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无声。
一大一小两个人儿立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怔怔出神。
清凉的月光洒在脸上,照亮了她美艳的脸庞,这个已然嫁为人妻的女子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担忧了。也许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秘密,却只能隐藏在这一片月光里。
过了一会儿,似是感到了夜的清冷,也许是终归不能想出答案,媚娘抚摸着女儿的头,柔声说道:“莲儿,爹爹今晚不会回来了,咱们回去睡觉觉好不好啊?”小女孩抬起头看着她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院外的黑暗,确定什么也没有了,就对怀中的小白猫说道:“小白,爹爹今晚不会回来了,咱们回去睡觉觉好不好啊?”看着女儿可爱的神情,媚娘笑着说道:“小丫头,走啦!”说着,她就扶住女儿的肩头转身回屋。
忽然,一道金光划破夜空。随即,一声大喝响起,如晴空霹雳:“妖孽,你的死期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察觉身后恶风不善,媚娘一转身将女儿护在身后,右手一扬,只见一片白光之中一只手帕忽的变大,像是一堵柔韧的墙将激射而来的攻击挡在身外。夜空中,金光大放,一盛再盛,但好像是撞在了一团棉花上,弹来弹去,无处着力,始终无法突破面前的防御。待双方收回法宝,定睛看时,只见两个黄袍僧人立于院中,这两人均是身材高大,生的面如淡金,浓眉大眼,长相酷似一对金身罗汉。其中一人手中擒着一根日月法杖,横在身前,摆出一副随时开战的架势。另一人手持一柄金刚降魔杵,金光耀眼,光华夺目,正是那偷袭之人。
此时,只见媚娘面色潮红,胸口起伏不定,方才在仓促之间挡了对方的沉重一击,虽然勉强接下了,但是对方的功力深厚,显然来者不善,全力一击之下,心口处如遭锤击,不禁胸中沉闷,气血上涌,一缕血丝挂上嘴角。小女孩见状,吓得哭了,“娘亲,你怎么了······”
玄教总坛隐秘之极,且戒备森严,这两个和尚是如何潜入的她不得而知。但是强敌在此,必须保护女儿周全,容不得她后退半步,只听她厉啸一声,“大胆凶僧,竟敢来此撒野!”这一声厉啸尖锐之极,刺破夜空的寂静,传出很远。霎时间
,远近之处同时有呼喝打斗之声,响成一片。
“妖孽,休要呼救,你今日难逃一劫。”见一击不成,那个手持金刚降魔杵的僧人对同伴说道,“先结果了她!”说罢,这两人各晃手中法器,冲将上来。媚娘一把将女儿推开,舞动法宝迎面而上,与这二人斗在一处。若单论法力,这两个和尚任意一人都和她相当,加上经过刚才的偷袭已经重创于她,在他们的围攻之下,她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虽然如此,她也毫不退缩,不让半步,将法宝舞动的神出鬼没,与之苦苦缠斗。
那两个和尚见久战不下,恐迟则生变,互相望了一眼,双双点头,便已心领神会。就见其中一人加紧攻势,将日月法杖舞动的风雨不透,抵住媚娘。另外一人撤出战团,飞身形跳到小女孩身边,一把将其抓获,一只手高高举起金刚降魔杵作势欲砸,口中恶狠狠地喊道:“小妖女,怪就怪你投错了胎,今天佛爷就超生了你!”直吓得小女孩哇哇大哭。那边厢媚娘见状,又惊又怒,情急之下,一个纵身飞扑过去,对身后的攻击不管不顾。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大响,那僧人攻破媚娘的防御,一法杖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后背上。媚娘重伤,喷出一大口鲜血,与此同时,她也借着这股力道飞身扑至女儿身前,鼓起残余的法力,双手瞬间长出尺长的指甲,闪着幽光,一手抵住要下落的金刚降魔杵,另一只手直插向和尚的心肺。和尚不慌不忙,见招拆招,金刚降魔杵晃动了几下,便将这凌厉的攻势化解于无形。媚娘无心恋战,急忙将女儿抱在怀中,转身就跑。
这时,从门外冲进一群玄教弟子,将要追赶的两个和尚团团围住,带头的一人正是李顺,李顺开口便骂:“死秃驴,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寻开心,以为这里是妓院吗!”两个和尚顿时脸色通红,被气得暴跳如雷,其中手持金刚降魔杵的僧人大声喝道:“阿弥陀佛,魔教贼子休逞口舌之利,看佛爷今天收了尔等!”言罢,只见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金光大放中佛家真言若隐若现,又似有诸天神佛梵唱之声,霎时间,院中的大地都染成一片金色,显得庄严肃穆。李顺见有这等异象,马上醒过神来,知道是遇见高手了,看来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于是他大喊一声:“大家一起上,干掉他!”众人闻言,各挥手中武器,欲群起而攻。与此同时,那和尚已将功力集结完毕,正待蓄势而发,只见他右掌突伸,掌心一颗佛家真言金光璀璨,不停旋转,这真言忽的破掌而出,射向空中,旋转着越来越大,将院中众人全都罩住,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这巨大的佛家真言旋转着迸发出万道金光,如流星火雨,将众人炸得人仰马翻,死伤一片。此次深入虎穴,只因事先知悉玄教高手大都外调,这才敢在此地逗留片刻,两个僧人也顾不得与这些小喽啰计较,想起逃走的那对母女,不能无功而返,便趁乱追了出去。
媚娘忍着重伤,拖着虚弱的身子带着女儿夺路而逃。一路之上,她见到不少大小战团,俱是一群玄教弟子仗着人多势众围攻几名佛家高手,自己一方几无高手,看来对方早已摸清虚实才敢大举进犯,不由得担心起城外的丈夫。媚娘来到关口,看这里也是乱成一团,只见本教弟子与大批僧众打成一片,而自己的丈夫楚方和另一名堂主玄武正在与一名红袍法师激战。那红袍法师手持一件紫金钵盂,甚是威猛,以一敌二,竟已稳占上风。可恨自己深受重伤,又要照顾女儿,不能上前帮忙,后面有强敌追赶,又不能让丈夫分心,看来只能出关隐蔽了。
转眼间天已破晓,媚娘带着女儿连夜奔袭了数百里。而那两名黄袍僧人仍然穷追不舍,紧跟其后,媚娘无法,窜进了眼前的一座大山。玄教总坛虽处于无尽山脉这极偏远之处,但这片深山她也不曾来过,因为玄教徒也只是在无尽山脉的外围活动,而且教中一直流传着种种诡异传说,大致是说擅入深山者必死无疑。但如今情势危急,也顾不得许多了,只盼着在这大山中能寻找一处隐秘之所,好将强敌甩掉。
两名黄袍僧人追至山前,见媚娘进了深山,手持法杖的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怒道:“死狐狸,我看你能撑多久!”说着,提法杖就要往里闯。另一个僧人拦住了他,用手指了个方向,说道:“且慢,智修,你看那边。”智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草丛中似乎立着一块石碑,这石碑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古物,石碑的上半部分早已断裂在地,变成碎石,只留下少一部分还插在地上。智修用袍袖抚了抚那小半块石碑,叫道:“智远,这上面好像有字。”智远将金刚降魔杵收在囊中,来到近前,俯身观看,借着破晓的光亮,只见那一块斑驳不堪的石碑上分明刻着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