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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魂牵梦萦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外面的路灯发着微弱的乳白色的光亮,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有人在暗暗地哭泣。这里是一个高档的小区。

年轻漂亮的房屋女主人宋文倩醒来了,她做了个梦,在梦里自己的孩子不见了,她急得满头大汗,声嘶力竭地大喊。转了个身后,她醒了,这才意识到只是个梦,不禁感到万幸。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什么,赶紧穿上拖鞋,去另一间卧室。以前每天晚上她都要数次来这个房间,那里有她不满一周岁的儿子遥遥。为了养成孩子独立的性格,她很早就锻炼他独睡一个房间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她睡过头了。应当已经是后半夜了,她略微感到些凉意。轻轻推开房门,试图借着外面的光亮看看孩子是否已经蹬了被子。但是看不清。她又不敢开灯,据说那样对孩子的眼睛和睡眠质量没有什么好处。于是就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

摸到了,但是全身凉凉的,她不禁一惊。睡意全无。把孩子抱出时却发现孩子已经硬邦邦的了,她吓得快不行了。打开大灯。她傻眼了。怀里抱的是一个玩具。小床上,只有两个散乱的小被子。墙上映着自己的影子,怀里抱着个大娃娃。她大哭起来,本想立即打电话报警。可是她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不是她不相信警察,而是感觉警察办案程序比较繁琐,而且不容易沟通。她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她的老乡王春雨。王春雨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他还兼职干侦探,并接连破获了几起有影响的大案子,在当地很有名气,连警察都高看他几眼。他们也很熟。想到这里,她赶紧拨通了王春雨的电话。

虽然这么晚了,但王春雨还是带着助手小曹匆匆赶来了。外面下起了小雨,王春雨棕色的风衣都被打湿了。王春雨首先发现了宋文倩手上有许多血。“血,血!我儿子的血!”她尖叫起来。她又看小床,这才发现上面很多血。

王春雨发现锁有撬过的痕迹。但是这种防盗门是最新型的。按说靠这几下子是不能把门打开的。

接下来,王春雨跟宋文倩进行交谈。其实他对宋文倩是了解的。她大学毕业后就来到这座城市里,在一家大的私营公司做财务工作,靠着她的聪明能干,很快就升任财务主管。再往后,就跟许故事里发生的一样,董事长的儿子张伟松看上了她,那时他在公司是副总,年轻能干,长相帅气,可以说是风流倜傥。加上以后会执掌公司的特殊身份,成了许多年轻漂亮女性追求的目标。但是宋文倩却是他主动追求的。一年多的恋爱后,两个人结合了。一开始张伟松还能安心过日子,在宋文倩生了孩子后他就变了,开始不着家。并反咬一口说宋文倩有外遇。自己变了心还要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宋文倩受不了这个,与其这样麻木地维持不如快刀斩乱麻。她提出来离婚。他答应了,但有个条件,那就是孩子归他。这是宋文倩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孩子遥遥聪明可爱,人见人夸。是她能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张伟松提出可以在经济上适当照顾她。又被她严词拒绝。

“孩子是张伟松抱走的!”宋文倩泣不成声。“为了能跟我离婚,说不定是他把孩子害死了!”她冲向房门,但被王春雨给劝了回来。

这会儿外面的风吹得大了,甚至能听见有树枝折断的声音。谁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季节会有这么大的风。而且一会儿就是狂风大作了。雨也随之下得大起来。豆大的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啪啪作响。让屋里的人都感到了大地好像都在抖动。

“你们还没有离婚,他完全有权利来探视孩子啊。”王春雨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他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除非……”“除非什么?”宋文倩直视着他问道,“你要知道我们已经签了协议,在没有离婚前他不准进这个家,而且三更半夜把孩子抱走,他可能在我的水里下了安眠药,否则我不会睡得这么沉。王春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给你下了安眠药?”

“我这是刚想到的,昨晚我有些不舒服。他到的时候,孩子已经睡了。他给我倒了杯水,我喝了,然后他就看电视,一会儿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以前我总会醒来好几次。要不你让人化验一下我喝过的水吧?”

