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白起又大声问道:“你们怕死吗?”众军默然不答,觉得他这是废话。白起自说道:“人人都怕死!我也怕死!但要想不死,就得让敌人去死!”
白起又训道:“人们都说我白起是个人屠,没错,我就是一个杀人的屠夫。在我白起眼里,不管他什么韬略,也不管他什么计谋,更不论他什么手段,心中只有一个字‘杀’。”
“杀人的时候,身法要快,刀法要快,心要狠手要准,更要有百般的自信和勇往直前的大无畏精神。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不论敌人是神是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尽眼前所有的人。人一旦有了畏惧和退缩之心,那他的力量就会大减,反之会倍增。”
“总之,只有一句话,你不想死就让别人去死吧!”
军士听了,激情倍增,白起又训道:“我白起所统的就是一支敢死队,所率的就是一支屠夫军。”
“这里的每一个小兵必须保证杀一人,若不能杀一人者,要么你被敌人杀死,要么被我杀死。凡杀三人以上不死者将论功行赏,凡杀得十人不死者,将被举为将军。要是现在有害怕的,干脆现在就自尽,免得到时候难堪。”
白起训话毕,就大起兵马,像一把钢刀刺向公孙喜的联军。
公孙喜统兵从大梁出发,意欲过洛阳先取韩国被秦占领的宜阳,可大军刚开到伊阙(即今HN省LY市区南约两公里处的龙门)时就见探子来报:“秦国拜白起为将,统八万屠夫军正向我军开来。”
伊阙即龙门,是洛阳南面的天然门户,这里两岸香山、龙门山对立,伊水中流,远望就像天然的门阙一样。
隋炀帝都洛阳,因皇宫大门正对伊阙,古代帝王又以真龙天子自居,因此得名“龙门”,“龙门”之名即沿用至今。
公孙喜听了,倒不恐慌,却惊讶道:“什么?那白起是谁?怎么不是司马错?”探子回道:“司马错奉命统兵镇守函谷关,以作后卫。”
公孙喜失望道:“本帅此次统韩魏二十四万精兵伐秦,就是想与司马错一见高下,为魏国一雪前耻,可秦国怎么就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什么白什么的来,这叫我如何是好!”
韩国主将见了,进言道:“元帅有所不知,这白起是楚白公胜之后,又名公孙起,……”
公孙喜听到白起居然与他同姓,打断道:“这无名小儿,竟敢与我同宗?让我拿到他,定叫他改名换姓,粉身碎骨。”
韩将回道:“他这不已经改姓白了吗?”公孙喜得意道:“还好他有自知之明!还休要拿祖上的英名来吓人。再说了,他配吗?”
韩将见公孙喜消了气,又劝道:“元帅还是早作打算,不可掉以轻心了。那白起虽说只是个屠猪卖狗之徒,然既能被拜为秦将,想必也有其过人之处。上一回,白起带一万残兵就攻下了韩国的新城,更骇人听闻的是,有逃回来的韩兵说追杀他们的不是人,而是魔鬼,是狂兽。”
公孙喜听了,极不爽道:“司马错让一个屠夫来战我,这是侮辱我,秦昭王拜白起为将更是有眼无珠。而你们韩军更是贪生怕死无能之辈,否则,怎么会编出那等连小儿都不会相信的鬼话来开脱战败的罪名。”韩国主将听了,气得无话可说。
魏国参军听了,怕公孙喜轻敌败阵,急劝道:“出征前,昭王(魏昭王,魏襄王之子)让我监军,还请元帅听我一言。”
公孙喜见参军拿魏王来压他,极为不快,只是不好说话。
参军劝道:“伊阙两山对峙,伊水中流,元帅只要派重军驻守在伊水上,秦军则无法前行,然后派军绕过两山从后面将秦军包抄,则可一举将其围歼。”
公孙喜听了,故装奉承道:“参军之计甚好。秦军只有八万,我军为其三倍,正是集优势兵力对敌,出奇兵制胜!”
众听了,皆道好,于是公孙喜兵分三路前进。
中路由公孙喜统十万精兵驻守在伊水上,封死秦军前进的方向,左右两路各分七万,分别由韩国主将和魏国副将统领,意图绕过两山去包抄秦军。
秦国探子来报白起,将韩魏联军的分兵情况一一说了。白起听后,拍案而起大叫道:“太好了!真是天要我白起成功。”
副将问何喜之有,白起道:“若公孙喜将联军摆在一起,任我军再能杀,也杀不尽这三倍于我的大军。而他这样做,则把大军分成三份,每一个统帅有一个心,这三军就变成了三心二意之军了。”
有人问将用何计,白起泰然道:“避实就虚,各个击破。”众不明白,白起分说道:“由我统两万军中最弱的士兵与公孙喜对峙,且都要扮成老弱残疾之象,另分两路精锐各三万去迎接公孙喜的左右大军。”
众听了,都不解,有人问道:“我军数量本就有限,再这样一分,岂不四分五裂,还何来作战能力?”
