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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巧联妙对(4)

传说,一天有一位外地高僧到此参禅,小和尚忙去通知寺中住持方丈。老方丈以佛家礼节,步出山门,到门外桥头迎接。不料,途中一放牛伢子挡住去路,方丈不免吆喝叫他让道:“小小孩童,粗野无礼,真是缺少家教。”

没料想这牛伢子竟反驳道:“是哪个不讲礼貌?既要别人让路,难道不懂得先得合掌作揖,道一声‘阿弥陀佛’吗?”方丈哑然,因急事在身,只好屈尊行礼,敷衍而过。

第二天,放牛伢子来到寺前,把牛拴在山门前的一棵树上,打算去寺内玩耍一番。真是凑巧,刚进山门就遇见方丈。方丈心里琢磨:昨天输了理,今天一定赢回来。

于是,有意对牛伢子说:“老衲昨日被你取笑,今天也要考考你。”牛伢子爽朗应道:“师父赐言,怎敢不依。”方丈笑道:“既如此痛快,老衲出一个对子,让你作对,对得上,许你进寺玩耍,晚上再请你吃斋饭。要对不上嘛……”话未落音,牛伢子接口而道:“童子虽不才,愿乞师父指教。”方丈顺口道出上联:

万瓦千砖百匠造成密印十佛殿;

放牛伢子一听,心中有些惊慌,上联以数字入联,构思工巧,难以对佳,悔不该昨日得罪方丈。正打算向方丈道歉时,忽见麻石桥下驶来一条船,眼前一亮,胸中涌出一句妙语,马上对道:

一船二橹三人摇过麻石四拱桥。

方丈原想通过斗联比对寻个乐趣,再者也借机教训一下这山野顽童,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对答如此工整。于是,情不自禁地躬身抱起牛伢子,赞叹不已。并命小和尚速去安排斋饭,予以热情招待。

少年鲁迅巧对句

鲁迅先生7岁在私塾读书,启蒙老师是他的一位远房叔祖玉田老人。12岁进三味书屋跟从寿镜吾先生学习。“三味书屋”这个名字还有点名堂呢!前人说:读经书如稻粱(粮食)味,读史书如肴馔(鱼肉)味,读诸子百家如醯醢(xī hǎi,酱醋)味。

寿镜吾先生是个博学的读书人,要求学生极为严厉,除了读四书、五经以外,还有习字、对课。鲁迅先生在《朝花夕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曾记载了他当年读私塾时对对子的事:“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先生最初这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来了,不过给我读的书渐渐加多,对课也渐渐地加上去,从三言到五言,终于到七言。”

有一次,先生出个对子题目:

独角兽;

学童们纷纷发言,对得是五花八门,有的对“两头蛇”,有的对“四眼狗”,有的对“九头鸟”,甚至“三足蟾”、“百足虫”都来了。乍一看,好像还不错:数字对数字,形体词对形体词,动物名词对动物名词。但是,先生都不满意。

鲁迅沉思片刻,起身对道:

比目鱼。

寿镜吾先生一听,不禁拍手叫好!因为“独角兽”就是麒麟,是吉祥的动物,“比目鱼”则是世间珍品,两者相对,旗鼓相当。再说字面,“独”和“比”都有数字的意思:“独”表示“一”,“比”表示“二”。

孟郊巧对挫钦差

孟郊(751—814),唐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生于江苏昆山,字东野,少时隐居嵩山,与韩愈交谊颇深。他年近50岁方中进士,任溧阳县尉,善诗,与贾岛齐名,多五言古诗,有“郊寒岛瘦”之称,存《孟东野诗集》。

这个孟郊出身微贱,但读书用功,在儿时已文采出众。

一年冬天,有个钦差大臣来到武康县了解民情。县太爷大摆宴席,为钦差大人接风。正当县太爷举杯说“请”,钦差大人点头应酬的节骨眼上,身穿破烂绿色衣衫的小孟郊走了进来。县太爷一见很不高兴,眼珠子一瞪,喝道:“去去去,一个小叫花子,真扫雅兴。”

小孟郊气愤地顶了一句:“家贫人不平,离地三尺有神仙。”

“呦!小叫花子,你甭狮子开大口,我倒要考考你。我出个上联,你若对得出,就在这里吃饭。若是对不出,我就判你个私闯公堂,打断你的狗腿。”钦差大臣阴阳怪气地说。

“请吧。”小孟郊一点也不害怕。

钦差一听,便对县官说:“给这小儿一个偏席,赏他口饭,看我和他对句。”

