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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相

很快就开课了,同学们都还没有上课的状态。一个个都表情慵懒,神情散漫,好似刚睡醒的波斯猫。

讲语法的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胖胖的,不过眼睛很有神,上课的时候,她的眼睛似乎在说话。一眨一眨的,乔希挺喜欢这个老师。

她和同桌说过,这个老师很漂亮,同桌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发笑。弄得乔希也不好意思,跟着无奈的笑。她知道,同桌是笑她胖。切,无知的人。当然乔希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这话要说出来,岂不吵起来。

乔希一直都以为,想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就要观察他的眼睛。这是个怎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因为眼睛是不会撒谎的,一个人的深度,通过看他眼神的变化就可以知道。

可乔希却看不出来这个老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的眼睛总是在笑,总是闪动着灵光,看不出一点悲伤。有人说莫扎特的笑是带着眼泪的微笑,曾经有一段时间,乔希也听莫扎特,听那快乐乐章下隐藏着的悲伤。更多的时候,也听许巍,听阿桑。

语法课,乔希很投入,当然,语法很重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乔希感觉自己已经深深爱上那一双眼睛,可以像钻石般耀眼。

“我在外头等你,权相宇看着乔希正拿着书朝着语法老师走去,知道她有问题要问,就准备往教室外头走。

“为什么这样羞辱我,她到底哪点比我优秀?”

门外,权相宇消遣的靠在墙上,在他对面,是一个学美术的女孩,高挑,漂亮,就是太傲了,好像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之前的时候,同桌这样评价她。

不过说实话,乔希是不喜欢这样的人,这个社会上,没有谁会高谁一等,谁都有求谁的时候,做人可以有傲骨,但最好不要傲慢。

没有人不注意到她,因为她每次进来的时候都是选择在上课几秒前,踩在地板上的高跟鞋会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就像是在对谁喧战。

“我一小小平民,怎么能攀上您呢?”权相宇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你····”

看着乔希已经出来了,女孩也不再说什么,气哼哼的瞪着乔希,擦过乔希的肩膀。其实说是擦,不如是说故意撞过去。

只不过乔希会料到这女的可能会不怀好意,在她冲过来的时候轻轻侧了下身子。

“就算是老了一岁,恩恩还是不减当年呢!权相宇看着乔希,装作无奈的笑了笑。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是权相宇学校的女孩,从高一那会,楼道上,被权相宇拒绝后,竟不顾自己的面子,对着正在下楼的权相宇大喊“两年之内,我一定会让你对我动心的。”不过,当时的权相宇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丫头,也就是说说算了,没想到,就真的坚持了两年。

乔希忍不住叹息,听权相宇这么一说,觉得这女孩,也就是自大了点,其实也是个挺好的女孩。这年头,这样痴情的真是不多了。

“不会是,顿了顿,权相宇又继续说,吃醋了吧?”

认真的看了眼权相宇,乔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公交车已经拐过两个路口,乔希看看窗外,很快就该到站了。

“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没等乔希回复,权相宇已经拉着乔希的手下了车。不知道跑了多远,总之,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开心的。

“闭上眼。”

“什么呀,弄的这么神秘。”乔希虽然叨叨着,不过还是闭上了眼,任由权相宇牵着。

虽然这情节,你多数在偶像剧里看到,不过,现实中,出现这么一大片花海,乔希只得长大了嘴巴,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这一片,是无人居住的山地。山地上,盛开着各种野花。有的,乔希也没见过。只觉得太美了,虽然没有人为他们打理,浇水,除草~~~可是凭借着自己不屈的生命力,这些小花竟可以这般无拘无束的绽放。

就这样一直躺在草地上,谁也没有说话,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点点变成火红色,再过不久,天就该黑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走吧。”权相宇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准备去拉乔希。

“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公交车上,窝在权相宇怀里的乔希忍不住问道。

“恩,那你来?”

“恩?”乔希没想到他会反问自己,竟也答不出来,也许,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就像父母会毫无理由的奉献自己的所有,为他的小孩一样。

天已经全黑了,此时的公交车上,只有三个人,乔希,权相宇,司机。似乎幸福来得太突然,所以是那么的不真实。

然而生活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总会突然发生些什么让你措手不及。

“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吧,刚一下课,权相宇就迫不及待的出现在了乔希的面前,我妈妈说想见见你。”

“哦。”

乔希注意到美术女孩从那天起就没有再出现在这个教室,其实,也不光她注意到同桌上第三节课的时候,也支吾了一句,说,怎么几天,傲慢皇后都没有来?

乔希也只是笑着摇头,并不作答。真是难得,一向只关注吃与李俊基的同桌,有一天也会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一个人,一旦对一件事习惯了,就很难再改变了,有时候,这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像是习惯了上课前美术女孩蹬蹬的踩着地板的声音。以前无论多么讨厌的声音,只要每天都会发生,也就慢慢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突然有一天,声音消失了,却发现少了它,生活就不完整了。

说实话,乔希有一点点的失落,倒不是因为想她,而是觉得,生活中,这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了,敢爱敢恨,要是没有权相宇,她们也许会成为朋友吗?心里刚闪过这个想法,乔希就立刻将它否定了,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丫头性子太烈了,和她做朋友,肯定会受伤的。

有时候,乔希也会突然感伤的想,自己到底是谁,是否还能回到原点,找回最初的自己,做回真实的自己。可是,这,却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再实现的遥不可及的梦了。两年前的自己,在爸爸的眼里,不也一样不可一世吗,那么,现在的自己又算得上成熟吗?