这时,天已经亮了。风也很奇怪地停了下来。东方,露出了鱼肚皮。王春雨站起来说:“我们可以化验你的水。但是直觉告诉我,孩子不可能是张伟松害死的。”

宋文倩拨通了张伟松的电话。但是一直占线。最后好不容易接通了,没想到他根本不承认抱走了孩子,说自己在她睡下不久后就离开了。宋文倩跟他吵了几句刚要告诉他孩子被害了,但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她不敢肯定他说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又打过去,大声说如果你不赶紧过来,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这话还真起作用了。张伟松说好吧。不多久,张伟松就开车来了。虽然表现出了很焦急的样子,但那是装出来的,他还是那句话,没有抱走孩子。并问王春雨两个人是干什么的。宋文倩哭着说孩子没了,我不找朋友来帮忙吗。王春雨也没有自我解释。而是单刀直入,问道:“你老婆杯子里的安眠药怎么解释?还有床上的血怎么解释?”张伟松这才看见床上的血,当时就吓傻了。张伟松还没有回答,他的手机却响了,接听后,里面传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快把孩子给小倩送过去,瞎胡闹!宋文倩听出来那是婆婆的声音。公公和婆婆一直不同意他们离婚的。刚才她把孩子丢失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张伟松有些尴尬,看不能隐瞒了,只好说道:“我承认孩子是我让人抱走的,但是我没让人害他,我把孩子抱走的目的就是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环境,让他接受良好的教育。”

宋文倩气哼哼地说道:“你胡说,像你这种品性,能给孩子什么环境!你就不要做梦了。你快说孩子现在什么地方,你为何要害死他?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都别想活!”说着就抄起一个凳子来砸他。

张伟松躲闪着,赶紧掏出手机来。拨了一个手机号码,但提示对方关机。于是他又把电话打到那个人的家里,问刘凯是否在家里。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刘凯从昨晚上出去根本就没有回来。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我们也正在找他呢。你是谁啊?”

张伟松的头就“嗡”的一下子炸开了。为了昨晚的计划他可是策划了很久,应该是天衣无缝,他这几天晚上一直回家来,就是为了麻痹宋文倩。昨晚他走的时候没有关防盗门,他已经跟哥们刘凯约定好,他离开十分钟后,打电话给刘凯。由刘凯潜入家里,把孩子抱走,造成既成事实,让宋文倩接受。现在刘凯到哪里去了呢?刘凯为什么要害孩子?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刘凯。宋文倩一看这个情景,大声哭起来。王春雨严肃地对张伟松说:“这下可出大事了,现在马上去找人。”

宋文倩也跟着一同下楼。这时,张伟松的电话响了,是刘凯的家人打来的,说刘凯昨晚出车祸被送到医院了。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急忙朝医院奔去。

在急诊室,刘凯全身缠着绷带,仍旧昏迷着。宋文倩疯了一样问医生小孩在哪里?医生一头雾水,摇摇头说根本没有见到有小孩啊,这个伤者是110送来的,据说肇事车辆已经逃逸。张伟松赶紧把电话打到110,问现场的情况。110回答说:“现场没有小孩,只有这个伤者。他的小汽车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现在警察正根据线索全力搜寻这辆大货车。

到底怎么回事呢?孩子会在哪里?看来只有等刘凯醒来后才能知道。张伟松现在真后悔做了件傻事。他是家里的独苗,这个孩子对他,对他们家族来说都太重要了。所以才想尽一切办法把孩子留在身边。孩子如果出了不测,真会要人命的。

下午,刘凯终于醒了。尽管很虚弱,还是断断续续地向大家描述了车祸发生地经过。张伟松和宋文倩可等不及了。忙问孩子呢。刘凯摇摇头,十分艰难地说:“张哥,你,你不是耍人吧,我去的时候,孩子根本就没有在床上。我可让你害惨了,从小区出来没多远就被一辆大货给追尾了。”“你说什么?我孩子被人害死了你知道吗?”张伟松急了,使劲摇着他的头问。宋文倩大声责问:“是不是你把我的孩子害死了?”刘凯一听惊恐地起来,眼睛瞪得很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家人连忙把他们拉走了。可是宋文倩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刘凯害死的,她看见他手上也有血。张伟松说他受伤了,全身都有血,他没有理由害我的儿子啊!

