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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烛之武存郑秦晋交恶

公元前630年,秦国受晋国所邀,围攻亲楚派诸侯郑国。郑国,曾经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诸侯国,一度称霸中原,但由于后继者能力所限,不仅霸业尽失还沦落为三流国家。

面对两个一流大国的围攻,郑国国破即在旦夕。时任郑国老大的郑文公召集文武大臣紧急磋商研究救国方案。面对郑国文臣无人为使前往秦晋大营谈判、武臣无人统兵御敌的情况下,大臣佚之狐向郑文公推荐:“郑国情势万分危急,是否存亡主要在秦,臣请烛之武为使前往秦国大营。”

郑文公问道:“秦国近年来与晋国关系搞得非常好,烛之武能退去秦兵吗?”

佚之狐答道:“烛之武能言善辩,必能力挽狂澜救郑国于水火之中。”

死马当活马医,郑国国无强兵锐师外无强援策应,郑文公也只好一试了。

郑文公请来烛之武一看,此人头发胡子已经花白了(敢情战国以前流行老头当参谋,诸如姜子牙、百里奚),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这些了,就谦恭的说道:“郑国危在旦夕,本公久闻烛先生胸怀韬略、能言善道,敢请先生出使秦军大营,劝退秦军,日后本公必当重报先生救郑之功。”

烛之武却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尚且比不上郑国的诸位文武,现在老了,更不行了。”话外之意就是说以前没事的时候不重用我,现在危急了,想起我来了,你重用谁让谁劝退秦军去啊。

郑文公用佚之狐教给他的话答道:“以前没能聘请先生做上公务员,现在国家有情况了才来聘请先生,这都是本公的过错。然而先生想想,郑国若果破灭,先生将沦为亡国之民,而且郑国百姓也都同先生一样受别国鄙视,为了大家都能好过,先生还是劝劝秦兵去吧。”

佚之狐不能再说什么了,不去就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政府。

到了夜里,郑国人怀着希望用绳子将烛之武吊到城下,烛之武摸黑来到秦军营前口口声声说要救秦国国君和秦国千千万万的大军。这个时候秦国人就搞不明白了,我们秦国君明臣强、兵马雄壮那里用得着你这个满嘴说郑国方言的人来救。

秦穆公任好不是一般人,他要是一般人就不会把百里奚这个亡国之臣聘请到秦国来主政,更不会理会这个在秦军营前吵吵闹闹的烛之武了。

于是任好就召见了烛之武,问道:“你们郑国已经命悬一线、九死一生了,我们秦国正好跟你们相反啊,听你的意思倒是我们秦国危急了。”

烛之武说道:“秦、晋两大国攻打郑国,郑国知道离国破家亡不远了。如果郑国灭亡对秦国有利,也不枉秦国士兵流的鲜血了,可是秦国流血流汗为别国做嫁衣就不值得了,秦晋两国相邻,眼下看似关系不错,时间久了必生利益摩擦,譬如土地,譬如争霸。秦公试想,郑国与晋国相邻,秦国千里遥控郑国土地实在是难事,这样不就便宜了晋国吗?晋国何许国也,虎狼之国也,早先晋惠公答应把河西之地送给秦国以报答秦公对他的恩典,可是他早上过黄河晚上就在河西城池修筑工事,撕毁承诺;晋君何许人也,贪得无厌也,重耳早就把郑国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了,现在借秦国之力灭掉郑国,然后独吞郑国,之后恐怕要向西发展,向西发展就得从秦国手里夺取土地,晋君何其阴险秦公自断。再者,晋国内乱主要靠秦公摆平,反而抢在秦国之前称霸,让秦国俯首称臣听其指挥,秦公难道真的不愿取而代之称霸中原吗,秦国称霸主要在晋,晋国衰弱秦国才有机会;如果秦国与郑国互为盟好,东西遥制晋国,晋国还敢伤害秦国的利益吗?秦国崛起称霸必须得和中原诸国搞好关系,互通使者,郑国也可以作为秦国的中间站为秦国使者提供帮助。”

任好问道:“先生所说确实切中要害,但是郑国无法与晋国匹敌,秦国撤军之后晋国来犯郑国又当如何?”

