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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梁山

开德府位于今天的濮阳北侧,是宋朝黄河的重要水路枢纽。在崇宁五年升为府,崇宁四年由蔡京提议为京城的四辅的北辅,人口不足十万,以莨莠席、南粉著名,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黄河在这里分为三支,西支经魏县、馆陶由沧州入海,中支经大名府、临清一线由河北无棣向东入海,东一支向东从鄄城折而向北,经阳谷、河北临邑、商河自招安向东入海。黄河在这个变得桀骜不驯,北宋在百多年时间,发生了几十次大大小小的决堤。致使山东大半陷入沼泽,农田无法耕作,百姓流离失所。前几年,黄河大决于曹村,河道该向东流,致使在梁山汇成汪洋大湖。大水漫灌郓州、齐州、濮州、徐州,淹没田地超过三十万顷,涉及郡县四十五座。而蔡京却隐瞒不报,上奏河道安全,为水官请赏,百官敢怒不敢言,百姓淹死、饿死十之七八,呼天抢地,却无人问津。

林冲看着奔涌的黄河,思虑万千,黄河能造福于民,也给百姓带来了苦难。历朝历代均将治理黄河当作最大的工程来经营,而河道的治理也充分反应了朝廷的心胸气魄和管理能力。看着黄河两岸被淹没的良田和农民背井离乡的苦楚,林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若不成功,我宁愿为天下唾骂,只求为百姓安享太平。可是,想起岳飞、想起宗泽、周侗等人,林冲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

陆婉娘轻轻走到他身边,看他肃穆的神情,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劝慰道,“众生皆苦,相公不必忧心。”林冲道,“我从未像现在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想通过自己的手创造一个公平世界,一个大同世界,使生民免刀兵、奴役之苦,到时候人人平等,没有压迫和欺诈,没有官府的逼迫,百姓也不用远离家园,只需要男耕女织,幸福生活。”陆婉娘崇拜的看着他道,“不管你干什么,我都陪着你。”而站在不远处的杨小妹听到,神采连连,感觉眼前的身影逐渐高大,伟岸,不由的攥紧拳头,喃喃道,“人人平等、幸福生活......”她好像能看到美好的未来,不禁暗下决心,为了这个人所说的世界而战斗,追随着他,一起去开创他所说的幸福生活。

只听身后扑通一声,杨安跪下以头触地道,“我愿誓死追随,为了您说的幸福生活而战斗。”陆小福、寇成、王经也连忙跪下“我等愿誓死追随少爷。”杨小妹也拜了下去,“我愿誓死追随,杀官府,让人人平等。”吴彪也憨声憨气的道,“我也一直跟着大哥,杀官府狗贼,让人人都吃饱饭。”陆福也在旁边道,“老朽也愿为公子牵马坠蹬,造福万民。”林冲吃惊的看着众人,他没想道,自己有感而发的几句话,竟引得几人跪下磕头效忠。忙不迭的扶起众人。杨安道,“请大哥收下我的八百兄弟,如果大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杨小妹见大哥跪着,也跟着跪下。林冲无法,只好道,“好、好,我答应你,不过先还是你领着就是,到时候自然有用你的时候。杨安这才起来,众人也都非常激动。行事对林冲更是尊敬。吴彪更是着急,好像现在就下船和官兵厮杀一样。林冲没想到,这帮人都是热血分子,连陆福这个老头都神采连连,不由暗想,造反就这么好玩吗?那可是掉脑袋的啊!

林冲没有办法,叫过众人安抚道,造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建立这么一个国家更是漫长,所以我们要有策略,要讲究方法,现在我们还不能让官兵和别人知道我们的意图,所以今天的话谁也不能往外说,一个字也不能说,直到我同意的一天。又特意嘱咐吴彪。杨安大声道,“谨遵大哥吩咐。”其他几人也附和。林冲苦恼的看着窗外,哎,嘴真欠啊,想想就想想吧,还说出来,惹得众人好像打了鸡血似得,而且用那么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哎,失策、失策啊!