一时间张伟松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他的父母,心疼得要命,已经快把他骂死了。母亲随之心脏病复发住院了。

究竟是谁干的呢?按说可以利用一下小区的探头。但是越是高档的小区要求越是严格。小区开始时候安装的探头清晰度太低,这段时间让经销商来进行升级,但是经销商和厂家之间在价格上发生了争执,所以才造成目前这种局面:旧的已经拆除了,新的还没有到位。

宋文倩已经把眼泪都哭干了。现在像傻了一样。目光呆滞。出来打拼这么久,本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没想到结果竟然会这样。

“平时就你一个人在家里吗?”王春雨问道。

“我雇了一个保姆,她叫峰峰,家是郊区的。这几天她的父亲病重,就临时回去了。我得问问她忙完了吗。”宋文倩说着就拿起手机打电话。

第二天,保姆来了。她们之间的关系显然和好。一见面,宋文倩就问她父亲是否好了。当得知宋文倩的儿子丢了后,并有可能被害的消息后,她大惊失色。连忙拉住宋文倩的手:“姐姐,你要挺住,警察一定会把遥遥找回来的。遥遥不会有事的。”王春雨看这个姑娘顶多20岁。但她脸上掠过一丝恐慌和不安,这没有逃过王春雨的眼睛。

峰峰很细心也很勤快,她为宋文倩熬汤喝。尽管这样,峰峰的脸上却是蜡黄蜡黄的。而且手脚好像也没有以前麻利。宋文倩以为她是回家累的。不过她现在连孩子都没有保住,也就没有精力过问峰峰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王春雨暗中派人去峰峰的老家做调查。带回来的消息是峰峰的父亲早就去世了。看来她说父亲生病是撒谎。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趁峰峰外出买菜的机会,王春雨问宋文倩关于峰峰的事情。宋文倩激动地说:“你们不要怀疑她,这孩子太可怜了。”王春雨说:“我们不是只怀疑她,我们怀疑所有可以接触到孩子的人,对了,你刚才说她太可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文倩说:“峰峰自幼没有了母亲,是他多病的父亲把她和弟弟拉扯大的,弟弟还在上初中。因为家里穷,她只上到小学毕业,她是别人介绍给我的,她干活麻利,也很爱干净,事实证明我没有用错她,跟遥遥的关系很好。我打算等遥遥上了幼儿园就送峰峰去上个技术培训班。”

王春雨点点头,又问道:“那她平时跟什么人来往比较多?”

宋文倩摇摇头说:“没有,就是出去买买菜什么的,再就是抱孩子在小区里面走走。她这里连个老乡都没有。”

“这次她回家呆了几天?她怎么知道父亲生病的?”

“上周六,家里来个电话说她父亲病重,让她回家看看,我见她面露难色,就塞给了她一千块钱,让她抓紧时间回去给父亲看病。”

王春雨对宋文倩说:“你的孩子应当没有受伤。”宋文倩很惊喜。问他怎么知道的。王队长说:“我们对遗留的血迹做了检验,是Rh阴性血,知道这是什么血型吗?”宋文倩摇了摇头,王春雨说:“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血型,号称‘大熊猫血型’,我们经过比对,不是你孩子的血型。”宋文倩这才好受了一点。

她失神地在餐桌前坐下,昨晚上几乎整夜没有睡着。这时她才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是那天收拾房间的时候从抽屉里找出来的,本想扔掉的,一忙别的事情就忘了。打开一看,是促进睡眠的一种中药粉。她想起来了,这还是结婚前张伟松给她买的。奇怪的是,里面有个半包的。她想了很久,忽然意识到那天晚上张伟松一定给她喝的那半包。这么有效果吗?她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半包也倒进了水杯里,她打算好好睡一觉。否则自己就要崩溃了。

王春雨有来到小区保安处,向保安打听峰峰的事情。因为峰峰每天外出买菜都要经过门卫,还有就是保安每天数次巡逻有可能会碰到她。几个保安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跟人有过密的交往。

王春雨打算正面接触一下峰峰,峰峰十分紧张。王春雨紧盯着她问:“你父亲的病好了吗?”峰峰小声回答:“好些了。”

“请问,你父亲多大年龄了?他得的是什么病?”

