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哥,洗浴中心出了点事,有两个身手不错的小子没给钱就洗澡,并且跑的非常快,我们都没追上。”海哥在给顶头上司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感觉就跟喝了两瓶二锅头一样,脸颊有些发烧。并且他没敢说自己的钱包也被那两个混蛋给顺手牵羊了。
接电话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此时正在一个商务休闲会所跟几个朋友喝茶,听到这句话,他白皙和善的脸庞顿时一僵,捂着电话的听筒跟周围的朋友歉意的笑笑,转身就奔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小子什么来路,洗浴中心那是多重要的地方,我给你派了二十多个人,竟然还叫闹事的给跑了?你们都****长大的?”曹哥一改温和的摸样,铁青着脸色劈头盖脸一顿骂。
海哥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哆嗦,另一只手不断的擦着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说:“对不起曹哥,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周全,不过你放心,那两个人即便化成灰我也认识,并且他们走的时候只裹着一条浴巾,大街上肯定有目击证人,我已经寻找有关部门正在调取电子眼的监控录像,最多一天,我就能抓住他们。”
曹哥的火气这才消了小半,稳了稳自己的语气说道:“洗浴中心的东西有没有出错?”
“地下室有专人看管,那两个小子并没有去地下室。”
“那就好。”曹哥铁青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如果只是洗个澡没给钱的话,也不必大动干戈,那两个小子只要不是意图地下室的东西就行。”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之后,曹哥在卫生间洗了洗手,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白皙的脸,以及眉宇间还未散去的焦虑与阴狠,沉默了良久,转身便走了出去。
云甸市的一个废弃工厂三层中,印有阴阳鱼刺青的黑哥,坐在一辆咖啡色别克昂克雷的后座上,听着收音机里治愈男性不育的专家讲座,副驾驶与司机全都不在车里,而是在车头警戒着什么,手里都端着一柄意大利制造的M3散弹枪,黝黑的枪身在昏暗的废弃工厂内不时流转出一道冰冷的光泽。
端枪的两人不苟言笑,并没有带什么墨镜,不时的冲四下扫视。
就在这时,废弃工厂外传出了大马力引擎的嘶鸣声音,紧接着就是轮胎与破败水泥地面摩擦而发出的沉闷刹车声。
“黑哥,缅甸的人到了!”一个端M3散弹枪的男子扭头说道。
光头上印有阴阳鱼的黑哥抬手关闭了收音机,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别克昂克雷,走了几步就坐在了宽大厚重的车头上。
不多时,一行八人,缓缓的来到这一层,打头的是一位脸色蜡黄的缅甸人,手拎拎着一个黑色提包,分量不轻的样子,而他身后行走着七人,各个脸色冰冷,且肤色不同,有白人也有黑人。手中各自拿着枪械。
当缅甸人看到黑哥以及两名持枪男子后,浑浊的眼睛一亮,沙哑且和善的笑了起来,待走到距离黑哥三米处便不再多走一步,用不纯熟的普通话说道:“丰先生三个人就敢接这么大一批货,真叫人佩服。”
黑哥哈哈大笑,三角眼中写满了嚣张,抬手一指楼层外的天地,便说道:“在云甸,我们丰家说一不二,别说你手里的,就是再多的货,在交易的时候也不敢有人来打搅。”
“这就是我们老板喜欢跟丰先生做生意的最大原因。”缅甸人和善的一笑:“咱们闲话少叙,先做正经事。丰先生的钱带了吗?”
黑哥冷冷的嗤笑一声,给端枪的两个男子打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叫他们去拿钱。两人十分麻利的就钻进了别克昂克雷的后车门,而黑哥抽出一支雪茄自顾点上。
缅甸人暗中点头,知道今天的交易就要完成了。做完这笔交易,自己就能得到很多钱,然后能得到很多女人。
“丰先生,非常感谢你能在这么多老板中,选择跟我们合作,今年雨水不足,庄稼欠产,所以真心对不起,但我可以保证,我们的货绝对是一流的。”缅甸人歉意的笑了笑。
黑哥吐出一个眼圈儿,眯着三角眼说道:“其他老板的货一样不差,之所以选择了你们,一是价格公道,二是通过一个分量很重的老前辈指引,我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咱们打的交道不多,总共才合作了两次,可能你们还不了解我丰黑白的性格,对朋友我会如夏天般火热,但是对敌人我会如冬天般冷酷的。”
缅甸人笑脸一僵,赶紧点头:“丰先生说的极是,我们已经拿出了所有的诚意,希望咱们的合作能长长久久,一起携手发财。”
丰黑白笑着点点头,忽然眉头一皱:“这两个小子拿个钱都这么费劲,我去看看。”
说着转身拉开别克昂克雷的后车门就钻了进去,但就在这一瞬间,从三层厂房的另一面忽然涌出数十把枪,同一时间开火,每个枪管儿都喷射出了十几公分的火舌,枪声如滚滚炸雷般在这个楼层响起,互相交织的子弹编制成了一张死亡之网,直奔那八个来自缅甸的家伙射去。
“不好,有埋伏!”
噗!噗!噗!噗!噗!
