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秋风萧瑟,阵阵寒风袭来,夹带着淡淡忧伤,早已晋升至真武境的杨月茹裹了裹衣裳,竟然颤抖起来,似乎经受不住寒风拍打:“二郎,月姐好想你,你可知道明天月姐就要嫁人了,我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吧嗒吧嗒
话音还未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已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
盯着被泪珠儿困住的小蚂蚱,急欲挣扎,却越陷越深,杨月茹憔悴的玉脸上流露出无奈之意,苦笑道:“罢了!罢了!”月光皎洁,挥洒而下,映照在地上的泪珠上,显得愈发清晰。
一路跋山涉水,终于在第三日,杨凡赶到了洛水城,站在十里荒坡上,仰望着高达百仞的洛水城,宛如一头匍匐在天山脚下的荒古巨兽,身躯庞大,蔓延数百里,给人一种震慑人心的骇人感。
洛水城,据说是一座上古时代遗留下的古城池,没有人知道它起源于哪个年代,只知道在唐高祖灭隋之前,洛水城就坐落在洛水山脉。
凝望着洛水城,满目苍痍,通体爬满青苔与古老的刀剑斧凿痕迹,不言而喻,这座古城池必定经过血与火的战争洗礼,甚至参与过上古末期最黑暗,最动荡的混战年代,如若不能,洛水城也不会流露出一股令人颤抖窒息的肃杀之气,这就是古城池的可怕之处。
只要是从上古,或者更久远的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不管是武者,魂器,还是防御城池,都好像沾染上了无边的血杀之气,与无边的怨气,被上苍诅咒,笼罩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让人从骨子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半刻钟过后,经过守卫的一番盘问后,杨凡顺利地进了城。走在街道,看着行人匆忙,时不时地还有身披重甲,手持长戈的军队穿梭在稀稀落落的街道上,军队所过,天空中依旧还弥漫着一股紧张凝重之气。
眼神没落,站在大街上,杨凡心中生出愧疚感,如今天庭易主,帝天神秘消失,天下大乱,天庭整个重心都倾轧于抵抗妖魔两族,无暇顾及辖区的低等地位,所以,如今大唐皇朝也陷入四面楚歌,八方皆敌的困境,遭受妖魔两族联手夹击,随时都有亡国的命运。
“嗨!事已至此,我早已不是天庭太子,更何况凭我真武境修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大哥才是最重要的。”压制住心中不安的悸动,杨凡连连苦笑道。
脚步轻启,向前迈起,刚走出几步,突然,一阵欢天喜地的唢呐喇叭声飘入耳中,回头望去,一对身着红袍,肩扛婚轿,手提聘礼的迎亲仪仗从远处行来。
双眸微冷,脸色阴沉,杨凡生出怒火,眼前妖魔两族在大唐边境屯兵百万,俯视眈眈,所有大唐境内的有志之士纷纷奔赴前线,抵抗外敌入侵,全国人们上下一心,众志成城,随时准备以身殉国,在这国难当头之际,居然还有人在举行盛大婚礼,这置国家安危于何处?
“嗨!真是国之大不幸啊!”站在杨凡旁边,一位身着粗布麻衣,跛腿的中年武者叹息道。
“敢问大叔,可知迎亲之人是谁?”叹息之声落耳,杨凡不由地问道。
“哼!还能有谁有,如此大排场,除却洛水城副城主,还有谁有如此大‘本领’!”中年武者愤怒道。
看到迎亲队伍从身边走过,虽然杨凡心里有气,但他也只能漠视以对,无能为力。接着,杨凡又问道:“大叔,你可知道最近是否有一个叫杨家的小家族迁移到洛水城?”
中年武者盯着杨凡打量了片刻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可是半月之前,被妖族灭族的杨家?”话锋偏转,中年武者惊讶道:“小兄弟,你问这做啥?难道你是杨家族人?”
