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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父子同做一个梦,在浮躁的环境中追问生命的美丽(3)

没想到汽车开到了学校,我的眼睛一亮,这是我职业生涯流汗流泪、心存梦想的地方。

小苏说:“马老师,这是我送您的礼物,您坐轮椅在楼里、在操场上走一趟。这里是您工作一辈子的地方,这也是您工作期间所过的最后一个教师节。您会高兴的。”

我坐在轮椅上,来到熟悉的办公室,来到操场上。眼望星空,追忆遐想。1968年6月接到入学通知书,直至今日,近半个世纪已过去。

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汗滴流淌,每一棵花草树木都有我的伴随成长,每一个物件都留下了回忆值得珍藏。

在这里我1978年当选为第七届东城区人民代表,1979年参加了北京市委党校首届干部培训班,我被评为北京市首届“新长征突击手”,10月份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主席、邓颖超、王震等一代老革命家的接见。

在这里我遇到了充满热情、充满朝气的老地下党员刘亚南校长,她介绍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她用无私的革命情怀培养、教育、影响了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的成长,不是母亲胜似母亲。她永远把他人的需要放在第一位,把工作中的责任主动担当。

我身上没有她的血脉,但有她的灵魂、她的影子,和她指引的思想航线。

在这里遇到了我另一个入党介绍人,一生的好朋友谢本浩老师,他鼓励我好好学习,注意总结经验,做一个学者型老师。他要求我住校,一方面好好学习,另一方面保护学校安全,不要让流氓流窜校园盗窃国家财产。

在这里我和我的任课教师孙继民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多少个夜晚我们漫步在学校操场上,谈人生、谈社会。他介绍我第一批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引导我走上了革命的队伍。

在这里我相识了校友邰武淳的外祖父、外祖母。他们都有革命的经历,又有成熟的思想理论。藏绍武教授在1973年引导我们学习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使我能用政治眼光观察社会。

弹指一挥间,46年已经过去。我回忆着、思考着、沉浸者,时光过得好快啊。

这时候,小苏轻轻地说:“马老师,我们回家吧,外面天凉了。”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最值得回忆的一天。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小苏,马老师今生今世非常感谢你啊。你读懂了马老师的心,你让我进一步懂得了生命的美丽是有美好的回忆,是生命的旅途有火热的职业生涯来伴随。”

回到家里,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情绪盎然。亢奋、激动,夜夜失眠……

儿子10月就要结婚啦,这是家里的一件大事,再疲惫、再劳累也要去看一看儿子的新房。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五层,气喘吁吁、几乎虚脱。打开门进去,屋里没有落脚之地。还没有置办被褥,也没有安装窗帘,购买的床还没有运来,还有一周就要举行结婚庆典。

这么一种情况,我怎么有脸和亲家交代。

儿子、儿媳妇看到我心情的不悦。他们俩说:“爸爸,您的健康是最重要的,我们这您就放心吧。”

儿媳妇孟蕾说:“爸,没关系,如果来不及收拾,马立住您那儿,我回我家住。这事您就不用操心啦。我们不攀比婚姻的形式,我们要的是结婚后的日子。在我们单位,欧洲人多,大家在一起比的是心理的快乐,比的是肌肉的强壮,比的是宽阔的肩膀。”我说:“哪有刚结婚就分居的。”

孟蕾说:“那我们暂时住在家里地板上也可以啊,等忙完这段工作我们再收拾也不迟。”

我说:“你妈妈在家照顾我的生活,也没有精力帮助你们。爸爸对不起你们……”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转没有流出来,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我摆了摆手说:“我回家了,你们抓紧时间啊。”儿子、儿媳妇工作太忙,他们身负工作的重任,加班加点是常事,个人的事不能挂齿和领导谈。

婚事虽大,但不能投入太多精力,我是理解的。但是,善解人意的儿媳妇所说的话还是让我欣慰的,儿子的眼光没有错,他把一个快乐的天使带回了家。

儿子找来了他熟悉的76届高中毕业的校友王文英来帮忙。这才转危为安,婚房像个洞房。马立的表姐夫董培,43岁的他刚刚有了儿子芒果,家里事情多,单位工作也很忙。但他每天顾不上照顾儿子,顾不上休息,顾不上吃饭,克服困难来把总管当。疲惫不堪地帮助马立准备婚事。

我的好朋友李伟怕我累着,放下公司繁忙的事务,专门在饭店陪我住宿参加儿子的婚礼。此情此景,让我永记心中。

2013年10月23日儿子的婚礼如期举行。

我要求儿子,不发请柬,不大操大办,只给家人和不同领域的朋友发短信通知。婚姻最重要的不是形式,是你们婚后生活的质量。

在婚礼上,主持人介绍了马立和孟蕾成长的经历,也介绍了我们父子俩,心力合一共同备战高考的故事。

讲的人情真意切,听的人眼睛湿润。

许多人事后和我说,这是他们参加婚礼中最有意义的一次。他们找我要讲话稿,说要进行一次心灵的洗礼。

我在病床上思考着。脑海中又浮现出《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这首歌。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小苗今天已经长大。我写了即兴讲话。我在讲话中说道:

