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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东食西宿的王朝(4)

西夏进入暂时的安静,却在公元1111年,遭受洪水灾害,军营仓库民舍损失惨重。第二年御史大夫谋宁克任上疏,反对大力提倡汉文化,主张整饬武备,保存西夏旧俗。一时间,西夏朝廷内派相争,粉墨登场,乾顺心乱如麻。

公元1114年,女真族开始攻打辽国。宋朝任童贯为陕西经略使,讨伐西夏。

宋、西夏、辽之间玩绣球的游戏使彼此累得喘不过气来,但他们却从不停止这种劳民伤财的游戏,而在此种关键时刻,女真族登上了历史舞台,就在公元1115年,完颜阿骨打称皇帝,国号金。

女真人远征他乡,拥有一个庞大疆域的野心已经表现了出来……

新的征服者

金朝政权建立,预示着此时将有四大政权争纷较量。这个新确立的王朝似乎是在默默无闻时突然崛起的。

金朝由女真人组建。女真人的族源非常复杂,女真人讲的是通古斯语,有学者认为,它与突厥语和蒙古语属于同一语系。那么女真人就有可能从突厥人和蒙古人中派生出来。后来,西方学者认为女真人与满族有血缘关系。汉文文献中认为,女真人长期生活在朝鲜与东北之间的边境地带。唐代时,它是位于东北地区南部渤海国的臣民。在10世纪时,这个部族组成一个以“五国”著称的群体,位于今天吉林省中部,人们天性粗犷豪放。后来,他们就荣耀地作了女真人的祖先之一。另一部分来到黑龙江下游水草丰美之地。于是,女真人第一代祖先就扎根在这里了。

可能是在公元748年,女真人的族名在史书上出现了。这一时期,操着通古斯语的女真人,是效劳于室韦几部联盟中的一个,称“汝者”。到10世纪初,这个所谓的几部联盟之一的“汝者”就消失了。

唐帝国在进入风烛残年时,中原边境上的部落势力不断形成。但此时的女真人的势力依然弱不禁风,他们有时到辽国进贡,或者到唐,以至到后来的宋朝廷。

唐朝临危,正是女真人发展的时期。9世纪时,他们的势力从辽东湾扩展到东北地区东北部的渤海国,独占了向中原进贡的贸易通道。公元926年渤海国被契丹辽朝吞并,从这时开始,女真人就委屈于契丹人的统治下,被称作“熟女真”,是为了区别“生女真”的同族。“生女真”仍然在辽国的势力范围内,过着简单的生活,像原始人那样靠狩猎、捕鱼来维持,但女真人想征服敌人,拥有一个庞大疆域的野心已经表现了出来,因为这时,他们曾不断地向宋朝进贡。似乎辽国注意到了这一点,曾竭力阻止他们。为此,辽国于公元991年在通往中原的必经地附近设卡,以割断女真人前往宋朝的陆路。聪明的女真人便通过海上交往进一步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且持续到11世纪初。

公元1010年,辽国与高丽爆发战争的时候,女真人站在高丽一边。女真人走的还是部落联盟的路,而最邻近者,又与契丹有仇怨的就是高丽国。在公元1012年,女真人以马相献他们的朋友。

女真人对契丹人不满的原因是由来已久的,从女真人臣属于辽,从来没度过好日子,契丹人把他们当奴隶,而且每年都要向女真人索取珍珠、海东青以及貂皮、马匹。女真使者拉着上贡品到辽国边界,总有强抢或暴力出现。辽国封女真人的首领节度使的头衔,并不给实权,摆在那儿是个样子。

女真人的首领乌古乃是一个才略非凡的人,他的爱好是酒和女人。后来他占领了全部东北地区的东部,东起朝鲜半岛的长白山,北到“五国城”。这样就为他的孙子阿骨打建立金朝奠定了基础。