“这个,他得的是高血压,已经有好几年了。”她仍然在撒谎。

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本想让她吃点苦头。不过这时他想起宋文倩给他说的不要难为这个孩子。只好先让他回去了。

宋文倩缓缓地进入了梦乡。她睡得很沉。连峰峰什么时候回的家都不知道。她竟然梦见了在老家里的妈妈。妈妈问她有什么难事吗。她说没有,日子好着呢,她可不想让老人家为自己担心。妈妈说我得过去照顾你几天。她说不用了,这里有峰峰呢,妈妈说峰峰想害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她笑着说怎么会呢。妈妈就生气了,说你连我的话都不信吗,赶紧让这个孩子走吧,接着,她就梦见平时乖巧可爱的峰峰,突然,面目狰狞,披头散发地向她扑来……

醒来后,峰峰已经给她做好了饭。她躺着没动。峰峰热情地叫着:“姐,我正想叫醒你呢,吃点东西吧。”说着就过来扶她。她却有点恐慌,楞了下神说:“峰峰,你在姐这里干几年了?”峰峰一愣,说两年了啊,怎么了,姐。宋文倩说:“没什么,我是想你得有自己的生活才行,姐姐最近遇到这么多事,送你上学看来不行了。我给你点钱,你自己去学点手艺吧,记住姐的话,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行的。”说着就取了一沓钱。峰峰躲闪着,不愿意接钱,而且哭闹着不想走。宋文倩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非要她收下。峰峰伤心地哭了。

王春雨正为线索中断而苦恼着。这时峰峰背着大背包进来了。她普通一声跪在了他跟前。王春雨扶起她来。

哭着说:“叔叔,宋姐对我太好了,我都交代,是李晓源把孩子偷走了。”

“李晓源是谁?”王春雨问。“他是小区物业的,上个月的一天,张伟松和宋姐吵架,我就帮宋姐说了几句公道话,于是张伟松就对我很生气。斥责了我几句,我就抱着遥遥下楼来玩。一会张伟松也下来了,看见遥遥嘴里正含着香蕉皮,火就上来了,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顿。正好被路过的李晓源看见了,等张伟松离开后。就愤愤不平地说这个男人真不是东西。他对你这样野蛮,你怎么还给他看孩子。我说没有办法,出来挣点钱不容易,他就问了我家里的情况。看得出他也对遥遥很喜欢的,并接过去抱。我们就慢慢地熟了起来。后来的一天,他问我有笔生意愿意做吗。我问什么生意。他说有个人想买一个小孩。出价八万元。我听了吓一跳,这多钱啊。可是我说我哪儿弄小孩去。他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然后看了看我怀里的遥遥。我吓坏了,当时就拒绝。他就劝我说主人对你这么坏,你还犹豫什么。再说也不是让你偷。我问他让我做什么。他说只要我把主人家的钥匙配一把就行了,事成之后可以得到一万元。我没有答应他。可是后来他又找了我两次,并为我设计了一个方案,让我把钥匙配好后交给他,然后让我回家呆两天,他就借这个机会进家里把孩子抱出来,这样就没有人怀疑我了。”

王春雨来找李晓源。此时,李晓源正在物业办公室里上网。他长得很魁梧,但脸上却有道刀疤,说话时,这疤会跟他一起抖动。这几天小区丢孩子的事情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听说连警察都过问此事了,他以为王春雨就是警察,所以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们会找我的。”脸上很从容,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一样。王春雨厉声说道:“作为小区物业的一名工作人员,你不考虑如何为业主服务,却打起业主的主意来,快交代,你把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李晓源摇摇头说:“我根本就没有偷孩子。不错,正如你们从保姆那里知道的那样,我的确是想把他们家的小孩偷来,因为我哥哥想要这个男孩,他是我们老家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想要个男孩。但是……”

“但是什么?我们没有时间跟你捉迷藏。”王春雨打断了他的话、

“我在峰峰走了后的第二天傍晚去他们家,因为按照峰峰的介绍,他们家的女主人在这个时候已经把孩子哄睡,她也会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他们家的房子很大。孩子的卧室就在门口,我如果小心翼翼地进去,女主人是不会听见的。可是峰峰给我配的钥匙根本就打不开门。我很急,就拿出小刀来撬,弄了几下。但是无济于事,因此我只好放弃了。”

“你说的是实话?”李晓源说:“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撒什么谎啊。所以我最多就是个盗窃未遂吧。”最后,王春雨说:“你先回去,我们随时会再找你的,而且你也别想逃跑,我们掌握了你所有的信息。”