欢迎和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参加马立和孟蕾的结婚典礼。

这么多亲朋好友来见证他们这幸福的一刻,我们做家长的感到非常幸福。孟蕾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有学识、聪明、懂事、善解人意,具有中国新时代女性最优秀的品质。在这里我要感谢亲家教育出这么好的女孩并许配给我儿子,成为我家重要的一员。同时,我也要感谢我校优秀的校友付强女士和韩彦滨先生把孟蕾介绍给马立,使他们相识、相知、相爱最后走到一起成为一对新人。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想起一位名人说过这样两句话:“父母关心孩子时孩子笑啦,孩子关心父母时父母哭啦。”作为父母、作为老师、作为朋友,我们把无私的情感、无限的生命空间和利益最大化给了子女,使子女健康成长、学有所成,成为一个对社会对家人有用的人。

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忘记培育你们成长的老师,不要忘记关心帮助你们生命旅途过程的朋友,不要忘记父母给予你们的爱。正是由于老师的培养、朋友的帮助、父母的爱才使你们有今天的欢声笑语、才使你们岁月如歌。

你们成长啦,老师老啦、父母老啦,许多朋友也步入了中老年,我希望你们常回母校看看,看看老师、回忆回忆成长;常去看看朋友们,看看哪些朋友需要你们的帮助;同时,也要常回家看看,向父母汇报汇报你们智慧的劳动为国家做了哪些贡献。希望今天在座的所有亲人、老师、朋友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为你们的大爱和对职业生涯的奉献流下幸福的泪水。

最后,在这里我深深地感谢“中海油”的领导派马立到湖北工作,使他的思想能力得到有效的锻炼,感谢我们两代人的恩师谢本浩老先生来参加马立、孟蕾的婚礼。

模糊的双眼让我泪水盈盈,最后没有讲完,我的身体、我的情感使我的讲话中断。

回家以后,孩子妈妈和我说:“马瑞祥,这半年你生病在家,这么多人关心你,马立结婚,这么多朋友不请自到。结婚这么多年现在我才了解你。”

是啊,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全部业余精力给了亲朋好友的需要,全部工作精力给了职业生涯,今后的精力我会补偿这个家。

美丽的生命不仅表现在职业生涯,更重要的是在追求生命过程中和相亲相识的人,共呼吸、同命运,相互携手同舟共济撑起生命大厦的健康,看到晨起的阳光。

没有龌龊藏心的欲望,没有埋怨的心肠蠕动,没有指责的唇枪舌剑,用健康的心态拥抱生命的美丽。

百岁文化老人杨绛老先生在生命的暮年写了《一百岁感言》。她在文章中写道:“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准备回家。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人生一世实在是够苦。你存心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挤你。你大度退让,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你要不与人争,就得与世无求,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你要和别人和平共处,就先得和他们周旋,还得准备随时吃亏。少年贪玩,青年迷恋爱情,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暮年自安于自欺欺人。人寿几何,顽铁能炼成的精金,能有多少?但不同程度的锻炼,必有不同程度的成绩;不同程度的纵欲放肆,必积下不同程度的顽劣。上苍不会让所有幸福集中到某个人身上,得到爱情未必拥有金钱;拥有金钱未必得到快乐;得到快乐未必拥有健康;拥有健康未必一切都会如愿以偿。保持知足常乐的心态才是锤炼心智,净化心灵的最佳途径。一切快乐的享受都属于精神,这种快乐把忍受变为享受,是精神对于物质的胜利,这便是人生哲学。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锻炼,就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捣得愈碎,磨得愈细,香得愈浓烈。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百年老人的感言,让我静心思量,人生的美丽不是去追随物欲的占有。人生的美丽是让快乐的情绪,美妙的情景带你去欣赏、去创造、去经营生命的世界,智慧地留下回忆,待到天堂的日子来临时,回头一看,亲人、朋友举目相送。儿孙们会说:生命如此的美丽,家中的天堂永远以父辈为榜样。在这里我想说的是:

人生百年是首歌,

有风有雨有快乐,

有喜有悲伴随我。

生命质量要负责,

智慧消费欢聚过,

生命美丽没白活。

病魔缠身思考多,

死神擦肩心难过。

宇宙在心有大我,

创造世界如过河。

暴风来临握紧舵,

暴雨来临要自若。

雨过天晴有欢歌。

杨绛老人举旗过,

生命美丽在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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