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光阴流逝,杨凡如苦行僧一般,盘坐在玄黄池中,一坐就是整整一年,纹丝不动,就算天地塌陷都不能惊动他。
一年之后,玄黄池水终于有了干涸的迹象,正在被杨凡的肉身逐渐吞噬掉,池水下陷,池水四壁裸露出了一条条残留金色液汁的岁月轮痕,玄黄之水已经被杨凡吸收了三分之二。
玄黄碑也有了反应,古朴的外表正在开裂,出现道道裂痕,如蜘蛛网般,爬满了荒碑全身。逐渐地,玄黄碑演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冒着腾腾气泡,如黄金泉眼一般的武魂泉,侧耳倾听,玄黄碑内部居然响起了涓涓细流的流水声。
第二年,玄黄池彻底翻出了肚皮,所有的玄黄之水都被杨凡吞噬掉了。玄黄池底裸露出一层厚厚的纯黄晶块,闪闪发光,就像一块块由黄金铸造而成的金条,华美亮丽,璀璨夺目,尊贵至极。
杨凡盘坐在金块上,不在嘶吼,脸上浮出的青筋也渐渐浮在表体之下,消失不见,流露出了祥和宁静之色。
身躯历经两年淬炼,杨凡炼就了一身恐怖的肌肉,每一块都虬结如老松盘根,就像涂抹上了一层金汁般,闪烁金芒,张扬出强悍霸道的无敌气势。
看着杨凡,荒尊站在洞窟中,由之前的惴惴不安,慢慢变成了欢喜与欣慰。
双眸顿睁,金光四射,犀利如剑,洞穿天地,紧紧一眼之力,就穿透了洞窟石壁,露出了一个十丈深的洞孔:“玄武境,给我破!”银牙骤开,雷鸣之音轰然落下,威压如真气波般,扩散开来。不错,杨凡想借这千载难逢之机,一举跨入玄武境。
“不好!”无头古尸大骇,古铜之手猛然出手,一手拍向杨凡头顶,打碎天地法则;另一手拍向他的丹田,生生封印住了杨凡狂暴不稳的魂力,暴喝道:“杨凡,如若你想永生永世地成为我的奴隶,你就在洞窟中跨境?”
斥责之声回荡在洞窟中,杨凡却惊骇地望着无头古尸,不明所以,很恼火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阻止我跨境不成?”
“哼!无知。”无头古尸怒斥道:“如果你在洞窟中突破,你所得到的天地法则是我赋予的,是不完整的大道法则。所以,如若你洞窟中成功跨了境,那你就永远要臣服在这片天地之下,要受到我的武道意志压迫,永远都别想超越我,超越天地!”
心如惊雷,杨凡脸色凝重,庆幸不已,还好无头古尸及时阻止了自己。当杨凡再次看向无头古尸时,已无半点责怪之意,有的全是尴尬之色。
过了一会儿后,杨凡平静了下来,又看向了荒尊,挤出了一丝微笑,道:“我终于凝炼出武魂泉了!”虽然只有一句话,却包含了无数的心酸与泪水。
杨凡握紧拳头,催动帝血,刚想感受一下新的武魂泉,下一刻,他彻底傻了眼,惊骇道:“我怎么只凝炼出了一洞武魂泉,这怎么可能,难道我还没有成功?”望着无头古尸,杨凡希望得到答案。
无头古尸面对着杨凡,这次并没有斥责,冷声道:“你只有一块镇界荒碑,难道还想凝炼出九洞武魂泉不成?”
“什么!”杨凡大惊,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要聚齐九块镇界荒碑,才能真正凝炼出九洞武魂泉?”脸色大变,极度不甘,顿时,杨凡又陷入了失望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自天地初开,万物诞生以来,九块镇界荒碑就存在天地中,先后被混沌大帝,荒古大帝,三皇,五帝,妖帝,龙帝,佛祖,魔帝,玄黄大帝所得,并祭炼成了本命法器。
这九块荒碑几乎没有出现在同一时代,同一片天地,想要同时聚齐九块镇界荒碑,比登上升仙台还要艰难亿万倍,可以说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荒尊也苦笑了起来,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你只有一洞武魂泉,但在皇武境之前是不用担忧的。”
杨凡沉默不语,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不仁,失魂落魄起来。之前,他以为只要把玄黄碑炼化后,就能顺利地凝炼出九洞武魂泉,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他接受不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无头古尸和荒尊两人都没有吭声,静静地看着杨凡。
杨凡松下了拳头,没有办法,只能面对现实,虽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但还能勉强接受。低头望去,他发现脚下的玄黄池底,居然铺成着一层厚厚的玄黄天晶,双眸放出金光,这可是无上至宝,就算圣武境的霸主都要眼红的至宝,这可是玄黄天晶,是玄黄之水凝练而成的精华,比玄黄之水还要珍贵百倍,一般武者,只要得到一滴,就能彻底地脱胎换骨,变成武道天才。
杨凡站在玄黄池中,对着无头古尸说道:“你现在可敢兑现诺言?”
