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出墙？”看着紫曦那样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她就能猜出个一二。既然她不好明说，那她索性就说出来了。
似是没想到方颜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紫曦脸色瞬间惨白，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皇后娘娘……不是……”
看她这紧张的样子，方颜心中更加确信。她失笑道：“这又如何，怕只怕那传言说的更难听吧？”
造枪一事，乃是秘密进行，那么，关于训练一事，自然也是隐秘行之。除却蓝昊天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知晓。每次出宫，她虽不带紫曦在身边，为的，也就是能看住这宫中的一举一动。
见方颜的确没有生气的样子，紫曦弱弱的点了点头，小声道：“娘娘您每日早上接受了嫔妃们的请安之后，就不见人影，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流言四起，对娘娘您……实在不利啊。若是被可汗知道了……”
被蓝昊天知道？她还就怕蓝昊天不知道呢！
心中冷哼，方颜开口道：“这风，是从哪儿起的，你去给本宫查一查。”
见方颜总算是有所表示了，紫曦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连声称是。心中没了负担，她手脚也麻利了许多。
约莫快到正午时分，方颜正在教恨瑾写字。见紫曦来了，将恨瑾交给乳母，她这才道：“说吧，有什么进展。”
其实之前紫曦就已经悄悄打听过，这一次出去，只不过是位了确认一下。
“消息是从……华清宫哪里传过来的。”紫曦小声的道。
“淑妃？还真是难为她了。有这么好的想象力，若是不放在正地方，那岂不是可惜了？”方颜冷笑道。
紫曦没懂，方颜将她叫到身前，耳语了几句，紫曦点头表示明白。
御书房，蓝昊天正在里面批阅奏章。
紫曦手中拎着一个食盒，门外正是小元子在当值。她刚要进去，便被小元子拦住：“紫曦姑娘，可汗吩咐了，谁也不见。”
就知道她不会见，紫曦也根本就没打算见。紫曦点头，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道：“这是我家娘娘亲手做的槐花糕，你帮奴婢送一下吧，麻烦公公了。”
小元子伸手接过，连胜道：“哎，你这是说哪儿的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还能亲手为可汗做糕点，那是何等的贤惠。你放心吧，咱家一定带到。”
“那就多谢您了。哎，但愿可汗不要误会我家娘娘才好。”紫曦连连道谢，却又状作有心事一般，连声叹气。
这皇宫虽说不小，却也不大，来来回回的，统共也就那么些个人。再加之这宫中的流言蜚语向来都是传的极快。小元子又岂会不知道。
“姑娘说的可是皇后娘娘的流言吧？唉，也不知道这流言从哪儿起的，这不是污蔑吗。”在什么样的人面前，就该说什么样的话。小元子跟在蓝好谈身边多年，岂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见事情成功的引到重点上来，紫曦忙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看向这边，这才小声的对小元子道：“其实啊……奴婢听说，这消息最早，是华清宫的那位传出来的。”
“此事当真？”小元子有些疑惑，但心中也明白，淑妃平日里就爱嚼舌头根。自从得了圣宠以后，也没少翘尾巴，给这些宫人们脸色看。别看那些宫人们表面上都对她毕恭毕敬，其实背地里骂什么的都有。
“啊，那是当然，奴婢也悄悄的探过华清宫宫人的话，千真万确。可不是奴婢瞎说啊。”紫曦脸色更是神秘，赶忙打包票。
正好，此时有人过来，交头接耳的二人立刻分开，紫曦也对着小元子行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那就麻烦元公公了。”说完，转头离开。
回到凤仪宫，方颜早等候在那里。看着两手空空回来紫曦，还有她脸上不自觉扬起的笑容，她就知道。
“成了？”方颜挑眉问。
紫曦点头，一脸释然的笑：“成了。”
“晚膳做些清淡的，恭候可汗大驾光临。”方颜将手中的茶盏往桌边一放，站起身，向着床榻边走去。
清淡的？紫曦小脑袋瓜里闪过几个问号，不过她也识趣的没问，等到了晚上，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晚膳十分，方颜并没有叫恨瑾过来一起用膳，而是自己一人坐在桌前用膳。
紫曦不时的看着殿外，小声的在方颜耳边问道：“娘娘，您不要等可汗过来在一起用膳吗？”
“等他作甚？再说，可汗也没有派人来传话，说今晚会过来用膳啊。”方颜反应淡淡，夹了一块清口豆腐便往嘴里送。
这么一说，紫曦好像有些明白了，也不在开口，认真的给方颜布菜。