“阿姨好!”乔希尽量显示出自己的文雅与礼貌,既然自己喜欢权相宇,那就有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打算,而这第一关,就得要让权相宇的家人喜欢自己。

“快,别站在门口,权相宇的妈妈似乎也很热情,快点进来吧!”

“进来吧,权相宇挠了挠头,笑了下。

“也没什么好吃的,都是家常饭。”相宇妈妈客气道。

“很好吃的,尽管心里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乔希还是甜甜的笑了下。

“听相宇说,你是舞蹈专业的?”

“恩。”瞧着乔希的长相和身材,相宇妈妈倒还真挺满意的,不用说,一看就能看出来是舞蹈学院的。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虽然也会想到相宇妈妈会问到这一点,不过问的这么直接,乔希还是有点不高兴。

似乎看出了乔希眉宇间的不快,权相宇皱着眉头说了句“妈,吃饭吧。这事以后再说。”

相宇妈妈倒也不问了。

“没关系,停了停,乔希说道,我妈妈是个芭蕾舞演员,我爸爸从事教育工作。”

“哦,乔希注意到相宇妈妈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就那么一瞬间,连一秒钟都不到,就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不过在乔希看来,初次的见面,这样已经够好了,有钱人家的妈妈总是很挑剔的。

“那你妈妈在哪个剧团呀?”就停了那么几秒,相宇妈妈又忍不住问道。

“哦,她现在俄罗斯。”其实在别人看起来,有这样的妈妈应该挺骄傲的,不过,乔希并不想过多的提到她妈妈,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过于冷淡。

这在相宇妈妈看来似乎有点不正常,随即睁大了眼睛。

还想在问下去的时候,恰巧此时,

“咣当!!!”

门剧烈的晃动,具体的说,是被人给揣开了。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呀!”类似吼叫,相宇妈妈腾的从座位上起来,快步向门口走过去。

在权相宇看来,妈妈和妹妹都是神经质,她们母女俩凑一起就压根没正常过。有时候,权相宇也会想,生在这么不正常的家庭,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变的不正常。管他呢,到时候再说白!

这个期间,权相宇也不忘告诉乔希,妈妈不是故意的。不过在另一头,妈妈和女儿的精彩对白也如炮雷般不断轰击着这两人的耳膜。

“死丫头,又死哪去了,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妈,你不要这么封建,好不好,只是和朋友出去玩而已。“

“玩,一天一夜,也不进家门。干脆死外头得了,还省得我操心。”

“哎呀,妈,你就不要瞎操那个心。”

听声音,有拖鞋踢挞过来。

“恩?家里有客人呀,妈?”

没等女孩说完,乔希就把头抬了起来,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不是冤家不碰头,刚才听这声音,就感觉以前一定认识,可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回忆自己一圈接触的,似乎又没这个人。可是生活中的事情,你是无法预料到的。就像下一秒,你不知道你的生活就会有怎样的逆转。生活中总有这个时候,你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遇到你曾经的死对头。

“这是你哥的女朋友,别这么没礼貌。”看着对方犀利的目光射过来,乔希终于想起了她。

高中那会,她们一个学校。早就听说过她有一个很厉害的哥哥,叫宇少。这丫头大名权智睿,照权相宇看来,其实也就是个缺心眼,她的一系列行为和做法,跟她的名字沾不上一点边。

乔希本不该结识这样的人,其实,权智睿心眼不坏,就是成天和小混混在一起,所以到处惹了不少事。可那会的乔希自认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所以她们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在大马路上打起来。

“请你捡起来。”记得这是乔希开口的第一句话。

“什么呀,当时的权智睿也一脸不屑,哪来的丫头敢这样命令我?”

“请你捡起来。这次的乔希更加的镇定和冷淡。

“啊,切。”

“我再说一遍,请你捡起来。”

“你谁呀?权智睿似乎被激怒了,听说过宇少吗?”

一般听到这个名字,对方总会表现出惶恐,继而就会主动的承认错误。可这丫头似乎太冷静了。

“捡起来。”这时的乔希也被激怒了。

当时的权智睿一时竟然懵了,哥哥的名字走到哪只要亮出来,是谁都会给几分面子的。可这丫头怎么会这么自信。

其实,乔希根本不知道宇少是谁。在全校男生女生都疯狂的议论着宇少时,乔希就像个火星人一样从来不关心。

后来从后位的女生嘴里得知,宇少是个狠角色,打架出了名的不要命,谁惹了他就在家等死吧。这才心里有点害怕,不过后来,乔希并没有事。只是和权智睿的斗争从此拉开了序幕。

再次见到权智睿,只觉得她和两年前真的变了不少。也是,自己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不过还是惊讶于权智睿目光里的冷淡和镇静,在乔希看来,权智睿比两年前成熟了不少。

什么时候,就算心里慌,从乔希眼里看到的也只是淡定。

餐桌上没有了多余的话,权智睿厌恶的扫过乔希,摔门进了卧室。

“别理她,相宇妈妈不知道什么情况,一脸尴尬的笑着,她这孩子就这样,总不让人省心。”

“没关系,乔希也尴尬的说,虽然筷子夹着米,可是已经不知道米的滋味了。

两年前叱咤风云的宇少就是旁边坐着的权相宇?乔希一时还接受不了。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乔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就是宇少??”

