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情，才有性。
“没有情，则无性。夜里忘了补充。”肖志远踏进警队大门时，手机收到小字的短信。
小字端着早餐来到办公桌旁，将相机连着电脑，在白水待了3天，现在看看自己的独家收获。
锦阳的俊成，盼着天黑，一天，再一天。
周日早晨，他独自回到寂寞的家里，清洗完一袋衣服之后下楼。距离这里300米的地方有一家网吧，身份证上的他依旧未满18周岁，只好去碰运气了。
上唇的胡须没有等待晚上再刮，他需要成熟感。
“没带身份证，有没有临时卡？”俊成问。
上网的顾客很少，网管从柜台伸出头，左右张望确认安全之后，给俊成刷了一张临时上网卡。
转移完U盘的资料，他将相机里的照片全部导出，来不及修剪，只好原模原样的拿给合淳。
将近500M的文件夹，花了5分钟压缩，俊成特别加了解压密码。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左看右看，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迫不及待开门，看见手里提着一个纸袋的卢佳音，这是刚买的鞋子。看包装外的款式，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穿的。
这是给桂花买的，她逛街的时候觉得好看便买了。
“俊成。”
俊成点点头，想到桂花受了伤，肚子里又翻滚着酸水。
内心有阵阵冲动，她有权利知道自己女儿的情况，怎能忍心看一个母亲如此思念自己的女儿？
“卢阿姨，进来坐坐吧。”
心，被克制住了。卢佳音感觉俊成有些异样，将钥匙放回拎包里，坐到沙发上。
俊成端来了开水，就坐在她旁边。
“卢阿姨最近好吗？”俊成觉得自己是在替桂花问候。
“我好，一直都好的，生意也很顺利。盈利之后我就要赎回投资人占的股份，酒吧就全部归我所有了。”
“最近流感严重，新闻天天播报，卢阿姨经常在外面忙要多注意。”
“这个事情听说了，我都要求酒吧必须每天一次消毒。其实也不必太恐慌，新闻有时候会添油加醋，真实性失准。酒吧是公共场所，也没见得顾客量减少。”
俊成点点头，卢佳音的拎包里有了振动，接着是一段悦耳的铃声。
“我马上来，叫他们不要急，事情很简单。”
“俊成，阿姨有点小事要马上走了。你要好好学习，回学校的路上多注意安全。”卢佳音道。
俊成的表情凝固了，他胸中堵得很慌，他好想多问候问候卢佳音。
锁住了房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他拨通了桂花的电话。
“桂花，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俊成，我也是。经理让我带薪休息一周，医药费补给我。我现在没有事情，在员工休息室里看电视。”
“桂花，你要记得去医院换药……”
俊成已经不知道怎样说了，是很心酸，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学校，恰是晚餐时间。
桂花起身走到大厅的饮水机前，仰望靠近楼梯口的座位，是那个在医院碰到的老男人。他的视线似乎也注视着自己，她立即转身避开。
始终克制不住自己，他不去参加警队今晚的聚餐了。
进餐厅的时候，门口没有看见桂花，猜测她应该请假休息了。假如依然看见她在餐厅里忙活，那该有多心疼。
他很想醉，正要叫服务员点酒的时候，小字发来了短信：
“志远，我今天不用值班，我在家做好晚饭等你，一定要来。”
还有半盘牛排没吃，结账了。路过街角红酒专营店，他进去买了两箱，算是上等货。
永远记住肯做饭给你吃的那个女人，你的母亲，你的恋人，你的爱人，你的挚友。一粒饭一滴汤，都浓缩着她们复杂的情感。
“谢谢你的邀请。”肖志远道。
“如果你不来，这么多菜，我算是白买了。我也买了两箱酒，你又买两箱，这回不愁没有喝的了。”小字道。
肖志远收起了袖子，在厨房的水龙头下洗了手，从小字手里抢来了锅铲。
“你歇着吧，让我为你服务一次。”
“好吧，尝尝你的手艺。还有两道荤菜没做，糖醋炸酥与酸笋鱼。”
不华丽的晚餐，两个人的味蕾，一种味道。
“我今天差点跟我妈妈吵架了，我说老就老吧，三十又如何，一个人过没什么不好，请求她以后不要为我操心了。”小字道。
“来干杯。”肖志远不会说太多。
酒上眉梢。
“你今晚可以不用回去吗？”小字问。
肖志远的脑海依然是桂花的脸庞，愣了一下。
“坦白说，这房间太安静了，我希望你能陪我说说话。”
“我不用回去，夜里没有其他事。”
“你没有打算过要结婚吗？你爸爸妈妈不催？”
“青春、热情都给了手中的枪，我一年回不了几次家，部队里的男人很难找到媳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爸爸妈妈也能理解，也曾想给我安排相亲。可我要执勤、要训练、要学习，一年下来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工作充满紧张、危险，谁跟了我，也只是摆设。我不忍心看到某个女人如此为我煎熬。”
卢佳音，又在他的意识里活跃起来。
“关于结婚，我是不太懂的，吵吵闹闹团团圆圆，也许我是不适合的。我能带好手下一群人，未必就能胜任一个家庭顶梁柱的角色。关于感情这方面，我是缺少学习的，在部队里，女兵除了声音尖细，其他的都跟男兵一样。我对女人，其实不了解。”
“曾经有爱过的人吗？”
“有啊，这点我相信每个人都有。成长的环境里总是能遇到某个令你倾心的人，心中空出一个位置，永远留着。部队是工厂，不管你以前怎样，今后都要整齐划一，一个模子出厂。吃着这碗饭，你就要专心干好本职，不要被多余的杂念影响。”
“我，对你有吸引力吗？”
“有，当然有。我也是兵，男兵是很喜欢女人的，主要还是你很优秀。”
这顿晚餐吃了很久，菜都凉了。微笑对望，驱散无奈的潇洒，干了最后一杯，让我们醉入各自的梦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