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阵破天空的惨叫,小洁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紧张地说:“小洁,怎么了,怎么了啊……”我顺手将床头的灯打开。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她脸上冒着的冷汗,担心地说:“是不是做恶梦了啊!不要怕,那只是梦!”
“不,不,那是真实的,那是真实的啊!”她抱着头抽泣起来。
我只能轻轻地搂着他,拍拍她的肩膀说:“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我突然听到她嘴里低低地喊着:“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我突然间,纳闷了,小洁不是没有妈妈吗?她怎么会有妈妈的记忆呢?我正疑惑的时候,听到小洁开始讲述着:“那天,我出去玩,只是为了逃避妈妈的唠叨,所以很晚都没有回去,一个人就坐在家对面的咖啡厅喝着咖啡,然后,脑袋里空空如也。”
“我看到了,从窗户我看到了,妈妈着急寻找我的神情,然而,我无动于衷,就那样看着她跑开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血迹模糊,她拉着我的手说:‘小洁,快跑吧,妈妈对不起你’。我害怕了,我吓得躲了起来,这时,来了一群人,又使劲的抽打着妈妈,我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喊出来,浑身在发抖。”
我感觉到小洁此时在发抖的身体,使劲地抱着她,深怕那过去的恶梦,会把她带走,她讲述的场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好像是电视剧里的剧情,那么不真实地展示在我脑海。
“云,我看到,我看到他,你只知道,他是我爱的人,他是说爱我一辈子的人,他就在他们中间,他此时变得好恐怖的,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得恐怖,他和那些人一样,狠狠地抽打着我妈妈,妈妈紧咬着牙关,就那样受着,我应该跑出去的,我应该去帮妈妈挡一下的”
“小洁,不要自责,如果你出去的话,也许你的妈妈她会不能含笑九泉的”
“或许是他们累了,或许他们从妈妈嘴中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信息,所以他们把我家里的值点钱的东西全部拿走,不值钱的全部报废,感觉他们走了好远后,我才爬出来,我痛恨自己的胆小,如果我当时报警,如果我当时阻拦一下,也许,妈妈就不会离开我了”
“妈妈,我轻声地喊着,可是她不理我,我使劲地摇着她,她就是不理我,连我最后一眼,她都不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好心的邻居来了,他们帮我报了警,可是警察来了有什么用呢?妈妈已经不能和我再说一句话了。她就这样的走了,离开了,连我一声妈妈都没有听到。”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小洁,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身世和如此惨痛的经历呢?她后来,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呢?
她似乎累了,我轻轻地抱着她,不敢动一下,她内心有的是仇恨,还是悔恨啊?从她妈妈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到现在已经五年的时间了,那么,这么多年,她一起在做什么?她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的样子?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用“沦落”两字,是同情小洁,还是为小洁不值呢?
我看着,我怀里抱着的小洁,多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啊,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珍宝一样,不由地让人想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听着她的经历,觉得跟她一点也不像,她应该是仙子,或许她本来就是仙子,只是不知道被哪位贪玩的神仙,带到人间,忘记带回了,也许有一天,那位神仙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把她带走,一起到她要走,我不禁紧紧地抱着她。
“云”或许我的动作弄疼了她,然后轻轻地叫着我。
“哦,好点了吗?”
“其实,知道吗?我常常在这样的梦中惊醒,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上,那么,妈妈的一切灾难就没有了”
“别这样想,小洁,这不是你能选择的,对不?”
“来”我扶起她,和她一起坐在阳台的窗台上,掀起窗帘,对她说,“你看到了吗?我听别人讲,那天上的星星和我们人间的每一个人是对应的,所以,你和我都可以在天空上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你看,那个最亮的星星就是你啊,旁边的就是我,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看着她微笑了一下,我心情稍微好一点,我不太喜欢这种很压抑的场景,这样的气氛会让我发疯的,所以,我只能想办法缓和一下,虽然办法太老套,太笨了点,不过,小洁,还是给我面子的笑了笑。
“知道吗?我妈妈,我很佩服的,你是没有见到她跳舞,她那个赏心悦目啊”
“你也是啊”
“我呀,只学到她的三成”
“不是吧,才三成?”
