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结束
今天是休假的第一天，她把自己硬从床上挖了起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哪想走着走着，竟走到了他公司门口，再也挪不动脚步。
自从那日从他车上下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此刻，她发现自己非常想见他！她——想念他！她想他！
莫如月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几步，却又停住。
可是真的见到了他，她又该怎么办？她该说什么？
他说过，不要再见面，不要再联系。她这样来找他，恐怕又会惹他不耐烦吧？到时她的自尊要往哪搁？
在犹犹豫豫之间，时间流转，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大楼里陆陆续续有员工出来去就餐。
正当她下定决心进去找他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出现在大楼门口。她一见，心口猛地一跳，竟慌慌张张地躲进了一旁的墙角。
黎克远站在楼口瞄了一下腕表，似乎在等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偷窥。没一会，只见一辆银白轿车过来，停在了他的身边。黎克远脸上出现了笑容，目光粘着在下车的靓丽女人身上。
那个靓丽女人巧笑倩兮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黎克远也笑了起来。两人随后又一起上了车，飞驰而去。
莫如月瞧着这一幕，承受不住地屈身蹲下，破碎的心再次被利刃凌迟。
他有多久没有对她那样笑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他有了新欢，所以，不要她这个旧爱了？！
残酷的事实一下子摆在她面前，她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只有跌跌撞撞地逃离。
背叛！这是背叛！
明明是他变心了，背叛了她，居然告诉她，只是没感觉了！
“黎克远，你太伤人了！”莫如月痛恨至极，紧按着自己的胸口，愤愤出声，“我不会饶了你的！黎克远！”
“啊——”整个躯壳都在叫嚣着痛，难以忍受的痛。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不！不，不！她不能疯狂！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纵使烈焰在焚烧她的灵魂，她也要忍住！
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当她如此痛苦的时候，她不能让他一个人独享轻松逍遥！
“克远，我想和你谈一下，晚上有空吗？”
黎克远听到她平静的声音，微微恍神：“你——”但随即他就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气变得冷淡：“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或许你是这样认为，可是，我想和你谈一下，”莫如月笑了笑，“我在你公寓里等你，会一直等到你回来。”不容他拒绝，她先挂断了电话。
黎克远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眉头蹙起。没想到分手能让她变得这么快，居然会先挂他电话了。不可否认，他心里有一丝不痛快。
想到莫如月在自己公寓里等他，他显得有些烦躁。
事情，就在今晚做个总了结吧！他如是想着。
莫如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果蔬，然后回到黎克远的公寓。她用自己以前的钥匙打开了门，站在玄关环顾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很久很久。
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名家的设计，和被她到处布置过的家居痕迹。之前她把这当作温馨的家来经营，费尽了心血。如今，看一眼就已是泪涌难止。
她咽下眼泪，走进厨房将果蔬放好，开始动手准备晚餐。她知道他不会回来吃，但还是如以往一样忙碌着，像一个尽职的家庭主妇。这里的一碟一碗一锅一勺都是她从商场挑选回来的，再次拿在手中，只觉得冰凉透骨。
男人就是这样吗？人可以放弃，但这些东西却无所谓，该用仍用，懒得清理。他不会在意东西背后女人的情意，对他而言，东西只是东西。
她克制自己幻想他是因为对她保留着一点温情，才没有改变公寓里的一切。
他应该是还来不及吧。等了有新的女主人，所有都不再会保留。
眼泪扑簌簌地掉入热气腾腾的锅里，心中再没有为心爱的人准备晚餐的甜蜜。
她如今只是一个弃妇，等待着情人施舍最后的目光。
“你回来了。”温柔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忧伤，却又没失去节制。
黎克远见莫如月坐在满满一桌已经凉掉的菜前，他面无表情，幽暗的目光里藏着谁也不明了的心思：“我已经吃过了。”
莫如月盯着菜，自嘲地笑了笑：“我还没吃，你等我一会。”
黎克远蹙眉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向书房：“随你。”
“真是绝情呐……”她苦笑中低低的叹息飘进他的耳里，让他更抿紧了唇。
莫如月一筷一筷夹着菜，一点点地咽下去，看起来咽得非常困难。突然，她捂住嘴，让涌上的苦涩再次吞回肚子。
“你要谈什么？”黎克远推开了她端过去的咖啡，冷着脸问她。
莫如月在他书桌前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没有回答。她望着他的脸，苦涩地笑：“克远，你比以前更沉稳了……”还是那么帅气的他，再也不复对她的温柔。
时光和历练已将一个男孩打造成了一个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而她再也不能拥有他了吗？
黎克远紧拢了眉，避开她的目光：“有什么话赶紧说吧，不要谈些没用的。”
莫如月咬住了唇，顿时泪水盈眶。他怎么能如此无情？……
“你突然提出我们分开，除了——我们之间出了问题，还有别的原因吗？”她盯着他，不容他逃避。
黎克远回眼看她，沉下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如月见他毫无愧疚的模样，不由双手紧握，胸口像是被闷住了，几乎提不上气来。
“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你是否该明白告诉我些什么？！黎克远，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她沙哑了的嗓音最后忍不住尖锐了起来，最后的尾音如同利刃割裂了麻布。
黎克远没有吭声，皱着眉，表情相当不愉。这是质问？指责？
莫如月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他默认了吗？他连否认都不否认……
她极力控制着音量：“你变心了，所以，放弃我们的感情，对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错开脸，望向窗外，“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如月，分开对你我都好。”
那她还得感谢他喽？莫如月轻笑了起来：“对你我都好？呵呵，对你我都好……”
恐怕，只有对他来说是好的吧！
她站起身，身子摇晃了一下，痛绝地看着他：“黎克远，你变心了，你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不怪你，但你连跟我坦白的勇气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
“我一直以为自己没看错你，以为你会是与我相守一辈子的男人，现在才知道，我终究还是错了，好可笑，即使这样，我居然都无法阻止自己继续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我爱你！黎克远！”
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莫如月吃力地拔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放在了他的书桌上：“这个还给你，你已经忘记了当初说的话了吧？我的爱也对你毫无意义了吧？黎克远，黎克远，克远你……”
她念着他的名字哽咽难言：“为什么当初要爱上我，为什么现在让我承受这样的痛苦？一切都结束了，如你所愿，都结束了，我会放手的……”
她抹去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再见，永远——不再见了，黎克远！祝福你的梦里永远都没有我！”
黎克远阴沉的脸上像是蒙着一层重雾，让莫如月怎么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他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嘴唇动了动，像要说什么，但终究只是冒出了这么一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莫如月决绝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自己夺门而出。
黎克远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但到了门前却止住了脚步。他没有看到莫如月在出了大楼后不久，在路上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黎克远……”
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城市的灰蒙夜空，莫如月紧揪着自己胸口，丧失了意识。
午夜清冷的空气里，响起了刺耳的急救车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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