在乌古乃左右征战时,辽国并没有采取防范措施,辽国对小小的女真人还不放在心上。

阿骨打的长兄乌雅束继位了10年,从公元1103年到公元1113年,在这10年统治时期,女真人已经具备充分的实力,他们不但巩固了与高丽的关系,还争取到了其他氏族部落的支持。女真人的政治中心就在今天的哈尔滨以东的阿拉楚喀河。

乌雅束发展壮大女真势力又给阿骨打更多力量。1103年乌雅束死后,部落中有权威的人推举阿骨打为女真人的联盟长。此时,辽国封他为节度使。后来,阿骨打与辽国之间爆发了一场大战,破宁江州,又破辽兵于出河店,辽国的宾、咸、详等州及铁骊部都投降于女真。这时,辽国开始紧张,让宋朝加强防备。据说出现这场大战的原因,是女真族向辽国要回一名部长,这个部长在多年以前投奔到辽国,辽国没答应阿骨打,当然辽国还没把女真人放在眼里。因而,这个借口就成立了,大战便开始了。

3个月的时间,阿骨打击败了辽国,取得辉煌胜利,使他毫不含糊地成为东北地区的最高首领,而辽国统治东北地区的政权也将预示着摇摇欲坠。

公元1115年正月,阿骨打称帝,建国号金。辽国再也坐不住了,同一年中辽帝亲征金,在达鲁古遭到大败。

西夏国在此时也像辽国一样顾此失彼,被宋军大败于古骨龙。

四月,阿骨打想摧毁辽国,在九月便攻占了黄龙府。西夏也连连败退,被宋军大败于茂底河城,形势对西夏极为不利。十月份,西夏进贡宋朝。

十二月,金大破辽帝于获步答冈,使辽国在公元1115年遭受到了空前的打击。

据说阿骨打登上皇位与一个运筹帷幄的人有关,他叫杨朴,在渤海国出生,年轻时曾考取辽国的进士,他在一篇上书中指出,阿骨打不应只带领女真人而获得独立,应该立大志,得以皇帝的尊位。自古英雄开国,或受禅,或求大国册封,这是汉族传统开基建国的做法。阿骨打听了这个人的话,向辽国请求册封,并附10项要求。其中一个要求是让辽国付给金朝岁币共计银25万两,绢25万匹,这个数字正是宋朝给辽国的岁贡数,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阿骨打早就有灭辽的念头了。

阿骨打顺利登上皇位,至此,金朝要完成的使命,都将从阿骨打这里开始。

公元1113年的一次战役为辽国敲响了丧钟……

一块美丽而神奇的土地

女真人向辽国开始征讨,公元1113年的一次战役已为辽国敲响了丧钟。宁江是辽国的重要城池,有800名士兵守卫,女真人兵至城下,辽军都统萧嗣先率领7000兵马来支持。总计七八千的兵马,却被女真人的2500名战士击溃。

以后多少次交锋,辽国再也没翻过身,偌大的一个辽国,由于前方损失太重,国内民心向背。

公元1115年,一股起义队伍击败了辽国统帅萧谢佛留,这是辽国内部农民起义的开始。第二年正月东京留守萧保先被刺,户部使大公鼎和副留守高清明被高永昌逐出东京。高永昌自立为帝,国号大元。是年五月,金军南下,席卷辽东,高永昌被执死。是年八月,西北乌古部起义。公元1117年二月,南京地区爆发了以董庞儿为首的起义,队伍有1万多人。一年后,安生儿和张高儿组成一支庞大的起义队伍。大约同时,还有霍六哥在懿州起义。公元1119年二月,张撒八鼓动中京射粮军起义。一时“东路诸州‘盗贼’纷起”,山前“汉人啸聚,民心益摇”。同年五月,阻卜补只等起义。

辽国统治阶级内部骚乱不断,从公元1115年起,就已有御营都统诸行宫副部署耶律章奴谋立魏国王耶律淳为帝。同年十二月,中军都监耶律张家奴反叛。公元1119年十月,有“耶律陈国奴等20余人谋反,伏诛”。1121年,辽国副都统耶律余睹密谋立晋王敖鲁斡为帝,事情没办成,就引金兵袭击辽国。