烛之武说道:“秦郑既然互为盟好,郑国请秦国留下一支军队驻守郑国,这样才能保郑国无虞、秦国利益无虞。”

任好一听这个老头太厉害了,简直可以和我们秦国的百里老头匹敌了,就打算再聘请这个老头治理秦国:“烛先生思虑高远,任好佩服之至,秦国愿与郑国百年盟好一体存亡。不知先生在郑国生活的如何?”

烛之武没想到任好会关心他的生活,拜道:“烛之武在郑国多年被弃之不用,今日郑国危急才作为临时使者面见秦公,平时三餐尚饱,耕作为生。武,直言告于秦公,乞望见谅。”

任好一看是个怀才不遇的主儿,道:“我秦国平地崛起,日后必能大出陇山之东,勘平诸侯,雄立于世,先生何不弃暗投明,任好愿以上卿待以先生。”

烛之武伏地而拜:“武,空怀治国之术,无以施展,垂暮之年方遇明公识断,感激不尽,但烛之武身为郑人垂暮之年难离故土,秦公见谅。”

任好叹道:“今日能与先生一会,已经不负平生了。先生尽快回郑吧。”

如果烛之武能辅佐秦穆公治理秦国,秦国可能不只是称霸西戎,而是成为真正的天下霸主。

秦国与郑国订立盟约,派大夫杞子、逢孙和杨孙驻守郑国,然后退兵回秦。晋国大夫狐偃看到秦国在没有通知晋国的情况下擅自驻守郑国,严重的损害了晋国利益,就上谏重耳请求发兵攻击秦军。重耳说道:“如果不是任好的帮助,我们大家伙也得不到今日的荣华富贵,现在攻击秦国是为不仁义;失去秦国这个重要同盟国,对晋国霸业也不利,这样做是不明智的选择;分裂代替团结,不是为武之道。我们也退兵吧。”

烛之武作为一个出色的说客,成功的导演了一场穿针引线、搭桥过河、挑拨离问、挖敌方墙角的春秋大戏,成为历史上一个出色的说客、一个杰出的外交家、一个推动历史进程的角色。春秋战国时期,说客横行往来各国,和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相辅相成相,才使得这段历史惊心动魄、精彩纷呈、波澜迭宕。说客往往凭一己之力,三寸不烂之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切中要害,掌控利益关系,逆转局势,改造乾坤。

公元前628年,郑国有个卖国贼不远千里跑到秦国对秦穆公任好说:“我掌管着郑国城门,秦公可以率军偷袭郑国,吞并郑国土地。”

任好觉得这是个机会,不妨一试,即使这个郑国内奸是假的,自己也可以攻下郑国。

强兵灭国何等大事,任好当然要请教他的两个老先生百里奚和蹇叔了。百里奚说道:“攻打郑国我们要经过好几个国家,路途有千里之远,跨国作战实在是凶险难料;再说了,郑国人可以出卖自己的国家,难道秦国人就不会把我们的情况告诉郑国呢?万一郑国已经做好准备,就麻烦了。”

百里老头显然反对任好的灭郑计划,蹇叔也在旁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表示反对任好。

任好为了早日完成秦国的霸业,全然不顾两位老先生的劝告:“攻下郑国秦国可以震慑中原,早日称霸;攻郑的事,就这样决定了,多数服从少数。”

任好一边调集军马,一边通知晋文公重耳连兵分郑。为什么要联合晋国呢?一则,重耳身为霸主,如果出兵,大家会把负面舆论集中到晋国;二则,郑国毗邻晋国,如果秦国独吞,晋国显然不会同意;三则,秦国也可以少牺牲点人马。

不久重耳回话了:秦晋结盟,共分郑国。

任好听到消息,马上集结军队,由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带领伐郑。大军开拔那天,军容肃整,人马赳赳,百里奚和蹇叔这两个老头却约好来军前大哭,任好看到这两个老头在哪儿哭,顿时心情指数直线下降:“哎呀,你们俩不说几句吉利话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在军前大哭?”

