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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还记得在大学快毕业的一个夜晚,晚风轻拂着人们的脸,校园四周那一棵棵高大的洋槐树在微风中多情的摇曳着细长的枝干,空气中弥漫着玉兰花的芬芳,盛夏的气息被淡淡的风躯得老远。让人用心沉醉在这夏日难得的清爽里。

海宁正和同学在操场打篮球,听见有人叫他,当他抬眼望去,他竟被惊呆了,因为可儿正远远的向他招手。他可高兴了。心竟狂跳不已,因为这是可儿第一次主动找他。他放下手中的篮球,飞奔而去,当他站在可儿面前,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呆呆的傻笑着。可儿将他带到校园里的“英语角”。当来到大树下的长椅前,可儿示意他坐下。他依顺的坐下了,可儿很自然的在他傍边坐下了。只见她低着头,手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好象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说出口的样子。

看着她这个样子,海宁刚才的欣喜与激动被抑制了,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可儿那样的难以启齿。就在这时可儿开口了。她说:“海宁,我感谢你长期以来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我很感激!我不是个愚钝的人,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刚开始,我不但不喜欢你,甚至还很讨厌你。我讨厌你的玩世不恭,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更讨厌你的清高自傲。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你外在的表现与你内在的本质竟然存在着那么大的反差,我想这与你给我说过的曾经的那段感情有很大的关系吧?”浩瀚听了可儿的话,内心一阵窃喜,他想:真情定能感动天!可儿在夸自己呢!于是,他用心倾听着可儿后面的话!

可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其实,我知道,你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隐藏着你内在的热情奔放;你清高自傲的虚无里正预示着你不肯随波逐流;你的才华横溢造就了你的不削一切;你的特立独行,你的漫不经心,已无法改变;这一切也许让你给人的第一印象不会很好,甚至会很糟糕,可是与你相处久了,就不难发现你是多么优秀,多么的与众不同。让人不由得会深深的喜欢你,甚至爱上了你。可是,世间有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错落……”说到这里,可儿忍不住泪如泉涌,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一股来自心灵的痛彻让她无法自己。看见海宁疑惑的表情,可儿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股悲哀袭遍了海宁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啃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快要窒息了。他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可儿说出让人如此痛心的话。他急切的拥住可儿,颤抖着声音说:“怎么了,可儿,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不是很好的吗?为何没有机会了呢?”可儿抽泣着说:“因为我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也是我一直刻意躲避你的原因。他是我师范校的同学,我们已经认识四年了。他现在在重庆美院学习,也是今年毕业。虽然相隔甚远,可我们感情很好,早已相约在大学毕业时去见各自的父母……我知道我不该和你走得这么近,更应该早些告诉你这些的,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我却没有勇气开口,因为我怕会伤害你,让你伤心,让你难过。可我知道,我现在却伤害你更深。我知道我更应该拒绝你的热情,你的真诚,还有你的关心。可我却无法拒绝你的邀请,因为你已深深的吸引我!我知道我是个很自私自利的坏女孩。可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远离你,而今,命运要我必须做一个抉择,我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所以……”说到这里,可儿停住了,因为她看见几行泪水从海宁那坚毅的脸上滚落了下来。

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自尊,海宁潇洒的甩了甩他充满男子气的头发,第一次给了可儿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深情的说:“真心的祝愿你幸福!”然后昂着头潇洒的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那要将他吞噬的痛苦,是怎样的将他撕扯、蹂躏。尽管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就把她当妹妹,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了。可是,当可儿嫁给浩瀚的那天却是他心被埋葬的时刻。他的心从此死去,对一切都没了激情与期盼。他好痛苦,也很失落,放弃了自己高薪的工作,远离了这个城市。去到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希望时间能冲淡内心沉重的伤痛。

现在他已经是拥有好几家分公司的成功商人了,可是他的感情生活依然是一片空白,因为他始终忘不了他心中的梦想,虽然,他也曾真诚的祝福她幸福美满,生活愉快,可是他心里竟容不下别的女人,所以他就这样一个人孤单的生活着。仔细想想,他已经有五年没有回来了,今年是爸爸的七十岁生日,做为儿子,他没有理由不回来。他终于回来了,他在心里祈求着,让他见到她,他又在心里祈求着,不要见到她,因为,他怕再度勾器起的情怀会将他生的愿望吞噬。

他怨过她,也怪过她,因为她没有给自己机会。不过他也在心里深深的为她祝福,祝福她幸福快乐,生活美满。看着眼前的她,他的心像被万箭穿心那样的痛,像被撕裂般的痛。她曾经是那么的美丽,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她是他心中的天使,是坠落人间幸福的精灵,是生命的象征,是命运的宠儿,她应该幸福,应该快乐。可是眼前的她是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憔悴,那满面的泪痕告诉他,她正在经受痛苦的煎熬。他纳闷,他不解,这个时候,快过年的时候,别人都在享受亲人团聚的时候,她却满面泪痕的在寒冷的雪地里傻傻的走着。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可儿披上,然后将她拉入了自己的车里。也许真的已经失去了知觉,没了感觉,可儿混沌的被海宁拥进了车里,她的脸上依然流着冰冰的泪水,心情恍惚着。好象根本不认识身边的这个人,她漠然的,机械的坐在车里,眼睛恍惚的看着天野落的雪花,梦呓般的反复说:我不回家!然后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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