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空冷冷一笑，若对方有公文，他到不好动手，既然对方没有，便是滥用职权，他的行为就是奋起自卫，便是杀了韩蛮五人，也说得过去。
听到卫家二字，他心中一动，故意嗤笑道，“我就是卫家之人，卫家为何不放过我？你们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真是愚不可及。”
“你得罪了人还不自知，他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就算躲得过第一次，你也躲不过第二次，早晚得死。”一个少年捂着肚子，满脸怨恨的看着卫长空，呲牙冷笑道。
卫长空坐回太师椅上，抱剑在怀，闭上了眼睛，韩蛮五人、断手罗网还有淋漓的鲜血，这些统统不在他的眼中，轻描淡写的道，“喔，谁能让我不得不死？还真想不出来。”
这种轻视的态度，瞬间激怒了韩蛮五人，一个个涨红了脸，眼中都要滴出血来，目光像刀子一样，冷冷的射向卫长空。
若眼中真能射刀子，卫长空早已千疮百孔。
有人咬牙切齿的道，“卫长空，你别得意，早晚有你生不如死的一天，你就等着吧。今天你害了我们，早晚会遭报应的。”
有人见不得他得意，想让他恐惧，冷笑道，“你得罪的是卫长虎，他是九阶武师，武师榜上排名第八，他要你死，你焉有命在。”
韩蛮脸色一变，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怎能说出来。卫家和书院追查起来，卫长空往外一捅，到时候谁敢站出来帮他们说话。谋害同族，这个罪名卫长虎也担待不起。
他已经废了，将来如何就看卫长虎这些人念不念旧情。有人报出“卫长虎”的名字，等同于出卖，谁还和你念旧情。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绝了，韩蛮满心绝望，情绪失控，对着同伴破口大骂道，“蠢货，你这个蠢货，我们本还有一丝活路，现在全完了，全完了。”
那人被骂微微一愣，旋即勃然大怒。以前韩蛮是八阶武徒，等阶比他们高，对他们动辄打骂，他们也不敢还口，更不敢还手，如今大家都废了，都是废物，谁怕谁？
他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你个断手的废物，若不是你要抱卫长虎的大腿，我们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韩蛮你个王八蛋，自己想攀龙附凤，拉着我们往火坑里跳。”
他越说越怒，越说越恨，无力向卫长空报仇，便将被废的仇恨转移到了韩蛮身上，对着其他三人提醒道，“兄弟们，我们有今天，都是他害的。”
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冷冷的盯着韩蛮，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眼神越来越冷厉。
韩蛮被戳中痛处，正要发怒，感应到四人不善的目光，心中一惊，呼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杀了你。”有人冷冷的道。
五人瞬间打成了一团。
看着五人狗咬狗，卫长空神色平静，眼神冷漠，没有在他心中引起任何波澜。真的是卫长虎吗？难道不是卫长龙？
很快，他就将这些疑问，抛诸脑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暂时没人敢强杀他，只能耍些手段，等他的修为提升上来，谁杀谁还不一定。
……
前方的独立住宅中，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卫长空的住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卫长生一脸沉静的端坐在太师椅上，这一次他没有喝茶，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上，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感觉隐隐有些不妙，忍不住开口问道，“还没出来吗？”
“没有！”负责观察的两人，同声答道。
有人担忧的道，“生哥，不会出事了吧？”
有人嗤笑道，“能出什么事，他一个废物，还能翻起什么浪来？我看是韩蛮那小子事到临头，退缩了，这些外姓的终究靠不住。”
后面半句就有些酸溜溜的了，显然嫉妒韩蛮平日得宠，关键时刻上眼药。
卫长生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对于这种没什么本事，心眼又小的同族，他一向不喜，眼睑低垂，淡淡的吩咐道，“长庚，你让人去催一催。”
上眼药的少年名叫卫长庚，得了吩咐，面色一喜，恭敬的道，“多谢生哥。”
他们这些人跟着卫长生厮混，一则寻求庇护，二则欺负人威风，三则想得到赏赐。做事才有赏赐，他平日不讨喜，卫长生自然不会派活给他，如此一来他的收益就少，日子没有别人滋润，甚至连韩蛮这些外姓都不如。
