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所率人级战舰及时在壶口下方停了下来,有效避开了两侧峰头水匪的攻击,利用舰载攻城弩和投石器与周瑜展开前后夹击。反观水匪一方,除首舰上所剩廖廖无几的几台投石器还能对对方构成威胁外,其它武器受攻击距离限制,根本无用武之地,战场上弩石纷飞,杀声震天,几乎成了一边倒的局势。不出半个时辰,八百多水匪、二十余艘战舰已经损失近半,屠杀还在继续。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对方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小瑜,快看!”周瑜对这种一边倒的战斗完全失去了兴趣,与王诗嫣等人在二楼甲板上躇足观看。不料身边的王诗嫣突然指着前方惊叫了起来。
顺其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距离水匪指挥舰约二百多米的水面上,一名三十多岁、白衣儒生模样的中年汉子,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快速踏波而行,身体摇摆间闪过一道道射来的箭矢,转眼间距离首舰已经不足一百米。
“好轻功,好水性,好汉子!”看到对方双足没入水下还不到脚踝,周瑜由衷赞叹,对对方产生了极大兴趣,“如果特战队由此人教授轻功和水性,效果肯定不错!”
“应该是覆海蛟东方轻云,他施展的是东方家水属性地阶身法武技《腾鱼身法》。早闻此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王诗嫣补充道:“听说此人早些年曾在震州水师任职,因和四大门阀之一的段家发生矛盾,于是辞去都统之职,与他结拜大哥赵天理在蛟龙寨落草,是大秦江上有名的悍匪。不过蛟龙寨口碑一向不错,只收过路费,很少杀人越货,不知今日为何要与郑家开战。”
谈话间,东方轻云已经到了首舰近前。
“二弟,大哥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敌方首舰上,早被打蒙了的蛟龙寨大寨主赵天理一看到来人,立马喜极而泣,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隔着老远就大声呼喊:“大哥误信谗言,悔不当初,只要你今天把弟兄们带出去,大哥答应你,以后一切都听你的!”
“大哥,让弟兄们赶紧转舵调头,不惜一切代价,集中力量冲出去。”挥手扇飞两支射向自己的箭矢,东方轻云双足在舰身连点,快速登上战舰,内心长叹:自己最终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白白送死而不闻不问。“若冲不出去,弟兄们今天恐怕全都要交待在这里!”
“二弟,你来指挥!”赵天理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了。本来蛟龙寨只收取过往船只的保护费,与各大世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前几日刘家派人送来万两黄金和郑家舰队行程安排,请蛟龙寨出手对付郑家,并承诺所获一切物资刘家不但分文不取,事后还有重谢。明知这样做可能会招惹大麻烦,可赵天理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不顾二寨主东方轻云的坚决反对,接下了这票生意。所幸关键时刻,自己的义弟还顾着结义之情,冒死前来相救。
东方轻云接过指挥权后,指挥所有战舰立即调转船头,以自杀式攻击的方式不惜任何代价直扑周瑜所在的人级战舰。
周瑜在敌舰调头的第一时间已经明白对方企图,当即令战舰调头。只是人级战舰体形庞大,调动起来需要一定时间,不及对方迅速。
郑****有样学样,立即组织追击,却被峰头水匪攻击所阻,只能在原地加紧攻击,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远去,渐渐脱离自己的打击范围而束手无策。气急败坏之下,只能令影卫搭乘舰载小船上岸肃清两侧峰头的水匪,可一时之间,又哪里来得及?
在付出四艘小型战舰、五六十条人命的巨大代价后,双方距离拉近到二百米左右。进入己方弓箭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蛟龙寨终于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周瑜一方虽然仗着装备优势依然占据上风,但所受压力倍增。
所幸此时人级战舰已经完成转向,正规战舰与山寨版战舰的差距逐渐显露,在疾风阵的加持下,周瑜一方缓缓加速,不久便超越对方,双方的距离再次拉大,逐渐超出敌舰打击范围,周瑜命舵手与对方战舰保持同速,边走边打,蛟龙寨再次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大哥,你赶紧带人乘小型战舰从侧后方登陆。”东方轻云知道遇到高手,事到如今已不可违,决定舍车保帅。
“那你怎么办?”
“我留在这里拖住对手,”东方轻云很是无奈:水上作战自己还从没像今天这样憋屈?但形势比人强,不服输也不行。“小型战舰体积小,转向快,他们应该来不急追赶!”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块儿留。”两人结识多年,虽然为这次袭击郑家舰队的事产生了分歧,闹了些别扭,但近二十年的兄弟情谊摆在那里,赵天理岂肯留下兄弟独自逃生?
“别说了,祸是我闯下的,要留下也该是我留下。”东方轻云本想再劝,赵天理不等他开口,大手一挥,斩钉截铁般说道:“我赵天理听信谗言,误了弟兄们,已属不智;今日又岂能再丢下兄弟,做那无情无义之辈!”
“好!”知道再劝无用,东方轻云上前一把抓住赵天理的手,义干云天的说道:“既然如此,咱兄弟两人便一起留下,好好会会郑家水师!”
乘赵天理激动得热泪溢眶、毫无防备之际,一掌击在对方后颈,赵天理应声昏倒在地。不顾周边弟兄们的惊讶,东方轻云果断下令,“旗手,打旗语,让弟兄们乘小船各自登陆逃生。王老五,留下二十名弟兄随我阻敌;赵老三,你带上大寨主,和其他弟兄们先走,快!”
旗手含泪打出旗语,结果十余条小型战舰不仅无一逃走,反而开始向大舰靠拢,就连首舰上剩下的一百多号人也无人肯弃舰逃生。
“都统大人,弟兄们大都是您当年带出来的兵,”赵老三带头,一百多号人齐刷刷跪成一片,“我赵老三从没抗过令,今日请大人允许我等留下,陪大人抗敌,要死一起死,要生一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