直到几天后,船行到濮州(今鄄城北),众人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不过看林冲的眼神仍然没有变化。过了濮州,众人便弃舟登岸,向东行去。林冲留意观察,这里的民情连河北也不如,很多田地荒芜,杂草丛生,可见很久没有人耕种了,沿路的村庄也多修着寨子和角楼,看来也不太平,偶尔有耕种的田地,田里的人也是瘦骨嶙峋,老弱病残,显然都是些佃户,并非田地主人。

过了濮州,便是郓城,山高林密,前面是一片山岗,路边树下有个小店,一个五十来岁的掌柜见有客人来,忙过来招呼。不大时间,端上来几盘牛肉和炊饼,还有两坛高粱酒。林冲见掌柜的年纪虽大,但脚步轻快,不住看众人包裹,知道此人不怀好意,示意众人不要饮酒。陆小福站起来,对那掌柜的道,“掌柜的,您看这酒里怎么有虫子啊。”那掌柜的盼众人快喝酒,就过来察看,被陆小福一下摁在了案子上,吴彪一把抓住那人头发,扯掉伪装,原来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尖下巴,窄脸,留着几溜胡须。那人见被拿住,仍狡辩,“哎呀,你们几个人好不知礼,好好心留你们喝酒,怎么打人啊?”又道,“你们是不是要打劫啊,各位好汉,小的只是个小本买卖,你们看上的尽管拿去。”杨安看着他道,“你是梁山泊的人还是贺家庄的人?老子杨安,别在我跟前耍滑头了!”示意吴彪将这人放了。那人整了整衣衫道,“哦,原来是梨花枪杨大寨主,失敬失敬,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杨安不耐烦道,“废话少说!”那人见杨安不耐烦,忙道,“在下是梁山泊的人,名叫朱贵。”林冲呼一下站了起来,“你是梁山泊的朱贵?你们寨主叫王伦还是晁盖?”朱贵疑惑道,“您也听过小的,我们寨主叫宋万,没听说过王伦和晁盖啊!”林冲大喜道,“是云里金刚宋万,呵呵,真是碰到熟人了啊。”朱贵道,“我们寨主是叫宋万不错,却没有云里金刚这个名字。”林冲心情高兴,“无妨、无妨,现在不叫,以后叫就是了。”

杨安道,“这位是八十万教头林冲!”朱贵听了忙跪下磕头道,“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哥哥,赎罪赎罪,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林大哥义薄云天,武艺高强,重情重义。”林冲摆摆手道,“客气了,你带我去你们山寨看看如何?”朱贵大喜道,林壮士能上山看上一眼,都是我们山寨的福气,求之不得啊。于是朱贵重新上了酒肉,林冲等人草草吃了酒饭,等朱贵锁了门户,带着大家一起向东北方向走。

一路上,旁边树林不断有人招呼接应。朱贵告诉林冲,今年年初,朝廷新委派了一个叫任谅的官,叫什么京东路提点刑狱,这老头着实厉害,来了之后为了整治梁山泊的渔民,令船只都刻上编号,只要没有编号的船就不让入梁山水泊捕鱼,现在又开始围剿梁山泊的众人,现在听说济州兵士已经有很多人到了郓城,所以最近山寨就加强了防范,并让我在前面开店,探听消息。

过了十几里,就见对面走来十几个汉子,朱贵介绍道,这是山寨的宋万来接林冲众人。只见为首一人是个粗壮汉子,皮肤粗糙黝黑,四方脸、圈脸胡子,壮壮实实却不乏豪气。到了林冲面前,撩衣跪倒磕头道,“在下宋万,见过林大哥,素问林大哥高义,今日一见,荣幸之至。”林冲道,“宋兄弟客气了,你在梁山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林冲久仰已久!”宋万忙道不敢当,又和杨安等人见过了。一起由宋万领着向东北而去。