公元1122年三月,宰相李处温,都统回离保等拥立耶律淳在南京称帝,改元天福。1123年正月,回离保自号大奚国皇帝,建元天复。一系列催化剂终于让辽国走了不归之路。公元1125年二月,在应州新城东,天祚被尾追的金兵俘获。辽国正式灭亡。

辽国灭亡后,西夏的友好做法转向金朝,并在金朝灭辽攻宋的战争中,得渔人之利,乘机扩大版图。

在西夏辽阔的土地上有美丽的山川,东部和南部是黄土高原,六盘山是南部屏障,北方是蒙古高原的鄂尔多斯和阿拉善草原,以沙漠为主,间有草原;西部是青藏高原的北缘,祁连山屏护着河西走廊,中间则仰躺着富甲天下的河套平原,有河西走廊穿插的一线绿洲。史料记载:“西夏辖区内有不少历来农业比较发达的地区,他们是陕西北部,河套地区,灵州一带和河西走廊地区,这里饶五谷,优宜稻麦。甘、凉之间,则以诸河为溉,兴、灵则有古渠,曰唐徕,曰汉源,皆支引黄河。故灌溉之利,岁无旱涝之虞。”宋代文献上说:“夏国赖以为生者,河南膏腴之地,东则横山,西则天都、马衔山一带。”

在西夏辽阔的土地上有美丽的河流,有一条美丽的母亲河从青藏高原流经兰州,北流过灵州、中兴府,形成河套地区,复东流,然后沿着宋夏边界转向南流,上中游的一些支流也在西夏境内,他们有湟水、洮河、清水河、窟野河、无定河等。有一条著名的河流就是黄河。

黄河素有灌溉之利,在西夏时期,仍然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命脉。在西夏地区干旱少雨的时候,黄河则以她母亲河的身份出现,养育着西夏人民。黄河也曾为西夏战争的胜利,起过至关重要的作用。那是在公元1081年,宋军围攻灵州18天,西夏梁太后“令人决黄河七级渠水,灌其营,军士冻溺死”。

西夏地区的内流河,形成河西走廊——阿拉善内流区和鄂尔多斯地区内。河西走廊地区祁连山的雪水融化后形成的河流,是最著名的,它向北流入居延海,形成大片大片的绿洲,成为西夏粮食生产的重要基地。甘、凉之间用以灌溉的河流,就是指它。沙州也有绿洲,“居民恃土产之麦为食”是《马可·波罗行记》中记载的。这足以说明,美丽的河流给西夏人民带来了希望。

在西夏辽阔的土地上,有赖以生存的典型的大陆性气候,冬季长而气温低,空气干燥,农作物生长时间短,降雨量少,常常干旱,给农牧业生产带来困难。但随着西夏人民的适应和努力,这里依然是人民安居乐业的宝地。

那时候,是一派和谐的自然景象。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当时的秦州西北陇山一带,长着很多树木。文献上说秦州“西北夕阳镇连山谷多大木,夏人利之”。《圣立义海》记载西夏时期境内很多山上都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有多种野兽出没其间。由冰山融化的河水——黑水河,在内陆流量大,流程长。人民在这块由河水、山川自然组成的大地下,勤劳地生活着。

在辽国灭亡以后,西夏将背负更重的担子,西夏的统治者得处理好内部矛盾、民族冲突,得处理好与金、宋的关系。不管他们怎样去做,败了,胜了,或者强大,或者软弱。今天的人们不能信口评价他们。

