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是化外高人，不知道莫彝也正常。莫彝就是交趾贼，是交趾莫朝莫登庸后人，被黎朝复辟后赶出了交趾，后来咱们大明让黎朝划出了高平郡作为他们的容身之地。可没想到莫彝忘恩负义，经常入侵我大明州县。而边境诸土司相互撕杀，也愿意引莫彝为强援，掳掠我大明赤子。现在他们又开始应田州（1）土司邀请来与归顺（2）土司争镇安（3），现在莫彝就驻扎在镇安。莫彝因为其境内缺乏劳力，就从咱们广西各土司买劳力，一个壮劳力要值二十来两金子呢，就是老弱也值七八两金子。所以很多土司就干出劫道的勾当，甚至去攻打别的土司获得壮劳力去莫彝那里换钱。”王化林解释道。
原来是莫彝就是越南佬了，没想到这越南佬竟然这么有钱。周康石虽然对明末历史有一定的了解，但却对越南历史一窍不通啊。按照王化林这么说，这个莫彝应该是在越南建立过一个王朝，但可能百十年后前朝黎朝又复辟了，所以被赶到高平一地，而且是大明的恩典，才让它不被黎朝消灭。可恨这莫彝狼子野心，恩将仇报，竟然长时间蹂躏中国领土。
中国周边的民族好象没有一个好东西，鬼子、棒子、鞑子、老毛子、阿三、猴子，只要一强大，无不窥视中国领土。
“按你这么说，莫彝就占了那一丁点地方，他怎么有这么多钱。二十两黄金买一个劳力，确实很有吸引力，难怪这么土司们都愿意干些强盗勾当。这些土司也是可恨，不识民族大义。”周康石感慨道。
“大师有所不知，莫彝虽然地方小，但由于是前朝皇室，经过百十年的收刮，积累了大量的财宝，都囤积在高平呢。虽然高平地小民少，但有钱就能买粮买人。”
说得也是，前朝皇室在灭国前转移财富也是有可能的。不过王化林老是一口一个大师让自己很不爽，于是周康石更正道：“王先生不要叫我大师，我不是和尚。就是头发短了点。”
“您不是得道高僧？那您是？”王化林对周康石不是和尚有些不能接受，不是和尚怎么能剪头发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看周康石也不像蛮夷，应该是标准的汉人啊，估计还是北方汉人，南方很少有这么高大的。
“我因为受伤，现在才想起自己的身世。在下周康石，是陕西延安府城东三十里小岗村人，也跟王先生一样是耕读世家。在我十岁的时候王二高迎祥造反，把我们村子给灭了。我族叔带着我保住了一条命，逃到北直隶混了两年。后来又跟叔叔到南洋去做点小生意，在吕宋开了家商行，叔叔一病不起，我就跟西洋夷到泰西去游历了几年，顺便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后来回到吕宋，因为西班牙当局强行要咱华人入教，还要剪短头发，否则就没有好果子吃。我被强行剪了头发，一怒之下就剃了个光头，率领几个伙计带着家当回国了。不料在钦州海边遭遇风暴，伙计们葬身大海，我跟叔叔十年积攒的六万两银子全没了。我一路流浪到这里，从山上摔到河里，所幸被你所救。”
周康石在前世其实要算是南直隶人，不过现在那里还没有战争，自己可不能说是那里的人，否则有心人一查就露馅了。反正陕西够乱了，被灭门的家庭不计其数，所以自己就成了陕西人了。至于自己的普通话嘛，应该跟北直隶官话差不多，所以又给自己安上了两年在北直隶的经历。至于短头发嘛，好象现在欧洲清教徒就是短发，于是又有了南洋和西洋经历。
“哎呀，失敬，周先生也是读书人出身，生世比我还可怜。不过您的经历却很丰富啊，直隶、南洋、西洋都去过，见识不小啊。难怪您的衣服很特别，既不是棉也不是丝绸，更不是土布，想必是西洋的夷装了。而且您这么高大健壮，就应该是陕西大汉。”
经王化林这么一提醒，周康石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明朝的样式，太小太紧，可能是王化林的吧。自己的衣服特别是网球拍应该还在吧，于是赶紧问道：“王先生，我的衣服鞋帽和网球拍都在吧？”
“您的夷装和夷鞋都在，不过没有帽子，你不会说的是那个圈是帽子吧？还有网球拍是什么？难道就是那个有网的那个东西？那应该都在的。”
看来都在，王化林马上回屋把衣服、球鞋、头带、护腕和网球拍都拿了出来。周康石看到这套行头，十分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网球赛场，不过回不去了，老爸老妈要承受丧子之痛，唯一可以安慰的是，自己留下的遗产可以让他们过上舒适的生活。唉，不想了，徒自伤心。
带上头带，穿上阿地大的球衣和球鞋，带上头带，再握着网球拍，周康石浑身充满了力量。看到周康石这一行头充满自信的站在自家的庭院里，威风凛凛，非常有气势，王化林都看呆了，真是高人啊。
“周先生，这就是您说的什么网球拍？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王化林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知道头带就是帽子了，但网球拍却不知道有何作用，于是赶紧问道。
