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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实现“念书梦”(1)

1

姥姥目不识丁,却格外敬慕念书人。

当年村里有个“文化人”,从外乡移来,可谓瞎子国里,独眼称王。这人戴黑边眼镜,镜片厚得发出一圈圈的光,说是念书伤了眼。他说起话来文诌诌的,看样子满腹经纶,喝醉时,就大讲“桃园三结义”,很不合群。村里人背后都叫他“大瞎”,笑他分不清草与苗,常把苗给铲了。他教自家孩子背书很认真,不会背便打手板。

姥姥从不随声附和,说别看他眼瞎,“心可不瞎”,不准我们背后叫他“大瞎”。她甚至打算,让我们跟他家孩子一块,学念《百家姓》,书都买了,说私下交点“学费”。因村里传出要成立小学的消息,她才压下了这个念头。

离我们不远的小西村,有好几个念过书的,姥姥认识念书最多的刘先生,说上级来“文件”,村长毕恭毕敬找他念。姥姥也时常拿着女儿的信,求刘先生又念又写回信。我每次都跟着她去,记忆中刘先生非常和善,少言语,还文质彬彬的,大约中年,写信念信时才戴眼镜。

去刘先生家来回的路上,姥姥多次跟我感叹,自己是个“残废人”。一次我问她“哪残废了”,她很沉重地说:

“有眼不认字,就是睁眼瞎。眼睛‘瞎’了,还不是‘残废’吗!就像有件东西放在你眼前,你说什么也看不见找不到一样。我手里这封信,邮递员不说是给我的,我在路上遇见也不会捡回来。”

“这么说,我也是‘残废人’了。”按她说的道理,我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你这么小,只要上学念书,就不会的。”她很不情愿说出什么“睁眼瞎”和“残废”的话,这种负能量的话,听得人晦气。

沉默许久,她一再重复地说下面这席话:

“你可得念书呀!识文断字的人,心明眼亮,知道天下,才有出息。”

她摸着我的头,又疑虑地揣测:咱村上的小学,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成立,照实说土改工作队是说一不二的。可见她对创立小学有强烈的期待。

有时她津津乐道,上百口的大户人家谭小孔,自家办学堂,要求家中适龄孩子都必须上学堂念书,不分男女,谁能考出去,家里都供,真有考入省城“念大书”的。还说我已故的奶奶就是谭家的姑娘,我父亲很小时,奶奶就教她背书认字。

镇上的牟寡妇,是她的老相识,她很羡慕牟寡妇收养的一男一女上学了,都比我大三四岁,其中的那个女孩,就是带子的亲姐姐。只是很多年后,她才告诉我们这个秘密。

姥姥跟我们说起念书传闻,总是兴致勃勃的。但有时也很沮丧,传些不如意的,说村里村外人丁兴旺人家,把家中长子送到镇上亲戚家住,在城里小学念书,可惜只念两年,就辍学回乡干活,认为庄稼人识眼前字就足够了,这样的家长,她认为是“大近视眼”。

有时她感喟,若是你舅舅在,看信写信就不用求人了。他十四岁时,在大北岗村念了两年私塾。咱家梳妆匣子里那几本线装书,就是他念过的。他念书用功,不让人操心,中途不念难过得悄悄掉泪。说完这些,她常陷入许久的回味中,最后遗憾地说:若是现在,我说什么也得让他念下去。想想看,那时她独自带三个儿女过日子,家中一贫如洗,还毅然送儿子去外村念书,谈何容易。放假回来,他做姐姐妹妹的“小先生”,她的两个女儿认点字,就是这么学来的。

姥姥的念书梦,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受生活环境的启迪,她骨子里注入了对念书的渴望,在自己不可弥补的遗憾中,心中早已播下了希望的种子,寄托在后人身上,盼望能开花结果。

她年过八旬后,常卧病在炕,但还过问重孙子上学念书的事,批评大人由着孩子的性,缺乏严格管教。

我们常安慰她不用操心,今后不会有文盲了,已普及小学教育。可她却忧虑地说:

“水涨船高,念书条件好,念的人也多了,但都念得半途而废,不是又出一群‘近视眼’吗!不往远看,只看眼前几个大字,这就是‘新文盲’。”

她虽不懂社会发展需要人才的大道理,但凭直觉仍高识远度。为此,她常很惋惜:

“十多年过去了,村里还没有第二个人上大学。”

她对“念大书”仍看得很重,由此我们好奇地问她,甚至完全预知她会回答什么:

“你都八十多岁了,还想着念大书的事,这一定是让你想起来最高兴的事啦?”