这钦差三杯老酒落肚,神气活现。他斜了一眼小孟郊,阴阳怪气地说:

小小猫儿寻食吃;

小孟郊看着肥猪似的钦差大臣,又看看溜须拍马的县太爷,心想,真是一帮贪官污吏,便怒气冲冲地回敬道:

大大老鼠偷皇粮。

钦差大臣、县太爷一听,目瞪口呆,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们吃的正是救灾的银子,有些做贼心虚了。

曾公亮巧联对父

福建晋江有座灵源山,隋朝时在山上建了灵源寺。北宋真宗景德年间的一天,晋江(当时属泉州管辖)少年曾公亮随父亲曾会到灵源寺进香。曾会,字宗元,宋太宗端拱年间进士,做过两浙转运使,明州知州。公亮(999—1078),字明仲,仁宗天圣年间进士,历任会稽(今天的浙江绍兴)知县、郑州知州、开封知府等,一直做到宰相。

这一天,父子二人到寺里进香、叩拜以后,漫步山上,一边聊天,一边览胜。

父亲曾会由眼前的山和寺院出句,让儿子来对:

灵山好作西天界;

曾公亮幼年时就继承家学,聪敏过人。他听了父亲的出句,当即就明白了这是要以山名和寺名“灵源”冠顶。冠顶是作对联的艺术手法之一,是嵌字的一种,就是把所要镶嵌的字放在上、下联的开头,又称凤顶格、鹤顶格。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海湾,便朗声对道:

源水能通南海潮。

“山”,与“水”、“西”与“南”,都属于小类工对,极为贴切。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西天”与“南海”都与佛教有关,用在这里非常恰切。

·自勉劝谏篇

张载苦读写自勉联

张载(1020—1077)是北宋著名的哲学家,理学创始人之一(理学支脉“关学”创始人之一),字子厚,凤翔郿县(属今陕西眉县)横渠镇人,世称横渠先生,嘉祐进士。

张载研究学问特别下工夫,有时候思考问题至废寝忘食。他还在自己书房的柱子上,亲手写了一副楹联:

夜眠人静后;

早起鸟啼先。

意思是,我读书读到深夜,人们全都熟睡了,我才上床休息;清晨,天刚蒙蒙亮,鸟还没叫,我又起来看书了。

谭嗣同述怀明志联

谭嗣同(1865—1898),字复生,湖南浏阳人。“戊戌六君子”之一,能诗文,喜楹对,其诗宗法唐人,风格恢廓豪放,富爱国精神。《谭浏阳全集》中附有《潭浏阳词联》。其中的述怀明志联横空出世,气魄雄浑。

为人树起脊梁铁;

把卷撑开眼海银。

这副自题联,表明了他律己为人的凛然正气和读书明理的独到见解。“铁”,言其刚强坚硬;“银”,状其明亮洞察。谭嗣同不愧是铮铮铁汉。他曾有诗句云:

自向冰天炼寒骨;

愿身成骨骨成灰。

为了变法图强,他在给老师欧阳中鹄的信中表示不怕“杀身灭族”。嘱咐妻子“视荣华为梦幻,视死辱为常事”。面对清廷的搜捕,他视死如归,终于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鞋匠漆工教才子

顾况(727—815),北宋哲学家,唐代诗人、画家、鉴赏家。字逋翁,自号华阳真逸。苏州(治所在今江苏苏州市)人,或说苏州海盐(今属浙江)人。海盐才子,来到县城求学,因他聪明好学,常常得到老先生的赞扬。一段时间下来,顾况竟慢慢骄傲起来,动不动就逃学出去玩。

这一天,顾况又欺着老先生人老眼花,偷偷从后门逃学出来。谁知走了没几步,脚下的钉鞋被烂泥蹩坏了,脱落好几颗鞋钉。顾况没有办法,只得垂头丧气地来到大街上找一位鞋匠师傅修理钉鞋。

那修鞋的老师傅见是一个读书人,就存心考考他,开口说:“小官人,我这里有一个上联,你如能对出,我给你修鞋分文不取;如对不出,那你就要加倍付我工钱。如何?”顾况很自负,一口答应了。

那修鞋师傅一手拿起铁钉,一手拿起破钉鞋,开口说出了上联:

“铁钉钉钉鞋,钉钉停停,停停钉钉,牢;”