“这网球拍啊，乃是在下用的兵器。我这兵器，在大明兵器谱上排名第三，很厉害的，可以取人性命于百步之外。”周康石说完马上在地上找了颗比较圆润的小石头，然后把小石头当作网球，对着两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上的鸟窝就是一击。正是那倒霉的大鸟让自己穿越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广西，所以对鸟窝也没有什么好感，正好拿来练手。自己在明代能不能立足，现在只有靠这网球拍了。
一击而中，鸟窝被打了个稀烂掉下来了。看来自己的精准的落点技术还是没有荒废啊，周康石暗自得意。王化林也被这一惊人的身手震惊了，高手啊。这个奇怪的兵器只能排第三，那兵器谱上的第一名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周先生奇才啊，这网球拍看来比弓箭和莫彝的鸟铳还要厉害。这么厉害的兵器才能在大明兵器谱排名第三，不知道前两位是什么神兵天器？”王化林现在完全相信了兵器谱排名这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兵器谱排名第二的是唐家霸王枪，第一名是小李******飞刀。不过这两种绝技已经失传一百多年了。哈哈。”既然镇服了王化林，周康石索性幽默了一把。
“可惜，既然这两项绝技都失传了，那周先生理应为兵器谱上排名第一啊。”王化林信以为真。
“这些都是些雕虫小技，不说了。对了，王先生，怎么不见你的家人？”周康石问道。
“他们都死了。三年前我带娘子和老父到龙英州走亲戚，正好碰到莫彝攻打龙英城，他们都被莫彝杀了，回到家后小儿子因为没有娘亲照顾也夭折了。现在只剩下我孤身一人。”说完突然朝周康石跪下，继续说道：“周先生，您身手这么好，还有网球拍这么厉害的兵器，求您替我报仇，杀他个莫彝，以后我就跟着您。”
“快起来，王先生也跟我一样，是苦命人啊。我虽然身手还不错，可一个人怎么也打不过一支军队啊。”原来王化林还有如此深仇大恨啊。
“不是让您去杀一支军队，而是两三个在咱们这里来买劳力的莫彝。我都打听好了，自从上个月十六莫彝占领镇安后，就派了不少人深入内地去各土司地界买劳力了。昨天就有三个莫彝经过佶伦，估计是到都结州去买人了。估计再过几天就要带人回来了。到时候，以您的身手，对付三个莫彝和几个土司兵应该不在话下，何况咱们还有地利。而且那个莫彝头目似乎还是个有身份的人，应该带了不少黄金。到时候咱们既解救了被他们掳掠买来的大明子民，还可能得到一笔黄金。更为在下和许多广西边境民众报了仇。”王化林继续恳请道。因为知道周康石曾经是商人，所以用莫彝带了很多黄金来诱惑他。
有黄金，这倒让康石很动心，至于解救劳力嘛，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顺手为之。如果能抢得几十上百两黄金，也可以作为自己起步的第一桶金了。虽然有风险，搞不好还要丧命，可是高风险就有高回报。没钱的日子不好过，没钱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为了上百两黄金，干了。我就不信还干不过几个越南佬。
再说，如果自己被莫彝杀死，也算是为解救国人的民族英雄，相信王化林会到处为自己宣扬的。不过如果历史改变了，说不定莫彝入侵中国成功，最后成了中国的第五十七个民族，那我周康石岂不是抗拒祖国统一的历史“罪人”？不管了，先搞钱要紧。
“现在一两黄金能兑换几两白银？”周康石比较关心黄金的价值，毕竟在明末，是银本位，黄金不是正式的货币。
“在边境，因为莫彝黄金多而白银少，一两黄金能兑换六七两白银，到南宁应该可以兑换九两白银，听说如果是省城桂林或者广州，应该可以兑十两白银。”王化林对此也不是非常的肯定，他最远就去过南宁，还是去考秀才，可惜没有中。
抢个一百两黄金够本了，换成一千两银子在明末算是个小富翁了，有了这些钱，自己该干些什么呢？买一只船到广东去做海贸，顺便兼职一下海盗。这应该是发财的最好途径，不过好象现在中国海面都被郑芝龙这个披着大明将军（也许是总兵吧？）外衣的大海盗控制了，自己这点钱还不够孝敬老郑呢。不过郑大海盗的老巢在福建，广西钦州（周康石并不知道明代钦州属于广东，广西没有出海口）这边他应该鞭长莫及，就在钦州干。
“好，我答应你。杀几个越南佬。不过你先到铁匠铺给我打造几十个三两重的圆润铁球来，如果把我的网球拍比作一张强弓，那铁球就相当于利箭。你明白？然后打听好莫彝什么时候经过这边，咱们去伏击。”周康石意气风发道。
“越南佬？”王化林不解。
“就是莫彝。山海经有云，两广为百越之地，交趾在百越之南，所以交趾又叫越南。”周康石胡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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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田州为今天广西百色市、田阳县
（2）归顺为今天广西靖西县
（3）镇安为今天广西德保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