不过多时，殿外便响起了小元子的唱和声：“可汗驾到……”
弄的根本没准备的紫曦握着银筷的手一抖，惊慌的看向方颜，她却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口，恭敬行礼请安：“参见可汗。”
今日的蓝昊天有些反常，不再似之前对方颜那般冷漠，反倒是亲手将她搀扶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向桌边。
这一幕落在紫曦眼里，欣喜不已。要知道，可汗已经许久没有和皇后娘娘这也亲近过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原本恩爱的帝后，好像多了些什么嫌隙，让她看不懂，但是从那以后，皇后娘娘的生活就全都变了。现在，被那个淑妃这么欺负着，也要端着皇后的架子，不能明惩。
今日，可汗对皇后娘娘的态度有所改善，着实让她欣喜不已。站在蓝昊天身旁的小元子不断的给紫曦使着眼色，她这才反应过来，站到方颜身边去。
看着那几道清淡无比的菜，蓝昊天忍不住皱了眉头：“你今日就吃这么点吗？怎的不让小厨房给你做好的？或者直接让御厨做不就好了？”
一旁的紫曦也用眼角余光看着方颜。这也是她不理解的，只是方颜刚才没说，她也就不好多问。
方颜淡笑道：“天气热，臣妾没什么胃口。”
如此敷衍了事，傻子也能听得出来不对劲，更何况和她同床共枕了几年的蓝昊天？
“朕不喜人说谎，你知道的。”蓝昊天的声音低沉，眼中满是探究。
方颜刚伸出去想要夹菜的手顿在那里。好一会儿，她才讪笑道：“臣妾哪敢说谎，可汗多心了。”
“同样的话，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蓝昊天冷声道。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方颜也不想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开口道：“臣妾这一月多，都不在宫中，后宫里的花销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可汗自从登基之后一直提倡节俭，后宫也理应响应。只不过……这后宫里，各宫开销不同，臣妾也只能独自一人节省些了……”
这话听着，怎么听怎么别扭，蓝昊天又岂会不知她话里有话。
“去把账目明细拿来，朕看看。”既然方颜跟他打太急，他也不明问，直接让紫曦去拿后宫的账簿。
翻看账目，见华清宫的用度是在所有宫中最高的，不由的皱了眉头。
将账簿往旁边一放，蓝昊天对着方颜道：“朕听说，最近宫中风言风语很多啊。”
总算是扯到正题上来了，紫曦心中舒了一口气。要是总在账目上纠缠不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方颜反应淡淡：“可汗听到的，臣妾自然也听到了，甚至会比可汗听到的更不堪入耳。臣妾本也没做什么亏心事，身正不怕影斜，都是胡诌，不听也罢。”
“那怎么行。你为朕办事，她们还在那里嚼舌根，岂不是委屈了你。”蓝昊天不赞同。
“能让可汗知道的委屈，那臣妾就不算是委屈。她们既然喜欢说，让她们说说又何妨？”
“朕听说，这传言，是始于华清宫？最近淑妃宫里很不太平啊。”蓝昊天皱眉，满脸的不悦。
方颜依旧是那副淡然若水的样子：“说多了，她们也就腻了。不过……这样的传言若是尘嚣而上，恐对可汗不利。”
毕竟她是皇后，若是皇后有什么丑闻，传了出去，对蓝昊天影响也会很不好，这点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对可汗不利，这五个字，算是敲在了蓝昊天的心头上：“你知道就好。这样，小元子。”
“封锁所有流言，胆敢再有人传话，杖毙。”蓝昊天算是下了死命令，也不知是为了保方颜，还是为了保住皇家的名声。
小元子点头表示明白。蓝昊天又道：“方才朕看，华清宫的用度超出了皇后宫中三倍不止，她这是都用来做什么了？”
伸手拿过账簿，方颜只不过是翻了翻，头也不抬的道：“那又何妨，淑妃自侍可汗宠妃，衣食用度处处讲究，也是为了保全后宫的颜面。毕竟，有这么一个抠门的皇后，若是妃子再这般，也怕引人非议。”
“那她这样做就不怕引起别人的非议了吗？”蓝昊天挑眉：“她的月例银子，好像没那么多。”
“淑妃母家并未有多少贴补，不过是可汗偶尔赏了什么东西，让太监拿出去变卖罢了。宫里经常有人这样做。太监宫女们，也是经常这样补贴家用的。”这事儿并不算是稀奇，在宫中也是屡见不鲜了。
蓝昊天自然也知道，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道，有一天能让淑妃这样。再加上她传出这样的流言来……
“淑妃……她的确是有些嚣张了。”蓝昊天低吟，又对着小元子下令道：“晓谕六宫，淑妃……行为不检，奢华无度，散播谣言，降为……”说道这里，他顿了顿，想着措辞。好半天，才又开口道：“降为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