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成先跳下去,然后接住合淳。新年元旦将至,附近房顶,有孩子在放烟花,火光照亮了俊成与合淳的脸。
看见远处人影,合淳脸倒在俊成胸口躲着。
“怕什么呢?”俊成道。
合淳只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转开了话题:“俊成,假如我们去上了大学,你想怎么规划大学生活呢?”
“好好学习,更重要的是要多找机会兼职或给自己安排工作。”
“你想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呢?”
“我想多设计作品,然后投给杂志社,或是放到网站上卖钱,挣点小钱。”
“听起来蛮有趣,你是个很有志向的人。我要向你学习,我要好好练好钢琴,当成自己一项特长。”
“加油!”俊成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同时问道:“淳,你不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吗?”
“俊成,我想不到理由了,我也不想说谎了,我害怕说太多某天被发现了就很难解释清楚。”
“那你怎么办?”
“我想好了,如果我爸爸妈妈都不给我打电话,那我就不去解释什么,如果打来找我,我就说在外面办事回不来,太晚只能在同学家借宿了。”
“假如,校长知道你是出来跟我睡觉的,肯定会杀了我。”
“你不要这么想好不好?他是我爸,我长大了,跟心爱的人在一块,他怎么会舍得杀你呢?他真敢杀你,我陪你一起去死。”合淳尽可能的将一切都想得美好,下了很重的决心。
“好吧。”
夜空很美,遥远的光束射向天空。两人已经走了500米远,还没有找到旅馆,前方不远处有动感的音乐响起,前方黑暗夜空里,闪现美丽光影,合淳惊吓一跳。
在公园里散步,是一种惬意的生活,而高中生没有享受的权利。
晚上十点半,莲花公园人气依然火热。广阔湖面映出一道白光,湖边飘着荷叶。
音乐响起的时候,湖中水柱将水花喷向天空,湖中小岛几组射灯打开,将影子投在宽阔的水帘上。
站在湖边观景的人不禁赞叹,水雾飘来,让人呼吸到了温润的空气,也感觉到冰冷。
新奇的光影表现方式。俊成带着合淳奔向公园,踏过青石板小路,绕过桂树林,来到了水帘的正面。
湖岸的游人都拿出相机拍摄这美景,俊成也拿出了自己身上的相机,抓拍了几张。
在路灯下,让合淳站立着看湖面的美景,美丽的夜色下,他想拍出一个正在欣赏湖中美景的青春微笑侧脸。
闪光灯,照亮了合淳脸庞的痘痘,有一点痒,她忍不住轻抚。
湖光美景,空气新鲜,公园周围都是高档的酒店,停满了各种豪车,漆光亮眼。
“酒店可能很贵,我们找别的地方吧。”合淳道。
“可能要走很远了,怕你累。”
“我不累,我很快乐,一点都不难过,腿脚有劲。”合淳心里想着,这么晚了,母亲还会不会给她电话。
直到俊成在宾馆柜台登记开房,母亲的电话也没有来,她索性关机,暗自庆祝自己的任性再次成功。
脱离了家,自由环绕在心理、身旁。
拥抱的时候,合淳告诉俊成:“我很快乐,我感觉到幸福,我感觉,一切都值得的。”
“脱离家人、家庭的保护,我们仅仅是个孩子。”俊成道。
“我不怕,不管,可能我最近有一点悲观,我觉得人生太短,我都觉得每分钟在一起都是珍贵的,每一秒我都想紧紧抓牢。”
“淳,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
“幸福快乐看不到,手抓不着,只能靠我的心灵来体会,我们住的是廉价旅馆,可并不影响我对幸福的判断和感受,也许,我们住上高档豪华的酒店房间,未必就能感知到幸福与快乐。”
“我爸爸曾说过,年轻时候的爱情跟成家后的生活是格格不入的。”俊成道。
“我妈妈也说过,成家后就要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变成了吃吃喝喝,充满了吃喝往来。”
“这也许是社会规律吧,很多人都逃不过,只有极少部分人违背了规律。我在杂志上看到一些人和事,他们热衷流浪,没有稳定,生活甚至没有着落,就比如街头流浪歌手,一天嘶吼可能20元都挣不到。我想:享受一分自由,就须承担十分贫穷,那是来之不易的自由,有追求有信仰的人了不起。可是他们不被社会看好,他们不被融入社会的主流。流浪的人,他们没有恋爱,感情生活空白,他们活得简单,没有剩余,创造的物质,足够他们每一天维持继续流浪和追求梦想的能力。”
“俊成,我突然好害怕向前走去,我宁愿自己就这样停留,有个人肯陪我终老,我宁愿放弃世人认为的美满幸福家庭、婚姻,我愿意让他牵着我的手,一起流浪,一起过轻松的生活。”
俊成陷入沉默,而合淳依然感觉心里有说不完的话,也许是重复的感觉。
“俊成,我突然害怕长大,青春能在这一刻停留多好,就像看一朵鲜艳初开的百合,一直水灵灵的,白洁的,直立湖面,不会枯萎。”
……
青春的美丽,在冬夜里慢慢流淌。滴答声响,悦耳旋律变成催促起床的信号。
早晨,很早很早,俊成摇醒了睡在柜台前沙发上的宾馆掌柜,退了房间,往学校奔跑。
天未亮,路灯昏黄。
前路有美景,牵动着他们的心。
跑到家门口,脱下外套,把拎包裹在外套里,额头流淌着汗水,就像刚刚去跑步回来。
她正拿出钥匙插入锁孔,母亲从里面开门了。
“哟,这么早,怎么不穿运动衣,脸上这么汗。赶紧洗洗去,我煮好面了,要先去开超市门,你自己先吃啊。”
合淳安心点头,一夜,母亲总算没有在担忧中度过。
走进房间里,将身上穿的全部换掉,看着****的自己,感觉身边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勇敢的看着自己,心里充满喜悦。忘记羞涩,忘记耻辱的心,每当俊成夸赞她身材好时,她在内心里感激有人赞赏自己,尽管面部的表情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