俩老头说道:“我们俩已经老啦,此战秦国必败,儿子作为将领就会被掳或被杀,这可能就是我们父子见的最后一面了。”

接着两位老人又对儿子说:“我军必将在崤山遭到晋国军队的伏击,崤山有两个山头,南面那个山头是夏王皋的坟墓,北面那个山头是周文王避过风雨的地方,秦国军队会在这里失败。”

秦军开拔的时候,重耳也率军开拔了,这次出征将是这位春秋霸主的最后一次出征。这年十二月十二日(双十二事变?),重耳辞世(可能是昏迷或被人陷害),待到要下葬的时候,重耳的棺材里发出了一阵“咕咕”的怪声,晋国卜官郭偃在第一时间内去抢救还未死亡的重耳,而是带头向棺材叩拜,叩拜完了再慢慢向大家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先君传下话来,西边有军队越过晋国边境了,我们只要偷袭这支军队,一定能大获全胜。”话说完了,棺材里也没动静了。

次年开春,秦国大军路过周朝京都北大门,按照当时的礼仪,诸侯军队经过天子之城必须行大礼,表示尊重。

可是秦国军队向来不知道或者是不理会这些繁文缛节,路过的时候稍微表示了一下就跳上马车继续前进,周王孙满说道:“秦军不尊礼仪,必定失败。”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三波人预言秦国将失败,可是秦国军队会相信这些所谓的预言吗?显然不信,继续前进。

过了一段时间,秦国大军开到了归附晋国的滑国(这个滑国显然已经被晋国牢牢控制,成为人家实际上的一个边邑)时碰见了一个前往周朝京都牛贩子弦高,弦高看到秦国大军向自己的祖国开拔,内心的爱国情绪顿时高涨,在无法及时告知郑国告知了也没用的情况下,就想了一个办法。

弦高冒称自己是郑国派来犒劳秦军的使者,并扬言道:“郑国已经联合其他国家等着秦国去送死了,现在郑公特派我准备十二头牛作为小小礼物送予贵国大军,日后,秦国士卒还可以在郑国吃免费的专供俘虏饭菜。”

孟明视和西乞术、白乙丙三个人一商量,觉得郑国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肯定赢不了了,那就退兵吧。

秦国大军出征这么长时间,他们会空手回去吗?答案是不会的,既然大不了郑国,那就顺手牵羊抢劫一下滑国吧。

于是孟明视下令三军在滑国公开抢劫三日,满载抢来的赃物率军踏上返回秦国的归程。这个时候晋国看到秦国公然在自己的地盘上抢劫,就按捺不住了,刚上任晋襄公赶紧召集文武大臣展开就秦国在晋国犯下的种种恶行的解决方案。大将先轸首先发言:“秦国兴兵动武上违天意下违民心,失德失义,伐之必胜。”主张攻打。

大臣栾枝却提出反对意见:“晋国还没有报答秦国对先君的恩惠,现在交战恐失仁义。”

先轸继续发言:“秦国欺负我国新丧,灭我边邑,对于这样的国家,何谈恩惠!”

晋襄公觉得还是按先轸说得办,原因有二。一是秦国犯晋在前,讨之以泄民愤,巩固自己的地位。第二点则最重要,自己不光继承了晋国国君之位,更重要的是自己还继承了父亲的霸主地位,自齐桓公称霸再到宋襄公称霸,霸主地位从来就是一国一代,现在自己刚上任为霸主,当然要拿出霸主的威风来震慑一下不服自己的诸侯小弟们。

晋国诸参谋最终确定在崤山伏击秦军,也就是被百里奚、蹇叔这俩老头千叮咛万嘱咐的地方。

孟明视走到崤山时感觉不对劲,正当他感觉的时候,漫天铺地的晋国军队从两边山上冲下来,打了秦军一个措手不及,秦军顺利被晋军全歼,孟明视等人也光荣的成为战俘。

眼看晋襄公就要把秦国的三员虎将煮成肉汤,被秦穆公安排在晋国多年的卧底出现了,她就是任好嫁给晋文公重耳的那个秦国女子现任晋国国君的老妈,她对晋襄公说道:“这三个人遭此大败,秦公肯定是对他们恨之入骨,不如放他们回去,让秦公煮掉他们。”晋襄公本来也不是真要煮他们仨的,于是有台阶就下,答应了老妈的要求放三人回国。

听到老板要把三个秦国大将送回秦国,先轸急了,赶忙去追。追到黄河边上,三人已经在船上了,看到先轸追来,他们还笑嘻嘻的朝先轸叩头道谢,之后,过境归秦。

三人到达秦国后,任好不是拿晋襄公他老妈所说的那样那大锅来招待他们,而是为崤山阵亡的将士披麻戴孝,哭着对他们说:“本公因为没有听你们两位老爸的话,才导致今日的失败,使三位受到耻辱,以后我们要洗刷耻辱,战败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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