“那当然!奋斗了一辈子,尽种出些‘瞎苗’,总算还有一棵成了。咱家里出了个上大学的,不是祖坟冒青烟吗,谁不高兴!打开陈家大院的家谱看看,都是些‘近视眼’,可他们扔的这棵苗,在咱这长成了。”

说这话时,姥姥眉宇间充满了自豪的神情,上翘的嘴角久久地不收回去,享受回味的甘甜。

“那你一生最懊恼的事是什么?”我们在追问中似乎推断出可能的答案,但还是认为她年近黄昏,一生多难,命蹇时乖,对生命有更深的感悟,不会还在乎念书的事,但她脱口而出的竟是:

“恨自己是个‘睁眼瞎’。”

出乎我们所料,她对自己不认字还耿耿于怀,并且信誓旦旦,秉志不回地表示:

“下辈子穷得砸锅卖铁,我也要去念书。”

其实,我们就是她眼前的“下辈子”。

2

天时地利,土改工作队来了不久,就张罗在村里办小学。姥姥把这看作是天大的喜事,很郑重地告知我们:

“这回真的能上学念书啦,你俩赶上点了!跟城里孩子比,你们已经晚点,这回不能错过。”

生活在落后农村的小孩子,没有那种小孩子必上学的环境氛围;也没有与自己身边小朋友都上学的攀比心。尤其是女孩子,可以说在自己生活的范围中,还没见过一个识文断字的女人,所以我们没有强烈的念书愿望,只是听大人的安排。之后,她认认真真地为我们上学作准备。特去买白粗布求人做书包,长方形,手提式的,不能背挎。至今我都没见小学生提那样的书包,那是“姥姥式”的手提口袋书包。

我的书包正面绣着“礼义孝悌”。

带子的书包正面绣着“恭宽信敏”。

每个字,都有豆腐块大,十分醒目。这字,是她特意去求刘先生用毛笔写在软纸上,再用过殿纸像描花样子一样,印在做书包的布上,找村里的巧手姑娘,绣上黑丝线,书包的另一面还绣朵小花和蝴蝶。当时只觉这图案好玩,现在才体味出它既乡土又有童趣,据说是姥姥要求人家这么绣的。

她说自己也不知书包上的字念什么,刘先生只是告诉她,这字是圣人书上的,意思是教我们“好好做人做事”,上学后慢慢就认识了。其实,我们念到二年级,才认全了这几个字的发音,仍不全懂字的意思,也不知圣人是谁,若干年后才知道这八个字出自《论语》。

她还去镇上买了几张道林纸,让我们自己裁开订本子。舅舅当年用的毛笔、砚盘和墨块也都翻出来,还买了一打铅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过正月十五,就通知到学校去报名。我们还没去,工作组就挨家挨户地“劝学”,作动员工作,宣传免费入学,免费发书,不限年龄,愿意读书的都可入学。

工作组到姥家时,她把装着笔纸的书包拿出来说:“我们都等急了。”他们十分吃惊地说:“你老人家太开明了,东西村我们走了一天多,只遇上这一份,足以证明,办学校是老百姓的愿望。”

报名登记时,她请工作组给我俩起个学名,他们看着书包上的字想了想,说书包上的“孝”字和“敏”字都很有意义。听了他们对这两个字的解释,她把我俩叫到跟前,指着书包上的字说:你们的名,就在书包上绣着。还让工作组的人,告诉我们字的位置和发音。带子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可我不太喜欢“孝”字的读音。

最后她跟工作组开玩笑地要求:

“你们收不收我这把年纪的学生?入学真的不限年龄吗?”

“收!收!你能去,我们一定收!”工作组中那个年龄大点的,愣了一下,很快半认真地说。而她倒更认真地回应:

“人过三十,天过午。人到五十多,太阳都不留‘晴’,往回缩走下坡路了。我的两个孙女能赶上念书的点儿,我就知足了。”

工作组中那个学生模样的小青年,开始愣怔,听了她后面的话才转过神来,被她深深感动了,忙补充说“我们收”。她冲着小青年继续开玩笑:

“你替我种地,我真去念,我越老越做念书的梦。”

他们哈哈地笑着,可她却打着唉声,因为她既憧憬又无奈,既心痛又快活。

经过工作组动员,两村共有三十几个报名入学的,实际能上学的适龄孩子还很多。报名中最大的十八九岁,最小的八九岁。大的一开学就上二三年级,我和带子,还有三四个比我们小的,都上一年级。常和我们一块玩的小俊、大柱,还有“大瞎”家的孩子,都没来上学。

学校只有一间教室,一位老师,一个班,就是现在说的“复式班”。桌椅是用长条木板搭在土坯上,好歹坯外用泥抹着,开始几天还牢靠,没过几天,就有人从“椅子”上摔下来了。教室特别冷,靠地中间的一个小铁炉子取暖,只能起望梅止渴的作用。值日生要自带柴草生炉子,学校备了煤。