“不错!不错!杨凡,你还真是出了我意料之外,让我刮目相看了一回。”无头古尸一连说了两个不错,由此可见,他算是对杨凡满意了:“接着!物归原主。”
荒天鼎横飞而来,杨凡伸手一接,握着荒天鼎,他直接把一地的玄黄天晶统统都放入了荒天鼎中。
杨凡走上玄黄池,感受到全身传来的劲暴之力后,他很高兴,就想立刻找人来试一试,看看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达到何等境界。
陡然间,杨凡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焦急之色:“荒尊,我在玄黄池中到底修炼了多久?”
“小子,你可是让我好等啊!!不修炼者则以,一修炼就是两年!”荒尊苦笑不迭。
“什么,我在玄黄池中枯坐了两年?”顷刻间,杨凡满带笑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苍白,流露出痛苦之色:“啊啊啊!!月姐!我对不起你!”双眸赤红,杨凡跪倒在地上,疯狂地捶打岩石,后悔不已。
两只拳头早已血肉模糊,骤然间,杨凡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就向洞外冲去。但是,他还没走出洞窟,一股恐怖的威压就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无论他使出多大气力,就是不能踏出洞窟半步。
“哼!还是这般毛躁冲动!看来你的心性还是不够坚定,还需要好好打磨!”之后,无头古尸又冷笑道:“世间百万年,洞窟无岁月,这片天地早已臣服在我的脚下,被我降服,你虽枯坐在玄黄池中两年,外面只不过,过去一个时辰而已!”
声音刚落下,杨凡顿时停止了挣扎,转身走向无头古尸。
待杨凡走到无头古尸身前时,恭敬地跪倒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前辈,再造之恩,杨凡永记在心!如果哪天前辈需要用到我杨凡时,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迟!”
要知道,杨凡可是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的天庭太子,身份尊贵至极,比天上星辰还要高贵,在他一生当中,只跪拜过一人,那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帝天,而现在杨凡能心悦诚服地跪拜无头古尸,说明杨凡对他十分尊敬,尊重,把无头古尸看成了长辈。
这一刻,杨凡也明白了,无头古尸是在打磨他,淬炼他,并无杀他之意。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轻易就给别人下跪,成何体统!”无头古尸非但不领情,反而呵斥的更严厉。
杨凡大囧,满脸通红,羞愧不已:“是!”
“好了,你既然已经凝炼出了武魂泉,就快点给我滚出去。”语气冰冷,无头古尸还是这般不近人情。
“多谢!”杨凡感谢一番后,也不故作矫情,果断地说道:“荒尊,我们走吧!”
当杨凡刚走入洞穴时,却传来了无头古尸孤独落寞的声音:“既然你能得到它,那就替我好好照顾它,否则就算将来战死在远古,我也会过来找你算账!”
杨凡很疑惑,不明白无头古尸在说什么,待杨凡发现无头古尸一直盯着他手臂上的战斧印记发呆时,顿时茅塞顿开,心中大骇:“原来这柄神秘战斧居然是无头古尸的兵器!”
召唤出战斧,杨凡递向无头古尸,恭敬道:“前辈,既然战斧是您的兵器,那我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通体流露出落寞死寂的气息,无头古尸摇了摇头:“小子,你就留下吧!”筋骨暴起,释放出滔天杀机,无头古尸死死地握紧拳头:“我终究要远离这片天地,回到我的世界,我不忍心看着它凋零在那片天地,既然它选择了你,那它就是你的了。”语气强硬,不容杨凡质疑。
杨凡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下定决心后,问道:“前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那片天地中,难道连您都不能自保吗?”
“哼!”尸气翻滚,无头古尸不甘道:“不要多问!小子,凭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没有资格知晓,给我好好修炼,勿要好高骛远,如若将来你能够打破天地桎梏,登临升仙台,而我又侥幸不死,我会在远古战场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