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追求,以自己的想法与创意不被认可看好而失败。与自己说好的,不在乎输赢,可为什么还要心情低落呢?
俊成在思考着。每个人都有追求成功的欲望,再淡泊名利的设计师,如果设计出来的作品不被世人认可,将会降低他创作的积极性。
所谓的个性与低调,是成名以后的享受,是张扬自我的另一种方式。成名了以后,你将有机会展现自己的主张、观点,有人捧场。
无名小卒,要想被认可,一定要迎合世人的口味。
一面是展现自己的欲望,一面是想被认可的欲望,俊成处在混乱中。
睡梦中,他看见母亲模糊的脸,他在寻找并试着感受母亲双手抚摸自己的感觉。慢慢的,母亲要远离他,他有些失望。
他醒了,晨光透过窗帘,卧室里呈现清冷感。
顿时神经虚弱,明显的感觉到恐惧。
打开手机,7点钟。彷徨、不安笼罩了一天,学习效率很低。
晚餐过后,他独自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街道很窄,站着可以看见对面医院的广告牌。
“妇科、缩阴术、******修补术……”字样映入眼帘,俊成有些好奇,这些貌似敏感的词竟然能出现在阳光下?
这种广告简直庸俗至极,毫无艺术成分,加粗的电话号码很显眼。路人都刻意或自然的驻足观看。
在卢佳音眼里,向俊成还是个孩子,对这些字眼感兴趣不足为奇。
“这种字眼也给登出来,工商局真……”俊成也不回避了,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很正常,有人需要就有人做。”卢佳音道。
她今天没有开车出来,脚穿布鞋,蓝色牛仔搭粉色雪纺短袖。没有朋友陪同,就一个人走过来,消耗脂肪。
她摘下了茶色墨镜,站在俊成右侧,淡淡的说:
“就是这里,我曾经来过,为了生活,我豁出去了。”
没有来锦阳之前,那时候卢佳音还上高中,回想那时候年纪跟俊成差不多,对这类字眼也很敏感。
她听见父亲与母亲聊着一些男女之间的事,直到自己真的进入面前的医院,通过咨询医生,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回想那一天:
医生并不知道她是做那行的,只是认为她是个正常家庭的妇人。医生告诉她:
“做了缩阴术的女性,丈夫都反映感觉挺好,很简单也很安全,没有任何后遗与不适感。”
“好吧。我做。”
她做决定的速度出乎医生的意料。回想痛感是有的,自己已经只剩下躯壳,精神早已脱离,全部附在桂花身上。
源于****的圣洁灵魂,已经被打包压在箱底。
她走出家门之前没有给俊成电话,也不确定是否能找到俊成,可是巧得很,竟然在这里遇到。
“卢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俊成惊讶道。
“我是过来找你的。”
“找我?”
“也没什么事,就想找你聊聊。”
就将就坐下来吧,脚边是有横式钢木结构的板凳。
“您工作不忙吗,怎么有时间?”俊成问。
卢佳音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试着问他:
“你知道广告牌写的什么意思吗?”
俊成从字面看,多少能理解一点,比如缩阴术就是将****缩小的手术。
“不太懂。”俊成含羞道。
“我很了解,做那行的女人,多多少少都会做,钢铁都会磨损,何况人肉?你现在不懂,你以后长得更大了会懂的。”
俊成点点头。还猜不到卢佳音会找他有什么事?总之会与桂花有关。
“俊成,我这段时间越来越困惑于某些事与问题,比如女人太要强了,到底好不好?还有在桂花身上,我该如何做得更好?”
“卢阿姨,你已经做得很好,生活都不容易。”俊成道。
“嗯,可能吧。俊成,你知道生活?”
卢佳音的反问,令俊成不知如何回答。什么是生活?
喜怒哀乐。按时吃饭、更换衣服、一心向着学习,这些就是俊成所实践的生活。像卢佳音那种心酸的生活经历获得的感悟,他是不懂的。
“你有没有试着想过,假如某天你饿着肚子无依无靠,你打算怎么办?”卢佳音问。
“你看。”俊成指着面前医院的广告牌,卢佳音抬起视线。
“卢阿姨认为那块广告牌多少钱能做得下来?”俊成补充道。
“写真加龙骨,安装什么的,那么大至少也要上千元吧。”卢佳音估算着。
“就打一千元吧。如果设计费占20%,就有两百块,我能设计得比它好,有信心能拿到30%到40%。卢阿姨,我不是说大话的人。我在锦阳的人才网看过,很多应聘做平面设计的人,刚出学校出来,就当他们四年本科大学都在学设计吧,而我从高中就开始学,如果将来我也上四年大学,就学了7年,他们能找到个像样的工作,我相信我也能找到。”
回答超出卢佳音的意料,她微笑道:
“嗯,分析得很好。我很高兴,你没有说‘我找我爸爸或是葛阿姨要钱’。”
对于大赛的失落,俊成需要自我振奋。看见卢佳音的额头冒着汗水,他起身道:
“阿姨,我给您买饮料,你要哪种?”
“就矿泉水,我不喝饮料。”
俊成转身到身后的副食店买了两瓶山泉,恭敬递给卢佳音。
“你葛阿姨很有钱,其实你都不用如此想着怎么奋斗,你的家庭经济基础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你爸爸也很不赖,事业突飞猛进,报纸都报道了。”
俊成惊讶,卢佳音关注的还挺多,每天报纸里重要的内容她都要了解。
“他们是很有钱,可是都在银行里,我除了有他们买给的几件上档次的衬衫,也没见得我能跟他们沾点什么有钱的光彩。再说了,今天有钱了,未必就会一直有钱下去,我很相信人生会有各种变数。”
俊成是怀着平静的心,可听着的人还是感觉他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呀,未免忧患感太重了。”卢佳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