事情又回到原点。到底是谁把孩子抱走了呢?此时的宋文倩精神状态一下子糟糕起来,像得了精神病一样,一个劲地吵着要往上反映,让国家制定法律,用惩治贩毒分子的手段来惩处贩卖婴儿的犯罪分子。安静下来的时候就目光呆滞,嘴角翕动,不知所云。悲痛的样子让每个人看了都感到心疼。一个孩子丢失,往往会痛苦好几个家庭。这给了王春雨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没有敢把保姆的事情告诉给她,以免她再次受到刺激。

已经过去三天了。王春雨很是焦急。每一分钟对孩子来说都是危险。他顺了顺思路:在小孩丢失的前一天,李晓源去偷,因为打不开门没有成功,第二天晚上张伟松留下门让刘凯去偷,刘凯去的时候小孩已经不在了。从张伟松离开到刘凯去,之间总共不过二十分钟。看来小孩正是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被偷走的。通过走访,当时因为天黑,所以没人看见有谁上过这个楼。这个小区虽然建成不久,但里面都是栽的从别处移来的大树,风一吹,声音比较大,所以即使邻居,也听不见声音。王春雨喝着茶水,陷入了沉思中。

以后的调查虽然并不顺利。但是也取得了进展。王春雨从住户那儿得知,出事那天晚上,在宋文倩住的这个单元。楼梯上的声控门灯曾经有过短时间的停电。这是故障还是人为控制的呢?

宋文倩跟他一块来的小区外边。“怎么要下雨啊?”她问。王春雨抬头看看天空。阳光灿烂,连一丝云都没有。他吃惊地看着宋文倩。宋文倩说:“我好像看见天空有把大钥匙,没错,那就是我家的打钥匙,你说到底是谁偷配了我们的家的钥匙呢?这到处都有配钥匙的,该问哪一家呢?”

王春雨略有所思。这是一个线索。接下来王春雨又去了峰峰当初配钥匙的那个路边小摊。详细询问了摊主配钥匙的情景。

摊主回忆说当时他正在忙着为一个男子修鞋,这时来了一个姑娘说配钥匙,手里提着些青菜。小姑娘说自己还有急事问能不能先给配钥匙。于是在征得修鞋男子的同意后,摊主先给她配钥匙。正在这时来了一个妇女,峰峰就主动给她打招呼,看来她们很熟,像是老乡。妇女问她现在干什么工作。小姑娘说给一个有钱人家当保姆看孩子。并描绘了这家人有多富有,孩子有多聪明可爱。她们聊了一会,钥匙配好了,峰峰接过来给就离开了。

接下来王春雨要摊主详细描绘了妇女和修鞋男子的长相。“你保证自己所配的钥匙会百分之百能打开门吗?”王队长问道。摊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一般的锁还可以,但是像小区防盗门上就很难说,毕竟技术含量高,那天我给小姑娘配的第一把钥匙感觉不好就作废了,只好重新配了一把。”王队长点点头,这时摊主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小姑娘走后,那个修鞋的男人捡起我丢弃的那把钥匙玩了一会,只当他好奇,我也就没有在意,好像他拿走了,因为后来我一直没有见到它。”王春雨心头一震。于是一个电话打到市公安局,请来了他的老同学于波,于波是一名画像高手。在摊主的描述下为那名修鞋男子画像。

毕竟是高手,一会儿就画完了,连摊主都说实在是很像。拿着画像,王春雨再次到小区保安处和业主那儿进行辨认。保安说这个人肯定见过,好像是搞装修的。至于跟着哪个装修队,给谁装修的,就不知道了。“你们这里就没有对进出小区人员的登记表吗?”王春雨生气地问刚刚赶来的保安队长。保安队长说:“你应该理解,我们这个小区是新近刚建成的,各项工作措施正在完善之中,事实上我们开始也搞过登记,但是很多业主表示反感,嫌麻烦,因为当时我们也认不清谁是业主谁是来客。就要求所有人都要登记。结果没搞多久就算了。”王队长把继续调查这个人的任务交给了助手小曹。自己去忙别的了。