这活,对于带子,真是轻车熟路,每到她值日,炉火都烧得很旺,但那也只能是望炉止冷。我们的手冻得红肿,两只脚不停地磕碰,还有猫咬的刺痛感。

老师是本村的,他曾去镇上念过两年书。上课时,他领全班念《庄稼经》,不写也不讲解,要求我们上课跟着他念,然后背诵,书里写的,就是农村一年四季的事,我一知半解地明白,带子和那些年龄大的全懂,而且背得又熟又快。有时还领我们念《百家姓》,同样要背诵。老师每次提问我时,带子都给我小声吹风,嫌我背得慢。

放学后,姥姥每天都问我们:作业写完了没有?我们齐声回答“完了——”,然后像唱歌似的背诵《庄稼经》或《百家姓》给她听。她一点没被我们的快乐感染,还是追问:“本子上写什么了?”我们拿着连名字都没有的本子给她看,她很纳闷地叨咕:

“你舅那时又写又背,还用毛笔写,不写要挨手板的,你们念书怎么不写呢!”

说心里话,我们都很高兴不写字。要知道,自由散慢惯了,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我们已感到很拘束,再让趴在桌子上写字,岂不是给我们上刑一样难受!我们只是不敢说而已,像现在这样念书、背书、唱书,我们觉得十分快活,欢畅的童年还保留在课堂里没有结束,真是优哉游哉!

3

开学一个多月了,姥姥似乎很失望,因为我们还不会写自己的姓,名字在书包上也没写过。天天背书唱书,书上的字有音有形,我们只知其音,并不在意其形,一旦这个字“搬了家”,还能准确识其形而读出其音吗!其实,我们是会背书的“文盲”。

于是,一个星期日的早上,她带我俩去刘先生家,说是约好的。土改后刘先生当了村长,很忙,她跟先生说我俩学习不得法,请麻烦“帮个小忙”。说着让我们拿出本子和铅笔,递到先生手中,冲我说:“说出自己的姓名,仔细看先生如何写。”对带子也如此。她请先生把着我们的手,按笔画教我们写,字写得很大。她很严厉地说:“就写一次,千万记住。”先生非常耐心,把着我们的手两次,三次,反复写,边写边说笔画,还告诉我们写字“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笔顺,他循循善诱地了然于口,可我们却不能了然于心和手。最后她说自己实在没办法,才来打扰先生。

仅用十几分钟,上了人生最伟大的一堂启蒙课,我一生都没忘,那个寒冷而阳光的早晨的巨大收获:这堂课伸张了儿童的心灵自由,敲开了真正念书的大门,通向了求知的码头,让我从此渴望出海远行,至今这美妙的记忆还潜滋奔流在血液中。

从先生家出来,刚走出村,姥姥便捡起路边的小树棍,让我们在地上画自己的名字。那真是“趁热打铁”,生怕我们忘了,她重复地叮嘱:“只有这一次,千万记住。”我们照着本子上的字,头顶早上的霞光,蹲在地上,畅快地在土路边上画着。带子牢记笔顺,把着我的手不知画了几遍。站起来往家走时,我们用手在空中还画,回到家趴在炕上继续画。第一次学写字,像描花一样,还没有描花样子自如,笔画歪歪扭扭,手拿不稳笔,笔也不听手指挥。画着画着,带子突然兴奋地去找《庄稼经》,翻来翻去停下了,指给我看:‘五月大旱,禾苗张嘴,要喝雨水’,这里就有‘张’字,这就是咱们的姓。但这书里找不到咱的名字,就书包上有。”

我们终于会写自己的姓名了,又试着写姥姥的姓和名。她娘家姓李,但要随丈夫姓张,女性名后面要加“氏”。从《庄稼经》里我们找到“桃李花开”的“李”,《百家姓》中开头一行也有“李”,可“氏”怎么写?我们想起家谱上女人名字下都有“氏”字,便央她翻出家谱,看到了很多个“氏”字。这样我们写了她的全名“张李氏”,字写得很大,我俩的名字也写上了,把它贴在炕头的墙上。她看着说:“会写字,才是学生。‘学’写字,才能‘生’长。只背书,不写字,是‘游戏’。”

显然,她对学校不教写字很不理解。所以,目不知书的张李氏“先生”,比“先生”还先生,从此开始,给我们布置“家庭作业”。她要求我们在自己本子上,写《庄稼经》上笔画少的字,每日最少写三个,会念会默写,让我俩互相考。从此,我们结束了鹦鹉学舌的学习“游戏”。在学校跟着老师念时,我们就留意字的笔画,找出笔画少的回家写“作业”,而且感觉这么做很有趣。带子反其道而行之,她没过几天,偏找笔画多的字写,理由是“笔画多的字胖乎乎的好看”,无奈我只好跟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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