白起道:“如果让公孙喜得知我的此举,他也会这样笑我不会用兵的。我就是要让他轻敌,让他军心涣散,这样才能得胜。”
还有人不解,欲说什么,白起亮刀大怒道:“我不想解说那么多,总之,你们听命行事就是。若敢违令者,我的屠刀将会插进他的心脏,割断他的喉管。”
众军害怕,不敢再说,白起下令道:“给我听好了。我守中门只是守,如果我守不住,我将自己把头割下来给你们。”
“进攻边门的两军是攻,只可随身带三日的食物,如果三日攻不下,你们退也是死,不退也是死,要想活命的,就去敌人那里抢。”
“另外,我说过,要想活命,就得杀死敌人,只要有机会杀死的,绝对不放过一个。左右两军得胜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公孙喜的中军包围掩杀,这样,才能将其斩尽杀绝。”
这日,探子来报,公孙喜听其说道:“大帅,不好了,白起所率的秦军突然消失大半,只有一二万老弱残兵驻守。”
公孙喜听了大笑道:“谁说不好!这真是再好不过了。”随即又问参军道:“你以为这是怎么回事?”参军道:“不会是白起也想分兵偷袭吧!”公孙喜道:“正是。他区区八万秦兵啊,再分兵,那简直是羊入虎口啊!哈哈哈……”
有谋士问:“不知元帅将如何用计?”公孙喜吼道:“还用什么计?马上进攻中路,把白起杀了,再围追堵截他的左右两军。另外,传令进攻边门的韩国主将和魏国副将,让他们慢步行军,若遇上秦军,不可拼命,且战且退即可,待我大军包抄时再进攻,我要把秦军当猎物来玩。”众军听了,都以为甚好。
公孙喜欣喜过望,率十万大军水陆并进,沿伊水两岸攻向秦军,快马加鞭不几时便与秦军对成阵势了。
公孙喜勒马上阵前观望,果见秦军只有一两万人,更可怜的是尽都是些老弱残兵,最可笑的是两万弱兵无盾无矛空空而已,又可怕的是在两万秦军阵前有一人身着黑色披风斗篷者傲然而立,全身上下充满杀气,神情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俨然一个魔鬼了。
公孙喜看了,对参军笑道:“这人真的是疯了,都死到临头了还跟我玩心理战术。”参军奇道:“用兵之道,虚虚实实,奇正相依,恐有埋伏,元帅还是小心为上。”
公孙喜摇头道:“你看,要是遇上你这样多疑的人,还真中了他的计了,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当年马陵之战,庞涓自认为聪明,这不正中了孙膑的减灶计?白起还想用这一招来对付我?凡事不用想得太复杂了,这样太累了。”参军听了,也不再多说。
公孙喜下令三军道:“全军将士,你们都看到了吧,就这两万蚂蚁秦军,我们都不用弓剑兵械了,只需人踩马踏过去,保证把秦军碾成泥土。”三军听了,都迫不及待,排山倒海般想把秦军淹没了。
白起立在两万秦军面前,面对千军万马丝毫没有怯色,只待魏军杀近,把两把屠刀一亮,将身影一闪,如一条黑龙将所有靠近他的敌军一一吞没。
这恰似快刀斩乱麻、狂风卷残云、江河过沙漠、滚石入大海都没了。
后面的秦军先是胆怯,见白起一人杀得魏军一大片了,才亮出屠刀来加入到屠杀的行当中来。
总之,任他韩、魏联军再多,都冲杀不过去,反而因为恐惧,自己先乱了阵脚,这人乱马惊的互相踩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就这样,公孙喜的十万大军被白起的两万屠夫军阻杀而不得前进。
白起派去进攻边门的各三万屠夫军此时也与韩魏联军狭路相逢,正大开杀戒。
一来,屠夫军为求活命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得白起的必杀绝技,更那堪韩、魏联军且战且退,才一交锋,联军就溃不成军了。再加上个个忙着逃命,前军被后军踩踏,后军被秦军追杀,这一来,联军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都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