顾况听罢,心想:这算什么联句?但仔细一想,三个“钉”字叠在一起,含义又各不相同,十分难对。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怎么也对不上来,不觉涨红了脸。那修鞋师傅故意奚落顾况似的,又提高嗓门重新念了一遍。顾况更是羞愧万分,汗流满面。

这时,鞋铺对面的一家漆匠店里走出一个伙计,一手拿漆刷,一手托漆盘,随口说出下联:

“树漆漆漆盘,漆漆息息,息息漆漆,亮。”

好一个下联,以俗对俗,以匠对匠,顾况禁不住叫起好来。

从此,顾况接受教训,珍惜光阴,读书分外用功。后来成为唐代历史上有影响的大诗人。

王夫之以联拒仕途

王夫之(1619—1692), 中国明末清初思想家,哲学家。字而农,号涢斋,学者称船山先生。湖南衡阳人,汉族。字而农,号姜斋,别号一壶道人,是明清之际杰出的哲学家、思想家,与方以智,顾炎武,黄宗羲同称明末三大学者。晚年居衡阳之石船山,学者称“船山先生”。

清兵南下,王夫之在湖南衡山地区起兵抗清,失败后,隐居广东肇庆。后来他又辗转到湘西深山老林,刻苦钻研,发奋著书达40年之久。王夫之一生钻研学问,成就很大。他通晓天文、历法、数学、地理,尤精于经学、文学、史学。他一生忠于明朝,始终不愿为清廷效力。

清廷得知王夫之乃是人间奇才,便派官吏专程到湘西以高官厚禄相许,请他出山。王夫之连连摇手拒绝,清廷官吏只得扫兴而归。

不久,清廷又派人前来聘请,王夫之事先得知消息,便连夜躲起来,干脆避而不见。

清廷不肯罢休,再次派人来请他进京做官。王夫之心想:我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绝不侍奉二主,便提起笔来,书就一副对联,贴在茅屋门口,以表明自己对明王朝忠贞不渝,联曰:

清风有意难留我;

明月无心自照人。

上联喻指清廷的征辟,不能动作者之心;下联喻指作者对明王朝的眷恋之情如朗月永恒。

清廷官员见到王夫之门上的这副对联,知道请不动他,只得怏怏离去。

后来,王夫之在衡阳故居潜心钻研17年,著有许多哲学、历史宏篇。他曾自撰一联:

六经责我开生面;

七尺从天乞活埋。

这副对联表达他集毕生精力研究经史的决心。

朱熹书院题联律己

南宋理学家朱熹(1130—1200),字元晦,又称紫阳、晦翁。对经学、史学、文学、哲学均有研究。传世楹联较多,常为书院学舍题写对联,在楹联史上形成了个人独有的特色。

白鹿洞书院在江西庐山五老峰下的山谷中。唐代李渤、李涉兄弟在此隐居,养一白鹿自娱,故称白鹿洞。宋初扩为书院。1179年朱熹为南康军守,重建院宇并在此讲学。曾题联云:

傍百年树;

读万卷书。

此联既是律己,又是勉人。阐明要有“傍百年树”的毅力,才能“读万卷书”、“破万卷书”。

郑板桥联作座右铭

郑板桥(1693—1765),清代著名画家,字克柔,号板桥,江苏兴化人,应科举为康熙秀才,雍正十年举人。他一生只做过两任县官,因不会逢迎吹拍,很不得上司欢心;后又因帮助农民赢了官司,得罪了权贵,进而被撤职罢官。罢职后他在扬州卖书画为生,与朋友诗酒唱和,被人称为“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治学虚心谨严,为人公正平易。

相传,他到山东潍县当官的第一天,便在县衙墙上凿了十多个脸盆大小的洞,说是要“放掉旧官府的丑恶习气,让百姓洞察衙门肮脏。”而且打破常规,“日夜受理状子”。

他在内庭悬一联作座右铭:

虚心竹有低头叶;

傲骨梅无仰面花。

这是他的自我写照,也是他刚正不阿的高尚品格的“自画像”。

何孟春对句不离书

何孟春(1474—1536),明郴州人,字子元,号燕泉。孝宗弘治六年进士,授兵部主事。

何孟春自幼聪明,又酷爱读书,一心一意地跟随李东阳做学问。李东阳家中藏书极多,何孟春便如鱼得水,每日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其乐无穷。李东阳传授知识的同时还教给他许多做人的道理。一日,何孟春正在李东阳的书斋里查阅资料,李东阳出了一条上联要何孟春对出下联。上联是:

