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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风拥着一副轻狂的面孔肆意的叫嚣着,裹着被凝聚的大片大片的雪花,尽情洒落。大街上张灯结彩,一派喜气,闪烁的霓虹灯时隐时现,映射着飘落的雪花,折射出七彩的光环,把整个城市绚烂得五彩缤纷,斑斓出梦幻般的色彩。夜空中偶尔绽放的一朵朵五彩的烟花,随着绽开的花朵,一声声震耳的鸣放在长空中久久回荡,与可儿此刻幽怨的神情,糟糕的心情是那么的不搭界,就像是在刻意和她作对。

可儿郁闷极了,内心空前的焦躁烦闷。她无奈的低下头,却看见路灯下自己被拉长的影子是那么的孤单落寞,真的好悲哀啊!她轻叹一声,漠然的迈着沉重幽怨的脚步在夜风中萧瑟着、徘徊着、茫然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随风舞落,在她眼前跳动着“年”的舞蹈!仿佛在嘲笑她此刻的茫然无助,又像是讽刺她曾经的用心付出。一种轻狂弥漫了她所有的视线,包裹了她的每一寸肌肤,阻塞着她周围的每一角空间。她快要窒息了,无奈中竟想仰望悠远的天空,希望能穿透一丝气息,然后追风而去。可是一片片雪花却趁虚而入,真切的洒落在她原本冰凉的脸上,让她感觉凉到及至。她的心再次抽搐,一种疼痛铺天盖地而来,躲之不及,融化的水滴已经沿着她的脸颊、脖子、肌肤直入了她的骨髓。她的心为之痉挛,机械的走着,一阵风袭来,脸上像的刀割一样,痛极了。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是脸在痛,还是心在痛,因为她感觉几乎痛彻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心间的每一个角落。于是她将自己的大衣裹了裹,缩了缩自己僵硬的脖子,希望再次飘落的雪花不要直接从衣领浸蚀她冰凉的身体,而让她真正的体会痛彻心扉的无奈。此刻她好希望自己冰凉的身体能真正的失去知觉,失去对外界条件的感知能力,可是她的心却依然痛的欲裂而不觉然。

望望幽怨的天空,冰凉的夜,她好想妈妈,好想爸爸。好想童年那难忘的美好时光。还记得她从小就非常喜欢冬天,总仰着头问妈妈:“你为什么不在冬天生我啊?那样我一生下来,就可以看见飘舞的雪花,然后和它一起跳舞,那该多好啊!”逗得爸爸妈妈笑个不停。慢慢的她长大了,虽然知道刚生下来的自己不会在飘舞的雪花下跳舞,可却真正喜欢上了冬天,而且对那漫天飘落的雪花情有独钟。内心总渴望着能在雪花飘飞的季节里沉醉,然后拥着一份纯洁如雪的心情在雪地里打滚、追逐、嬉戏!所以她常常呆呆的坐在自家门前的空地上数着冬天的到来的日子,每当入冬的第一场雪飘落时,她总是那么张扬的跳着、闹着、跑着、旋转着、飞舞着……然后,静静的坐雪地里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做着自己儿时的梦!这梦伴随着她一天天的长大,陪伴她走过了童年美好的岁月。

还记得也是一个雪花飘舞的冬季,是一个春节前夕的日子,浩瀚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去青城山玩雪。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和地上厚厚的积雪,她高兴得像是找到真正的梦中天堂,不停的在雪地里打滚,蹦跳,嬉笑,然后伸开双臂在柔软的洁白里轻舞飞扬。浩瀚呆呆的看着,沉醉着!竟被她的情绪深深的感动、融化,然后与她一起在雪地了尽情的嬉戏、打闹。她时而揉着大块的雪花,掷向没有准备的浩瀚,时而摇动浩瀚头顶堆满白雪的树枝,让措手不及的浩瀚顶着满头的雪花追向她……如今,同样的季节,一样的天气,相同的雪花,却是不同的心情。那欢乐的情景再也不可能重现,放眼而望,夜幕下只留下形单孤影的她独自飘零。她的心被冰凉的夜,无情的雪花吞噬着,幽怨而无奈。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和冷清的街道,她忍不住泪如泉涌,心竟像被掏空了一般,找不到栖息的地方。

她在冰天雪地里孤独的行进着,心慢慢的猾向无底的深渊,一种无助将她深深的浸扰。她抬头仰望冰凉的夜,好想问苍天:自己该何去何从。可回应她的依然是夜幕下拉长的自己孤独的身影孤独无奈!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好冷清,只有偶尔路过的一辆辆汽车,却也飞驰而过。因为他们要赶快逃离这冰凉、冷清的世界。回到自己幸福温暖的小窝,去享受爱的缠绵,去沉浸年的喜气。可儿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能听见风与夜的撕咬声,雪花落地的撞击声,更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在死亡边沿的挣扎声。一阵寒风扑来,击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刺痛刺痛的。她再次打了个寒颤,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冷漠重重的袭击着她,让她被无奈的凄苦幽怨深深的包裹着,笼罩着。泪水再次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她想:如果真没了感知,没了疼痛,那该多好啊!可是……突然,一声汽车的刹车声将她惊扰,她停止了胡乱散动的步子,呆呆的杵在那里,真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何方。

车停了,是一辆墨黑色的高级轿车。可儿对车不了解,可她能看出,这车的价值一定不菲,她想:能配这车的人一定是一个很有品位,很了不起的人。她正想着,车门开了,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正向她疾步而来。虽然可儿此刻并没有心思去打量来人的摸样,权衡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只远远的一望,就能感觉来人气宇非凡,风流倜傥。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绒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银灰色的羊绒围巾,满脸怒气……

可儿依然呆呆的站着,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她知道来人一定很生气,所以她在等待别人的批评,甚至是漫骂。她需要有人惊扰她的失落,唤醒她坏死的思绪、停止的呼吸……他一个健步来到可儿身边,一张冰冷的面孔写尽了他的愤怒。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交通规则的女人。他到要问问她,这样的鬼天气不回家去呆着,在大街上瞎逛什么,差点害己又害人。可是当他怒气冲冲的站在可儿面前,他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老半天没有回过神。他惊讶的看着满脸泪痕,冻得簌簌发抖的可儿,心竟在瞬间开始呻吟,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让他的心在瞬间痛到及至,随即滑向了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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