这时王春雨的手机响了,是医院里打来的。他匆匆来到市医院。他早跟医院打好了招呼。医生告诉他,今天刚送来一个病人,是被摩托车撞的,当时已经很严重了。由于血型是是Rh阴性血,我们血库里没有这种血,在我们紧急向兄弟医院联系的过程中,他就撑不住了。从他的衣兜里搜出来一个钱包,里面没有多少钱,但有几张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叫王晓峰,是干装修的。经过比对,他就是那天峰峰配钥匙的时候,旁边的那个修鞋人。

回来后,王春雨把王晓峰死的事情告诉了宋文倩,并把照片让她看,让她想想见过这个人吗。宋文倩很仔细地看了很久,最后摇摇头说不认识。这个线索中断了。

可是过了两天,宋文倩接到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我叫王晓峰。”宋文倩心里一惊,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于是她惊恐起来,拿着电话往窗子外边看,但是没看见什么异常。“你想找回自己的孩子吗,准备好十万块钱,你就会见到自己的孩子的。记住,你可以告诉警察,如果这样的话,你就永远见不着孩子了。”

放下电话,宋文倩感觉浑身冰凉,这个王晓峰到底是人还是鬼?她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他把这事告诉了王春雨。但是从这之后,再也没有人打这个电话过来。

可是从内心来说,宋文倩还是希望对方打来电话的。她甚至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王春雨。也许是对方觉察到了什么才停止联系的。她每天都等在电话跟前这天晚上,怔怔的,一等就是大半天。

晚上临睡前,她又吃了半包催眠粉。于是她又做梦了,这次她竟然梦见了王晓峰。王晓峰问她,你不认识我了吗?很久以前,我曾经帮你往楼上搬过东西。宋文倩说我想想看,哦,想起来了,你帮了我,我当时还非塞给你了一百块钱,也算够意思,可是你为什么要偷我的孩子。王晓峰说:“都是为了钱啊,李晓源非拉我一块做,再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家啊,我很紧张,慌乱中,竟然被自己带的刀子划破了手,不过你放心,没有伤着你的儿子,他现在好好的呢。宋文倩几乎哀求着问:“我的孩子现在在哪儿?”王晓峰想了很久,最后才下决心说:“我就告诉你吧,在小区东门口往南十米的地方,有棵树,树下面有我的记号。”后来,宋文倩就被惊醒了。不过王晓峰最后那句话让她不寒而栗:“我死得很惨……”醒来后,宋文倩更多的是惊喜。看看正是半夜。外面的天空上挂满了星斗。

李晓源正在自己的宿舍收拾东西。对王春雨的到来感到很突然。王春雨问道:“怎么,要离开吗?”

李晓源苦笑了一下说:“被你们罚了款,我也被物业开除了。赖着不走谁管饭啊。”王春雨说:“自己手中有钱了,还愁没有饭吃吗?”

“王队长,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李晓源有些吃惊地问道。

“你认识这个人吗?”王春雨把照片递了过去。李晓源一看就些慌乱,但还是狡辩:“他是谁?”

王春雨继续说:“上次你编的是很不错,可是我们调查了,你根本就没有一个当老板的哥哥,你的哥哥是个农民,他已经有个儿子。”李晓源汗就流下来了。

“因为宋文倩平时没有把钥匙交给峰峰,但是她自己的钥匙放得又很随便,所以峰峰就有可乘之机,但是毕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很害怕。于是你就给她壮胆,那天是你陪着她借买菜的机会去配钥匙的,你在一旁等她。修鞋的那个男子,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他的一举一动,你都看见了。从峰峰手中接过配好的钥匙后,你让她先回去,后来,你发现这个男子拿着那把废了的钥匙去了另外一个配钥匙的摊点修。你就一直跟着他。再后来,你去偷小孩,因为钥匙不好用,没有打开门,就想到了这个男子手中的钥匙可能行。剩下的还是你来说吧。”

李晓源只好交代:“我对王晓峰提出来事成之后可以分享卖孩子的所得。其实,在我找他之前,他只是打算进屋偷点钱或者别的值钱的东西的。他见我出的钱多,就答应了。前天晚上我利用值班的机会拉下宋文倩那个单元的楼道上的电闸,让王晓峰去开门偷小孩。到底这把钥匙行不行,我们都不知道,只能碰运气了。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连钥匙都没有用。因为他刚到了门口感觉里面好像有人,所以我先藏在五楼的楼梯上,等了一会儿他看见男主人从里面出来了,但是令人惊奇的是男主人竟然没有锁上防盗门就离开了。因为防盗门要是锁上的话会有“嘭”的一声的。这真是天赐良机,他迅速地进屋,把小孩抱了出来。