手头无钱不为贫;

何孟春看了看满屋的藏书信口对道:

架上有书便是富。

李东阳听了何孟春的下联,不住地点头,满心喜悦。过了几天,恰逢中秋节,师生二人临窗赏月。但见星月皎洁,银河在天。李东阳感慨地说道:

窗上一轮明月,这般清趣少人知;

何孟春若有所思地应对道:

案上几部诗书,那里精微皆自得。

李东阳很高兴,从此着意栽培何盂春,何孟春果然脱颖而出,最终高中进士。

郑成功怒作自勉联

郑成功(1624—1662年),明清之际民族英雄。汉族。本名森,又名福松,字明俨,号大木,福建省南安市石井镇人。

郑成功自幼爱读历代英雄豪杰列传,特别崇尚岳飞的爱国精神。而他生活的时代恰是中国的动乱时期,朝廷文武百官,无视民族危亡,终日花天酒地,谋求私利。郑成功十分气愤,曾撰一联自勉:

养心莫善寡欲;

至乐无如读书。

公元1661年4月,他披甲执剑,率领大军收复国土台湾。在海上遇到东南逆风时,他傲立船头,庄严地说:“我们冒险东征,是为了收复被侵占的国土,绝非到海中去追求私利。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力排万难,定可夺回台湾!”

在郑成功的鼓舞下,全军将士英勇奋战,最终赶走了荷兰殖民者,收复了宝岛台湾。

孙髯题采芝径妙联

孙髯(17ll—1773),字髯翁,原籍陕西三原,后举家南迁。自幼聪慧,博学,诗、古文、词俱佳。因厌恶官场而终身布衣,穷困落拓。其著述多流失,仅存部分诗、联。以昆明大观楼联开创了楹联史上鸿篇巨制的先河而名闻海内外。

沿昆明西山罗汉崖的峭壁拾级而上,即至龙门。孙髯有副题采芝径的对联写在这里:

步步小心,须念石头路滑;

层层着眼,方知峰顶人高。

联语表达了他对人生、事业的独到见解。上联由攀登龙门千步崖引出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鉴戒,归结到“步步小心”。下联由登峰造极者总由循序渐进而来,归结到“层层着眼”。寻常文字,哲理深刻。

董其昌题联寓志趣

董其昌(1555—1636),字玄宰,号思白、香光居士。江苏华亭人。明万历进士,官至礼部尚书,是杰出的书画家,楹联墨迹为历代联书所收录。

竹送清溪月;

松摇古谷风。

这副自题联上下联各五字,却写了竹、溪、月、松、谷、风六种景致。静中有动,声色相映,意境高远,隐寓了作者的志趣。另一副自题联亦寓情于景,清雅脱俗:

苍松奇柏窥颜色;

秋月春山见性情。

林则徐书堂联自勉

林则徐(1785—1850),中国清代爱国政治家、思想家、诗人。鸦片战争时期主张严禁鸦片、抵抗西方资本主义侵略,坚持维护中国主权和民族利益,缴获和焚毁大批鸦片,并粉碎了英国侵略者的多次武装挑衅,表现了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他出任江苏廉访史时,曾在大堂亲书一副堂联:

求通民情;

愿闻己过。

上联提醒自己了解百姓的疾苦,下联表明愿意倾听别人指出自己的过失。后来,林则徐在担任两广总督时,在府衙亲书一副对联: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上联告诫自己要接受各种不同的意见,做到集思广益,从谏如流;下联砥砺自己杜绝私欲,做到光明磊落,刚直不阿。

李贽关心万家疾苦

李贽(1527—1602),字宏甫,号卓吾,又号温陵居士,溪美人,明代杰出思想家、文学家、史学家,曾任云南姚安知府。他在自己的大厅里,挂上一副对联:

从故乡而来,两地疮痍同满目;

当兵事之后,万家疾苦早关心。

这副对联,对仗工整,寓意深邃。李贽是泉州晋江人,他从故乡出发到云南,沿途看到民间疾苦,所以写了这副对联来提醒自己。

他看到明王朝的官僚统治腐败,著《李氏焚书》、《续焚书》等,对封建传统教条和假道学进行了大胆的揭露,最后被明朝统治者以“敢倡乱道,惑世诬民”罪名,迫害致死于狱中。

吴熙载题联表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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