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不是食粮!”康正大喊着奔向凡空,用力的抓着他的利刃,希望可以避免黄的创伤进一步扩大。
“新人,”鲜血从黄的嘴中流出,“不用你假惺惺,为了活着引灵不是轻而易举吗?我连人都不是,只不过是吴清玉分裂出来的一部分而已,不用你的同情,还是说这样会让你的罪恶感减少,哈哈,不过都是为自己犯下的罪开脱的借口。”
“你不能死,我没想过害死你。”康正继续冲着凡空吼着,“还没到时间,一月一次,还没有到我交食粮的时间,你不能杀了她。”
凡空另一只前肢轻松的就将康正掀翻在地,声音阴冷的说,“送上门的食物而已,你居然反抗我。”
康正猛然感觉自己脖子上的枷锁在收紧,让自己喘不上气来,四肢也不受自己控制,动弹不得。
“太天真了,永远不要和魔灵讲理,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道理可寻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的存在不能选择,我的生存不能选择,至少让我选择自己的死亡,人们不是都这么说吗。”黄的手努力的伸向康正方向,低声呢喃到“你这样活着才痛苦,既不能放弃自己,也不能抗争驱灵使的命运,所以我幸运的多。”
黄被凡空高高的抛起,随后在半空中撕裂,天空如下了一场血雨,温热的血液低落在康正的身体上,让他感觉就像是滚烫的热油一样,带着强烈的刺痛感,深入骨髓。
吃掉了黄后,凡空再次回归到了黑暗中,“不过是残缺的灵魂,希望你这个月的带来的食粮比上次的好。”
康正从夹缝出来时,一切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分裂出来的敌人,只有一个消瘦的女人,目光呆滞的倒在原地。念思妍带走了齐胜的尸体,花霄霄刚刚给黄崇光处理好伤口。
“你这次做的很好,为小花争取了时间来突破红的空间防御。”钱龙锋走到了康正身边认真的说道,然后拿出绷带开始给他包扎伤口,一些小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主要是两处被黑造成的伤口十分严重,康正躺在地上任凭他摆弄。
“黄死了。”康正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我知道,这是我带你来的目的。”
听到钱龙锋的这句话,康正觉得自己脑海中轰隆一声炸开了,没了思考的能力,“你说什么?”
“这次的任务,其实是处理掉吴清玉的分裂人格,一般的人格分裂者只要受到的有效的监控和照料不会有问题,但吴清玉不同,她拥有强大的灵魂,她被不仅成为了驱灵使还成为解灵人,两种完全相反的能力使用者,却因为她强大到可以自己开辟出空间的能力,让自己分裂出的人格,以不同的身份行事,这是不能融于世不能被控制的存在,必须被铲除。黄作为驱灵使和我有一些交情,当她得知铲除主体的任务的时候,请求我帮忙,她不想死在主体人格死亡后的崩溃,她想选择自己死亡,”钱龙锋把康正扶了起来,“不要有负罪感,你让她解脱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解灵人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告诉我!”康正看向躺在一边的吴清玉问道,“她会怎么样?”
“和所有被引灵的人一样。”钱龙锋十分平静的回答,然后将康正扶起来,“我们要离开了。”
战斗的时候没感觉,但是现在康正却感觉浑身无力,每个伤口都火辣辣的疼。几乎是被钱龙锋拖着走的康正,看着冰封四周,经过那么激烈的战斗,这里却没有任何的损伤,黄说的对,驱灵使的世界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海……海……”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让康正僵在了原地,和黄一样的声音。回头却只看到吴清玉倒在地上嘴在一张一合,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康正的眼泪却忍不住的往下掉。
“龙哥,求你,把她带走,求你了。”康正说。
钱龙锋沉默了片刻,冲着何涛点了点头。黄崇光松开了花霄霄走到了康正身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你这个小子,就会添麻烦。”
康正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把吴清玉带走,跟着钱龙锋他们还没回到菜馆,他就昏睡了过去,再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晚了。好在方丽最近又出差了,所以即使他没回家,也没被发现。康正醒过来的时候,盯着房顶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在家而是在朝华菜馆。花霄霄过来给康正换药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在发呆。
“阿正你醒了?”花霄霄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昨天晚上回来就发烧了,现在退烧了,应该就没事了。你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去。”
“小花姐,吴清玉怎么样了。”
花霄霄眼神微暗,本来她不想现在就告诉康正的,但是见康正坚持,只能对他直说了,“不是很好,其实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一般被引魂之后还能活多久就看她的魂线还剩多少,昨天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还能说两句话,但是不吃也不喝,今天精神很萎靡,龙哥说也许她熬不过今天晚上,毕竟引魂之后活的最久的也只有48小时。”
听了花霄霄的话,康正坐了起来,感觉伤口没有想的疼,“小花姐,我想去看看她。”
见到吴玉清的时候,她还是在医院的那身病服,双手抓着自己的胳膊,整个人在宽大的病服中显得十分消瘦,她的嘴中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显然是刚刚放上去的。康正想起,在病院时他听见吴清玉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一个字“海”。
“你想去看海?”康正蹲在吴清玉的旁边问道。
本来只是机械的似乎是重复着的张嘴动作的吴清玉,在听见康正的话时动作停顿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一直在看着她的康正却没有错过,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说,“我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这一次吴清玉不再没有反应,她慢慢的看向康正然后不再有动作。她听懂了!康正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他知道的被引灵的人,会逐渐剥离对外界的认知,只是跟随自己的本能习惯形式,等到魂线完全消失生命也将走到终点,那么吴清玉对海有本能的反应,还是她还保留这对外界的认知,无论是哪种康正都决定了要带她去看海。
虽然康正身上有伤,但是凭借着成为驱灵使后激增的力气,毫不费力的就把吴清玉抱了起来,转过身时他才发现花霄霄还在。
“小花姐,我……”
“我有车,从这里到笔架山一个小时就能到。”说完花霄霄慌慌张张就跑出门去,很快又跑了回来,“不能走楼梯,黄崇光和何涛在下面呢,从窗户走。”
等到花霄霄再次风风火火的离开,康正才明白花霄霄是要帮自己,望着自己怀中,再次眼神放空的吴清玉,他的手臂紧了紧,走到窗户旁向下望去,这是第二次跳窗户了,但是和上次的心情却完全不同,他知道自己要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