面露喜色,杨凡激动道:“大叔,我正是杨家族人,还请您快点告诉我杨家如今落脚何处,小子感激不尽。”
中年武者看了看杨凡,面露苦涩,流露出一股同情之色,叹息道:“小兄弟,莫要激动,我告诉你就是,听说杨家就落脚在西郊。”话音刚落,中年武者欲言又止,最后连连叹气,没有说下去。
迎着中年武者的眼神,杨凡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心生惊骇,道:“不好!难道杨家有难?”没有多做停留,催动魂力,杨凡搏命般直向城西飙去。
跑到一半时,正好遇上去而复返的迎亲队伍,杨凡此时心急如焚,站在大路中央,差点与迎亲队伍相撞。
“大胆刁民,尔敢挡住姜副城主的去路?”还没等杨凡回过神来,迎亲队伍前排,一位身披铠甲,眼神阴毒,手握蛟龙长鞭的侍卫长怒喝道。
杨凡不想惹事,身子倾斜,让出了大道,孤身站在路旁等候。
“贱民,你竟敢无视本将军,你好大的胆子,”暴喝骤降,宛如雷鸣,刹那间,一条蛟龙鞭携带劲风,冲天而下,鞭笞而下。
蛟龙鞭通体乌黑,布满弯钩倒刺,挥扬而起,宛如一条黑蛟龙,张牙舞爪,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阴邪之气,恐怖无比,人要是被蛟龙抽中,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想而知,挥鞭之人心有多么狠毒。
“哼!”双眸泛出冷酷之色,杨凡大怒,双手握拳,筋骨暴起,一拳轰杀而出。拳威霸道,拳劲勇猛,一拳祭杀出手后,蛟龙鞭发出死亡般的吼叫,差点被杨凡斩断。
“啊!我的蛟龙鞭,贱民,你敢伤我蛟龙鞭,找死!”侍卫长暴怒,就想下马斩杀杨凡。
突然,身着大红袍,头戴大红帽,脚履大红靴的姜怀义端坐在白马上摆了摆手,阻止道:“王通,今日是本副城主大喜之日,见不得血光之灾!”
“是是!是下官鲁莽,还请大人降罪。”王通连忙告罪道。
“好了,走吧!”姜怀义微笑道。
“是!走!”临走之际,王通看了杨凡一眼,流露出残忍笑意,低声道:“小子,算你走运!,下次让我见到你,将是你的死期!”呼呼呼宛如一阵疾风,迎亲队伍从杨凡身边走过。
站在路旁,杨凡神色自然,镇定自若,突然,一阵狂风刮过,新娘坐轿的玉帘被狂风挑起,瞥眼望去,一道落寞孤寂的身影映入眼帘,陡然间,杨凡心中一突,双眸圆睁,想要看清轿中新娘到底是何人,但不幸的是,玉帘又掩盖而下,遮住了杨凡的视线。
“咦!那道身影怎么那么像月姐?”望着远去的迎亲队伍,杨凡心中就像被银针刺中一般,隐隐作痛,沉吟片刻后,又不禁苦笑道:“看来是我太思念月姐了,轿中新娘怎么可能是月姐呢?”随之而后,杨凡又向西郊奔去。
半个时辰后,杨凡终于赶到了西郊,站在爬满古藤,惨败不堪的小院前,压抑着心中激动的情绪,杨凡刚刚迈起脚步想要进门,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小院内,呆呆地望着远方,就连自己站在眼前他都没察觉到。
“大哥,二郎回来了!”站在杨烈面前,杨凡轻颤道。
一声落下,杨烈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待杨凡喊出第二声后,杨烈如梦初醒,如蛮牛般健壮的身躯颤颤发抖,三步当五步,跨出门槛,握住杨凡的双肩,喜极而泣道:“二弟,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大手握肩,暖意流遍全身,杨凡两眼也是微微泛红,激动道:“是,二郎回来了。”
“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容杨凡回话,杨烈拉着杨凡的手就往小院走去,兴奋道:“走,走!我带你去见父亲。”
走过小院,跨过房门,跟随着杨烈,杨凡来到了房间,站在床头,看到只剩下一条手臂的杨武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曾经的英雄霸气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丧子之痛,痛不欲生的父亲,杨凡差点流露眼泪来,轻声道:“父亲大人,二郎回来了。”
一声落下,入睡一天的杨武缓缓睁开双眸,看到杨凡站在自己身前后,立刻伸手去摸,杨武生怕眼前的只是一场梦境,待摸到杨凡的脸颊时,杨武浑身颤抖,老泪纵横,轻颤道:“凡儿,真是你?真是我的凡儿?哈!咳咳咳!!我的凡儿没死!!天可怜见啊!真是天可怜见啊!”
“父亲大人,是孩儿,孩儿回来了。”紧握着杨武的孤臂,杨凡双眼通红,泪珠儿直在眼眶打转。
“烈儿,快!快叫月茹过来,告诉她凡儿回来了。”杨武激动道。
“父亲,月茹,月茹她····”满脸死灰,杨烈磕磕绊绊,始终说不出口。
“咳咳咳!!”杨武心中生出不好预感,呵斥道:“烈儿,快说,月茹到底去了哪里?”
看到杨烈的表情后,杨凡坐在床头,一道熟悉的背影再次浮现在脑海,陡然间,杨凡的脸色狂变,大骇道:“难道婚轿中的身影真的是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