这个情况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来自缅甸的八人都来不及躲避就被射成了筛子。
他们的身躯狂烈颤抖着,体表的血水飞溅,在强大的火力网近前,血肉之躯跟坚硬的石头其实没什么分别,下场都是崩碎。一眨眼,八人死于非命。
“黑哥,这样做是不是影响不好?”一个持枪男子,看着车外一地死尸凝重的说道。
丰黑白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更浓重的烟气,将宽大的车内空间都渲染上了一层白雾,冷笑起来:“这帮缅甸人不地道,今年的雨水明明格外充足,却骗我说减产,据我所知,他们同样卖货给东欧地区,人家出价比咱们高,所以他们感觉不平衡,就想利用这个蹩脚的借口跟我提价。五个百分点呐,这得买多少条枪,玩多少个女人?所以他们不仁,我只能不义,先前就提醒过,咱丰家在云甸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真要是想来寻仇,可得好好掂量一下!”
这时,丰黑白的手机响了,两个持枪男子便走下了车,与此同时,从四楼噔噔噔走下十几人,各个拎着盛满清水的水桶,开始处理后事。
“黑哥,我是山猫,我们四人已经到京都了,但是跟毒蛇联系不上。”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阴沉的男子声音。
丰黑白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呼出,摸着发胀的脑仁说:“毒蛇他们在去京都的路上被人干掉了,这次行动,就由你们四个单独干,事成之后奖励翻倍。”
“什么人干的?”阴沉男子大惊:“毒蛇四人身经百战,怎么可能会提前暴露?”
“据A市的朋友透露,是一个年轻人干的,那年轻人杀了人就跑了,警方至今没有任何线索,但是那年轻人似乎跟京都王家的大小姐有些瓜葛。”
“那么我们要不要先去调查一下?”
“不用了,你们做好分内的事情,毒蛇四人的死日后再说。我感觉这件事很蹊跷,不像跟王家有什么关系,不然那年轻人也不会丢下王家大小姐自己跑路。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等你们完成任务后,再慢慢调查。”丰黑白将抽了一半儿的雪茄丢出窗外,心里一个劲儿的纳闷,不明白与毒蛇四人同行的另外三名杀手是怎么回事。
此时已经入夜,整个京都就跟一个接上电源的圣诞树一样,成排成行的路灯瞬间就亮了起来,各种高耸的水泥建筑也闪烁着五光十色的虚霓,再配合公路上或飞驰,或缓行,或堵塞的车辆大灯,这里俨然变成了一个…灯泡儿的世界。
而隋凉也十分无奈的当着灯泡儿的角色,他此时就站在水榭华庭执勤室内,看着里面那个保安一脸正派实则眼神猥琐的跟对面的一个漂亮女士交谈。
他最开始的时候就本着大海捞针的心态去寻找王景仪,谁知道刚打听了一个人,就知道了他的住所,原来王景仪竟然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地产大亨,富甲一方人尽皆知,所以寻找水榭华庭这个标杆式的住宅区对于隋凉来说并不非难事。
可明明已经问过了执勤室的保安,就因为一个丢失了钱包的女士,隋凉被晾在了一边。所以他很无奈也很愤慨。
“刘小姐你身为一个单身母亲带着女儿生活本就不容易,现在又把钱包丢了,真是叫人心急如焚,请放心,我会通知其他队友,连夜帮你寻找。请刘女士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找到钱包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刘女士一脸的感激:“真是谢谢你了。
“应该做的。”保安笑的很洒脱。
“保安大哥,刚才向你问了王景仪王总是哪栋别墅你还没……”
隋凉的话还没说完,保安冲他一瞪眼:“你以为这里是哪儿?什么人说进就进?你看你这身行头,这个德行,一个看就不是好人,大晚上的我没往外哄你就算不错了,你还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
隋凉虽然一身地摊货,但好在身材健硕,就像个衣架子,穿起来也并不是太难看,但是这保安说的就有些难听了。
“我是好人,我找王总有事,保安大哥行个方便吧。”隋凉再三说好话。
保安看这小子面色还算诚恳,他们有规矩,不能随便放人进去,但可以跟业主通电话,只要业主首肯倒也能放进去。
“乡巴佬,一会儿人家要说不认识你我在找你算账的。”保安狠狠瞪了隋凉一眼,然后拨通了电话,扭头问道:“人家问你是谁?”
“就说是张子美的徒弟。”隋凉眨了眨眼。
保安如实说了这句话,就听电话那头先是沉默,足足有五秒钟,然后突然就挂了!
“我就说你不是个好人,人家业主挂电话了,你赶紧给我滚,别耽误我工作。”保安的脾气忽悠一下就上来了,劈头盖脸开始骂。
隋凉眼睛一眯,脸色沉静下来,转头就要走,心里讲话,看来师傅的救命之恩,人家早就忘了。这种人才是真无耻。
他临走之时,指着保安对刘女士很认真的说:“这个人在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老瞄你胸部,他的垃圾桶里满满登登都是卫生纸,至于卫生纸里的白色物质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啪,刘女士扇了保安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骂了一声无耻转身就走。
保安捂着半边脸欲哭无泪,大叫道:“刘女士,我这两天感冒了,卫生纸里是鼻涕。”
然后他便看到隋凉在矜持的笑,一指他的鼻子大骂:“敢坑我,看我不抽你。”
就在保安抡起胳膊想打这个乡巴佬出气的当口,执勤室外突然出现了一堆人,打头一个黑脸老者,边走边激动的说:“我贤侄在哪儿?我贤侄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