世家之中竞争激烈，有人滋润有人潦倒。资源有限，你踩我我踩你，勾心斗角如家常便饭，只有将别人踩下去，才有机会上位。卫长庚正是看到韩蛮不给力，立刻开口猛踩，果然得了个机会。
“生哥，我前两天得了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房间之内，一个一直沉默的少年，有些犹豫的道。
卫长生淡淡的道，“自家兄弟，有话直说。”
“我听说，三天前，卫长生在书院门前一剑逼退了李峰，当时我觉得这消息是假的。现在一想，若是真的，韩蛮几人恐怕拿不下他！”
“这消息我也听说了，将那废物传得神乎其神，说他一剑斩断了李峰一个小弟的舌头，外表居然没伤。这不是扯淡吗，那废物要有这样的剑法，还会被欺负这么多年！”
卫长生一阵沉默，在他的记忆中卫长生还是三阶武徒，李峰是九阶武徒，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卫长空一剑逼退李峰这种谣言，只有无脑之人才能编出来。
别说他不信，整个书院除了亲眼所见的人，没有一个相信。那些亲眼所见的人，被人连续质疑之后，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这件事本就不可思议，超乎想象。
卫长生终究是谨慎之人，心中不信也没有大意，吩咐道，“长平，你让人通知邢天正，就说执法队怀疑长刀的死与卫长空有关，韩蛮等人例行询问之时，卫长空公然抗拒，有极大的嫌疑，申请拘捕审讯。”
他开始想坐实卫长空的嫌疑，故意泄露消息，结果被卫长空识破；继而派韩蛮等人想要强拿，似乎也失败了。
这一次让人传递的消息给邢天正，就是要混淆视听。韩蛮等人没有公文不能拿人，却有例行询问的权力，是拿人还是例行询问谁能说清，即便陷害失败大家各执一词，卫长空也占不到便宜。
卫长生没料到事情早就超出了他的想象，卫长空毫不客气的将韩蛮五人废了。
……
三名得到吩咐的执法队员气势汹汹的闯入卫长空的住处，他们之前就想分一杯羹，可惜韩蛮不给机会，如今得了吩咐前来催促韩蛮，顿时抖了起来。
三人直接闯到了客厅，顿时被客厅中的一幕吓了一跳，地上满是鲜血，五个同行鼻青脸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其中一人最惨，脸肿得跟猪头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断了一只手。
三人惊骇的对视一眼，看看卫长空，其中一人最机灵，快速的道，“对不起，走错了！”
说完转身就走，其他两人赶紧跟上，一看这事情就大发了，三人根本不敢趟这浑水。
“站住！”卫长空冷漠的声音仿佛在三人的耳边响起，一股凌厉的气机将三人锁定，三个执法队员后心一寒，全身僵直不敢动弹。
卫长空淡淡的道，“谁让你们走了，过来坐。”
三人对视一眼，不敢离开，只得硬着头皮转身，在卫长空的示意下坐了下来。他们修为最高的是七阶武徒，还不如八阶武徒的韩蛮，看着地上五人凄惨的模样，根本不敢忤逆卫长空。
卫长空客气的笑道，“要喝茶吗？”
三人齐齐摇头，谁敢喝他的茶。
“谁让你们来的？”卫长空漫不经心的瞟了三人一眼，平静的问道。
三人对视一眼，为首的七阶武徒小心翼翼的答道，“我们恰好路过。”
只见剑光一闪，卫长空的身形出现在三人身前，手中的剑插在七阶武徒的腹部。卫长空收剑入鞘，七阶武徒瞪大了眼惨哼一声，陪坐两侧的两个少年满脸惊恐。
“我喜欢诚实的人。”卫长空缓缓的坐回太师椅，淡淡的道，“谁让你们来的？”
同样的言语，同样的语调，再次落在三人耳中，却像是九幽之地飘来的死亡之音，让人浑身一颤，冰凉彻骨，不由自主的生出强烈的恐惧。
“是，是卫长庚。”两个完好的执法队员对视一眼，哆哆嗦嗦的道。
“你们知道什么，都如实的说出来。地上躺着的告诉了我不少消息，我会一一印证，谁要说谎，他就是下场。”卫长空示意着七阶武徒道。
那七阶武徒捂着腹部，绝望而悲愤的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废了我？为什么这么狠？”
“为什么？”卫长空哂然一笑，“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既然出来咬人，就要有挨打的觉悟，狗若是只吃肉不挨打，岂非人人当狗？”
七阶武徒面如死灰，眼泪流了下来，腹部受创，彻底废了，前途一片黯淡，他该恨谁？
卫长空冷漠的目光落在还完好的两人身上。
二人打了个冷颤，你一言我一语的交代起来，不敢有丝毫隐瞒，唯恐得罪了卫长空落得武道全废的下场。
卫长空的目光突然看向门口，一个身形消瘦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带着人闯了进来，看到地上的鲜血和血泊中的五人，目光一凝，停住了脚步。跟在他身后执法队员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倒吸一口凉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