但人们始终相信,在西夏辽阔的土地上,将要发生许许多多动人的故事。

这个翻脸不认人的金国,正是靠着这种东食西宿的伎俩生存着,强盛着……

东食西宿的王朝

公元1127年四月,金兵俘获宋朝的末代皇帝及六宫皇族向北而去。南宋偏安政权开始建立。时间相距不足两年,辽和宋两大帝国被金兵赶下舞台。

退出黄河流域的赵宋王朝断了西夏的财路,而且也丧失了吸收中原先进文化的机会。虽然西夏曾在金覆辽灭宋的过程中渔翁得利,但对整个千疮百孔的西夏来说却是九牛一毛。西夏处于危机中,西夏要面对的是一场暴风雨,只有退在一方,不让猛烈的暴风雨顷刻吞噬。西夏便开始和金朝拉关系,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西夏和金发生接触,是在辽国灭亡之前。金国一举想灭掉辽,西夏与辽关系密切,但金帝阿骨打还是采取主动,拉拢西夏,希望得到西夏的帮助。公元1123年,金国有个叫斡离不的人进驻天德军,诱劝西夏捕送耶律延禧,答应事成后以土地回报。这时,西夏帝乾顺见金国逐渐强大,辽国阳光不再复出时,为了保存自己,决定向金称臣。金国统治者答应:“下寨以北,阴山以南,乙室耶刮部吐禄泊西之地归于西夏。”他们之间就从这样的交易开始了不能言传的交往。

辽国崩溃后,金国又以许愿归还宋朝的山后诸州作诱饵,钓西夏这条鱼上钩,与他共同灭宋。西夏举兵攻武、朔二州,这两个州,前一个在今山西五寨县,后一个在今山西朔县。朔州被攻下后,西夏又进攻宋朝的丰、麟二州。反正西夏跟宋朝有怨仇,顺便送个人情,好巩固与金的关系。

公元1125年西夏兵由金肃、河清两军渡过黄河,占领了天德、云内和武川八馆等地,接着又攻破震威城,宋将朱昭壮烈殉难。天德和云内两地是用兵的咽喉之地,西夏兵在这里进驻后,开始打起算盘,后来也因为这两处地方,给西夏与金国的关系盖上一层阴云。金国见这两个控扼东西交通的地方不能落在西夏手中,从而翻脸不认人,没过多久,金军对西夏进驻军突然袭击,一举赶出了西夏军。

以上可以看出,西夏与金国就如西夏与辽国一样,名誉上保持友好亲密的关系,而一旦遇到切身利益,就会刀戈相见。国与国,不像人与人,人与人如果感情深厚,可以抵抗各种困难,而国与国的关系,在困难来临时如若不识时务,导致的将是多年心血灰飞烟灭。战争是惨苦的,生存更加惨苦。在金国一会儿君子,一会儿小人的情况下,西夏没作出抵抗,他们得忍着,在盛气正旺的金国面前忍着。忍是一方面,避实就虚的策略还要进行,于是,西夏把矛头指向苟延残喘的宋朝,先乘机夺取防备薄弱的邻接疆土,例如西安州和怀德军,又一度攻占了麟、府、丰三州等等。

金国仍然翻脸不认人,违背约定,将报答西夏的河东八馆等地要回。西夏人民的怨愤四起,金国为了安慰,答应在击败宋军取得陕西后,让出北边接连夏境的地区,作为补偿。但金兵攻占陕西后,就装作不知道了。还把麟、府、延诸州统统揽于自己的怀中。

西夏人清楚,这个新建立的政权,这个由阿骨打统治的金国,太难对付了,也太不够意思了。他们的阴险,比辽国更厉害。

我们都知道,金国女真人的生活方式,虽然与汉族那种定期居住的农业文明相对立,却也不能简单地概括它就是完全的游牧生活方式。在这一点上,女真人不仅不同于契丹人,而且更不同于蒙古人。因为契丹人和蒙古人是“逐水草而居”的草原游牧文化,而女真人经济与生活方式是根据所处的环境而定:在森林中,就渔猎;在平原上,则饲养牲畜或从事农耕,他们盛产海东青。虽然他们的产品在对外贸易上占比重很小,带不来多少经济效益,但他们相信自己是勇敢的,在对待邻国问题上,他们没有契丹或者蒙古人那么惨无人道,但他们异常果断,不该丢失的,绝不落入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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