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1:50,邻里的别墅灯火渐渐暗去,只剩下路灯忽明忽暗,四周一片寂静。
女孩瑟缩在床头,嘴唇抖动,肤色惨白,脸部的筋肉线条分明。
蓝非凡正在调整他新买的索尼DCR,余小生坐在椅子上,洗涮道:“你小子也太扣了吧,不能买个好点的家伙啊?”
蓝非凡努努嘴,大拇指擦了擦鼻子,笑道:“你是业外人士,不懂就别废话。”其实谁不想买好点的啊,但是蓝非凡大半年没有开张,这已经是他最后的积蓄了。
摆好摄像机,熟练地调好焦距,蓝非凡从口袋中摸出一块玉佩。
一早女孩便将这玉佩给了蓝非凡,他不是行家,但也觉得这块玉是上乘货色,颜色瑞泽温厚,雕工细致。最难得的是,有种让人一见便爱不释手的魔力。
蓝非凡打量了无数次,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女孩说的蓝色光也未曾见过。心中不禁琢磨,会不会真是这丫头的幻觉。
“铛铛……”古钟整整敲了12下,刚刚凌晨。
“啊~”随着钟声,一声尖叫划破黑夜。女孩抽搐着身子,用被子捂住了脸。
蓝非凡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怔,僵硬地打量四周,却并未发现异常。回头正瞅到余小生戏谑的目光。
心中不禁来了气,竟然真是忽悠了,这丫头骗子。蓝非凡俩步上前,正欲掀开女孩的被子。
屋中的灯火突然一明一暗,快速闪动。片刻便一片漆黑,蓝非凡挪了挪步子,屋里万籁俱静,连呼吸声都未曾听见。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蓝非凡,一个激灵,一边急喘几口气,一边拳头重重地挥了过去。
“啊,是我。”余小生捂住面门,鼻血流了出来,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看清再打人啊。”
“谁让你突然抓住我的手啊,”蓝非凡吁了口气,正欲破口骂人。
“来了,来了……”女儿沙哑着嗓子惊叫。
屋中突然泛出浅浅的蓝光,莫名诡异,屋中顿时笼罩着阴森的氛围。
蓝非凡满脸愕然地摊开手,这玉竟真的发光了,光线好似在波动。慢慢光线越来越暗,最后消失不见,屋中又恢复一片漆黑。
“救我,救我……”幽灵般的声音在屋中突然回荡,有时似在耳边低语,有时又飞到远处,声音空灵、凄惨。
蓝非凡脚下发软,微微退了俩步,扶着墙脚。撞着胆子,大声吼道:“不管你是人是鬼,快给本大爷现身,否则收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话一出,声音突然消失,屋中寂静。这鬼难道怕人,被我吓走了不成,蓝非凡不禁有些失落,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鬼长啥样。
余小生坐在地上,脸色发白,指尖抖动,轻轻扯了扯蓝非凡的衣角。
蓝非凡又猛地被惊,气道:“你丫能不在这种时候碰我吗?”
“你自己……”余小生全身战栗,手指抽筋,往斜后方一指,失声说完人就装晕了。
只觉脖子僵硬,蓝非凡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转过去,瞬间瞪大了眼,身子一怔,也想装晕却发现不能动弹。
一张狰狞、惨白的脸在眼前晃动,看不清模样,只有那双瞪的圆鼓鼓的眼,泛出微蓝色的冷光,凄惨地盯住蓝非凡。
蓝非凡动了动喉结,却说不出一个字。
影子在他身边飘动,忽近忽远,阴森冰冷的声音又响起,“救我,救我。”
折腾一晚,全身毫无力气,蓝非凡瘫坐在沙发上,人虽疲倦,却豪无睡意。
“你丫还是警察,竟给我装晕。”蓝非凡破口骂道,“人民群众将生命安全交给你,你怎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对得起党的托付。”
“你随便骂,我洗耳恭听。”余小生坐到对面,直起腰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说你2B,我感觉太对不起铅笔了。你说你丫是怎么混得个所长的,要胆子没胆子,要身材没有身材,要脸蛋没脸道,想被潜规则都没人乐意。”
蓝非凡挪了挪身子,索性趴在沙发上继续骂道:“人至清则无徒,人至贱则无敌。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在家浪费RMB。你丫这么对兄弟,小心生孩子没有屁眼。”
“我儿子有屁眼,”余小生抬抬眉,表情嘲弄,似笑非笑地看着蓝非凡。
“那就妻子搞外遇,儿子搞断背……”
话还没有说完,余小生便急了,说他啥都没有关系,但说他儿子老婆万万不行。一屁股坐到蓝非凡腰上,一手反扣他的双手,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贩子,你再说我就不忍了。小心当场灭了你的种。”
“灭我,你还嫩了点。”蓝非凡双腿一伸,在空中使劲一蹬,一个回踢朝余小生面门而来。
余小生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去抓那双腿,却不料蓝非凡趁机脱开了手,按住沙发一撑,身子翻转,膝盖抵住余小生的腰,扣住双手。
挣扎几下,却发现被扣得死死的,余小生认命的趴着,不再反抗。
“你丫想灭我,”蓝非凡空出一只手朝余小生头上一挥,笑道“高中打架那会,你哪次赢过啊。”
折腾一阵,蓝非凡气也消了,挪开屁股坐到一侧,斜靠着沙发,打开昨晚录的视频。
夜晚23:50—24:00,视频清晰,一切正常。
凌晨0:00,视频开始模糊,人影交叠,声音嘈杂。
凌晨0:02,视频一片黑暗,屋中蓝光瞬间即逝,偶尔能听到他们三人的话语声,但鬼声却只字未闻。
后面视频一直处于黑暗中,直到清晨4:30,视频又渐渐清晰,一切恢复正常。
拖住腮,蓝非凡陷入沉思,闷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余小生把目光从视频上移开,理了理弄乱的头发,又整了整压皱的警服,一边把蓝非凡的脚推开,一边道:“我只管人,不管鬼。”
“你丫的,我们就不是人啊。”
身子一腾,一手挽住余小生的脖子,笑道:“兄弟,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三。当年我们的理想是什么,你忘啦?我们要成为武林高手,警恶惩奸。”
“得得,问题是我们并没有成为武林高手。贩子,你就收了你的好奇心吧,找个风水师父过来看看。”
“根本就没用。”女孩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下楼,站在俩人身后幽幽道。
俩人身子一僵,下意识地靠在一起,转头看到是女孩,才嘘了口气。
“我早就请人来看过,都是骗钱的。”女孩如鬼魅般的飘到沙发上,目光无神呆呆地看着俩人。
蓝非凡一个冷战,看来再不解决这事,这里就会多一条鬼魂了。
拿眼瞅瞅余小生,正气凌然道:“这事我管定了,就看你丫了。”
“得了,我认栽。”余小生心肠软,经不起游说,更看不得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而且在他心中也正有一颗好奇的种子在萌发,那未泯的武侠梦又活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