“妈妈的故事,我也是后来,在妈妈那个酒吧里一些老员工口中听说的,妈妈,原来是文艺界的人,她经常参加演出的,她的舞蹈为她带来不少困扰,不过,后来遇到一个特别爱的她的人,每次在她跳舞的地方,都会看到有一个男子在守候,反正,后来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只是听说,他是被害了,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后,似乎想报仇,估计是打听到,害他的人会经常出入酒吧,于是,她放弃了自己原本正当的职业,开始出入各种酒吧来跳舞,那时,我不懂,还嫌弃她,现在我觉得我当时真得太不懂事了,如果那天,我不赌气,乖乖地回家的话,也许,一切会不一样。”
“妈妈在酒吧里待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遇到,她要找的人,也许,时间会让人心中的恨意消失,慢慢地妈妈觉得累了,于是,偶然时,她收养了我,孟雅洁,这个姓估计也是跟他的,她想给他留个孩子,可是没有机会了,所以只能收养一个,以慰他的在天之灵吧”
“是呀,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仇恨、感情等等。”我也顺着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慨。
“其实,妈妈,他一起没有嫁人,她在酒吧跳舞,也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那样,也是因为这样,她得罪了看上她的一个有钱的有板,所以才发现了那个惨剧。”
“那你妈妈离开后,你干什么去了啊”
“我啊,看我现在就知道了”
“小洁,我这个人能阅历比较少,所以很多事情我不太懂,记得在搞那个直销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是做小姐的?”
她没有回答的的话,而是继续回忆道:“也许是年轻气盛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给妈妈报仇,因为我知道,是谁欺侮了她,虽然,幕后的操纵者,我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为妈妈报仇的。”
“小洁,不要再去想了,我知道,这样让你回忆这么多,会痛的”
“没有关系,我的故事,只有你知道,如果我再不说的话,恐怕没有机会了,也许将永远成为一个迷,跟着我一起消失。”
“瞎说啥啊”我假装生气地说,我讨厌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她冲着我笑笑。
“起初,我只是买醉,因为痛;后来,我天天光顾,因为恨;再后来,我无路可走,因为……”她没有说出来,我有一种感觉,似乎她真得要离开我一样。
我们刚刚交心不久,怎么可以这样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自己肯定是想多了,我摇了摇头。甩掉刚刚那个可怕的想法。
“我后来,听说那个人被抓了起来,可是,这时的我已经抽不出身来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是不是讨厌我呢?”
“没有,真得没有,知道吗?其实,我们认识这么久,也就是今天你才打开心扉和我聊了这么多,但是我可以从我们一起舞动中,感受到你的真诚,这就够了。”
室内,暗淡的灯光,把我疑惑的内心掩盖了,其实,我知道,小洁,在这里,肯定不只是想在这里工作,她一定有其它的事情,她似乎从来没有稳定过,一直一漂泊着,好像在追寻着什么?又好像在躲避着什么?这些,在我心中已经有了很多的设想,不是好奇她的现状,只是有点担心她的情况。
这些小小的细节,似乎没有逃脱小洁的眼睛,她对我说:“谢谢,云,我知道你担心我了,其实,没有什么的,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是我不想抽身,做一个正正经经的女人,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抽身了,即使抽身了,我也没有办法去实现很多平凡的梦想了。”
“客气了,小洁姐,人生任何时候都是起点,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不晚的,爱情、事业都会有新的起点的”这句话说给小洁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样吧,你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情,因为我肯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事情的,所以,明天我帮你在这里租个房子,然后,你自己一个人住,可以吧?”
“不用了,小洁,我这两天也在这里找了一下工作,觉得城市太大了,所以怕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已经和小薇,小薇,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我和他们联系了,他们在昆山,我准备去他们那边,他们说那边工作比较好找一点”
“那也行”
“小洁,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你先去吧,等到我有时间的话,也许会过去陪你的,当然,如果你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又调侃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