离得很远,林冲就见视野开阔,满眼是水,方圆几百里的大湖出现眼前。由于黄河改道,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北至梁山、南跨郓城(今郓城东),直至济州(今巨野)方圆八百里的大湖。

林冲看着这八百里梁山水泊,不由心潮起伏,他终于来到了这里,来到这个真实林冲聚义厮杀的地方,虽然他还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自己的命运是否还像《水浒传》中写的那样发生了改变,不过来到这里,仍是感觉到一种命运的召唤。

在湖的北边,由于水漫平原,突出了一片山岗,由梁山、青龙山、凤凰山和龟山四座主峰组成。四座高岗中间形成了一个平坦的盆地,这便是梁山好汉聚义的地方。听着宋万介绍,这就是梁山,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林冲还是心里不由诽谤,这就是传说中的梁山.......,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寒寨。只见在山里的盆地中间,有几座茅屋,前面开着几块耕地,几个老人妇女在地里耕作。在茅屋的后面,有一个由土坯垒成的厅堂,上面写着聚义厅三个大字。

听宋万介绍,自从黄河改道后,冲毁了周边几百里的耕地,形成了湖泊,而后朝廷听从奸贼宦官杨戬的建议,将这里良田“根括”为官田,成立了西城税所。不准百姓私自进湖捕捞,否则就收取居额税收。百姓本就失去了土地,又不让人进湖捕捞,只有逼上梁山。现在山上有二三百人,固定的住着几十户人家,是实在没有办法活下去的。其余的人仍都是附近的渔民,平时织网打鱼,官兵来的时候就聚合成盗。

众人进了聚义厅,见厅堂里只有两把椅子,也盛不下这么多人,林冲便走了出来。只见宋万跪倒前面,对林冲道,“江湖盛传林教头扶危济贫,今天既然到了梁山,宋万斗胆,恳请林大哥留下来,带领我们一起抵挡官兵,救救山上这二三百人的性命。”山上的众人见宋万跪下,这几天也正在为官兵围剿的事情发愁、紧张,见宋万跪下求林冲,忙也一起跪下,不住磕头请林冲留下。

林冲见跪了一片,忙也跪下搀扶宋万,“这可使不得,林冲怎可当得起!”宋万见林冲不答应,忙着急道,“林大哥若是不答应,宋万便不起来,您就算不看我面上,也当看这二三百人生活不易,请林大哥救救我们。”林冲没想到临时起意到梁山来看,会面对这个情况。其实他是不知道,宋万是把他当作了救命稻草。因为宋万得到消息,新上任的提点刑狱任谅已经集合了任城(今济宁市)、巨野、郓城、寿张、须城(东平)、中都(今汶上)、阳谷等两州兵丁捕快约二千人来捉拿梁山贼寇,想一举荡平梁山泊,现在兵丁已经集合在了寿张,发兵就在这两天,正愁的宋万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听说林冲等人到了此地,喜出望外,自然不会放林冲等人离开。

看着眼前这些衣衫褴褛的众人,扶起一个蹒跚的老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宋万哽咽着说,“请林大哥放心,我们绝对听从林大哥安排,如果你不救我们,官兵一来,我们当真没有活路了,就请林大哥留下来,救救大家吧!”林冲无法,只好点点头道,“大家先起来,我答应大家留下来,不过能不能救得大家性命,只能试一试了。”宋万不等林冲说完,便急忙对着众人喊道,“林教头答应帮助我们了,大家给林教头磕头。”又对林冲道,“大哥旦请放心,我们全听您的吩咐,您就发号施令吧。救得了是我们的造化,救不了我们也一起杀个够本。”虽然林冲知道宋万是拿话激他,不过也确实是真想帮帮这些人。

杨安见林冲答应,不由急忙道,“大哥,您是答应我回蒙山的,怎么?”林冲摆摆手。杨安也知道林冲必不会见死不救,只好又道,“大哥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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