“那床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王春雨问。

“是被王晓峰自己带的刀子划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文倩走了进来。王春雨和李晓源都吃惊地盯着她,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没想到她冷静了几分钟后,竟然像一头猎豹一样扑向李晓源,要把他打死。王春雨只好让人把她扶了出去。

“孩子现在哪里?”王春雨厉声问道。

李晓源耷拉下了头,说:“王晓峰把孩子抱出来,刚出了小区的大门,突然驶来一辆小面包车,从下面下来两个人,把孩子给抢走了。并不是我原先联系的那个客户。”

王队长冷笑一声:“你编得太好了,把责任都推给了一个死去的人。那你告诉我跟你联系的客户的情况。”

李晓源说辩解:“你应当知道这些人都是警惕性很强的,我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从来没有见过面,出事之后,打他们的手机都成了空号。”

回到家里休息了一会儿后,宋文倩又平静了下来,她的母亲也特意从乡下赶来照顾她,给她熬了一碗汤。她给王春雨打电话,焦急地询问孩子有没有下落。王队长只能劝她等等。

可是她根本就不能等。于是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第一次做梦,梦见孩子丢失,果真丢失了。这次做梦,是否也是真实的呢?于是她拿起包就出了门。

来到小区东门,往南看,那里果真有几棵大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棵非常粗大的杨树。她围着树转了一圈,发现上面用一个小刀刻着一行小字:去找李默婷,京东花园。

李默婷是谁?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线索一定有用。她默默地记下来。然后迅速地离开了。

她问王春雨关于李默婷的事情。王春雨说:“这个李默婷就是张伟松现在的情人,他打算跟你离婚后,就跟她结婚的。不过我们调查过了,她没有什么嫌疑。”宋文倩问京东花园调查过吗?王春雨一愣:“她在京东花园还有房子?张伟松只给她买了王家御园那一套啊。不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

后来,王春雨果真在京东花园的一套房子里,发现了孩子的下落。这个房子是李晓源临时租住的。王春雨并顺藤摸瓜,找到了李默婷。李默婷是李晓源的堂妹。为了能让张伟松跟宋文倩赶紧离婚,她想了这么个主意,把孩子偷走,既能卖钱给李晓源花,还能达到自己马上跟张伟松结婚的目的。只不过孩子被偷来后一直发烧,还没有来得及卖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察去办了。原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王晓峰听到了他们的电话内容,怕泄密,李晓源用摩托车撞死了他。后来他求钱心切,又冒充王晓峰给宋文倩打电话,被李默婷知道后把他埋怨了一顿,他没有再敢要钱。

这段时间,张伟松也没有闲着,他也纠集了一部分人在调查孩子的下落,只不过都是围绕他的仇人和商业对手展开的。自然没有任何结果。

接过孩子的一刹那,张伟松和父母以及宋文倩都喜极而泣。张伟松的父母当众动手打了他一顿。骂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反而引狼入室。

被打过后,张伟松紧紧握住王春雨的手说:“谢谢你帮助了我们,不愧是名侦探。”王春雨却说道:“实话说,这个案子很奇怪,没有想到王晓峰会死,更没有想到李晓源会与他堂妹合谋,要不是文倩关键时候给我线索,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所以你还要跟文倩多多交流。”

宋文倩缓缓地说:“还得感谢你以前给我买的那盒催眠粉,让我做梦,能在梦里找到答案。那盒粉救了我们的儿子。”孩子的回归,让她脸上又恢复了红润。她依然显得那么漂亮和高雅。她紧紧地抱着儿子,亲了又亲。

张伟松说:“那是婚前我买的,用我的真情真心,所以会有如此大的魔力。拯救咱们全家。”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提离婚的事情。

只是宋文倩不知道,她的第二个梦救了她的命。因为怕事情败露,李晓源跟峰峰已经计谋好要在食物里下毒,毒死宋文倩。幸亏她及时把峰峰辞掉,并在最后感化了峰峰。

当然,这梦也同样拯救了峰峰。现在,她到了一家制衣公司,准备用自己学到的手艺,好好发展自己。每当在街上见到警车,她都嘀咕:要不是宋姐,这车就是来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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