宇少这个名字,其实也是开玩笑叫出来的,不过后来,叫的人多了,权相宇就变成了宇少。

想想两年前的自己,权相宇也感觉不可思议,那是的自己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被人打破脑袋,捅伤打伤也就是家常便饭,现在,腹部上,还留着当时被人砍伤的刀疤。这么长一口子,相宇妈妈当时就吓得说不出话。在医生一边感叹着这样长的伤口,一边替权相宇缝针时,相宇倒愣是一声没吭。

那时候,打架是多过瘾的事,每每将几个大汉撂倒在地的时候,权相宇总会感觉很有成就感。直至上了大学,权相宇突然感觉打架已经没了当初那种快感。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很多事情,是用拳头解决不了的,在大学里,拼的就是你的能力和你能利用的所有的关系网。

直至后来,宇少,成了一个传说,可现在高中的一帮孩子打架,也都是要报名字的,谁是跟谁混的,现在提起来宇少这个名字,还是不少人会给面子。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权相宇一语带过,谁在年少时,不曾荒唐过?想想那时候一起混过的兄弟,一起混过的日子,还是很美好,很值得怀念的。

乔希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权相宇没有找自己的碴。其实,权相宇打人也是分人的,不打女人和老人,只打比自己强的人。权智睿也自认理亏,当时并没有告诉权相宇。那时,是自己不小心撞掉了路边老太太的菜篮子,才引发了乔希和她的争执。

“哥,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看样子,权智睿是忍不住了。

直到权相宇进去好一会,乔希也坐不住了,端着杯子也凑了过来。

门里的话,让乔希听起来就是一场计划已久的阴谋。

“哥,我只是想让你帮忙探探她的底,你怎么能把她带到家里来呢?”

“嘭”

乔希听到自己的心剧烈破碎的声音,就像从手里滑落的杯子,一旦掉地上,就立刻碎成好几片,就算再复原回去,杯子上的裂痕也是清晰可见的。

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谁抽走了思想,耳朵嗡嗡的响个不停。眼泪掉下来的那一瞬间,乔希感觉一切都碎了。没有过多的思考,乔希拿过外套就急着向门外走去。

“乔希,权相宇也跟着追出来,拉住乔希的胳膊,你听我解释。”

“放开,乔希几乎是喊出来了这两个字,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还不知道究竟要被骗多久,自己的感情居然这样被别人玩弄了这么久,可是自己还没有感觉出来。

挣脱开权相宇的手,乔希奋力的奔跑,权相宇也就近找了件外套,急忙追寻着乔希。

“你听我说,双手抓着乔希的胳膊,权相宇就拼命地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不想听,放开你的手。”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权相宇似乎也急了。

“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了。”

“流,另外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乔希的唇便被吻住了。

权相宇的吻好像真的带有某种魔力,有那么一秒,乔希呆滞了。不过很快,乔希就恢复了理智,用力推开了权相宇,截住了一辆出租车。

权相宇使劲的拍打着窗户,可窗里的乔希也只当没听见,不一会,司机就甩掉了权相宇。

他值得吗,出租车里,乔希狠狠的擦掉划过脸庞的泪水,一切都结束了,乔希在心里告诉自己。

过几天,就到开学的日子了。乔希决定早点去学校,一是避免这几天再见到权相宇,二是自己也确实想她们了。

其实那天回到家后,乔希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后来,乔希干脆将电池抠了下来。第二天的通话记录上,显示未接来电是10个。还有3条短信。第一条还算客气,能不能接电话?第二条直接变成了接电话,第三条像是在威胁,你敢不敢接电话?这之间的间隔倒是不少,最后一条竟然是在凌晨4点,看样子权相宇是一夜没睡。

这哪像是在道歉,乔希冷笑着。这时的乔希根本不打算原谅他。

直到后来,在学校的日子,乔希突然发觉那段时间是过的最真实,也是最快乐的了,不用伪装,不用虚伪的笑,把眼泪藏到肚子里。

有时候,乔希也会想,只要他现在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个短信,自己就会马上原谅他。可是,生活中的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而且,人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就算他曾经有多在乎你,在被拒绝了这么多次后,也有可能放弃了。

想到这里,乔希也挺感伤的,曾经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也就像过眼云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人啊,就是贱。他捧着玫瑰花跪在地上求你的时候,你不在乎,将他的玫瑰花踩在脚下。可是当他收起了对你的殷勤,转身离去时,你又会突然眷恋那残余的玫瑰的香气。

哎,不想了。蒙上被子,乔西决定用睡眠麻痹自己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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