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秋略有寒意，夜晚的月光柔和带有蕴意。林雨一个人奔跑到静谧的天台上，看着天空的月色和漫天的星辰，心中充满了忧伤之感。她拿出手机，拨通张羽的电话。“喂，是林雨么，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电话那边传来张羽的声音，那声音带有一丝激动和喜悦。“我很好，放心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怎么突然间问这个问题？”“你别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你在哪？我们当面说。。。”“不，就现在说，你问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嗯。。。我喜欢你。。。你现在到底在哪？”“如果我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我们只能做朋友，你会怎么办？”“为什么这么说，你在哪呢？我要见你！”电话那边传来张羽急切的声音。“你不要来，回答我的问题就行。。。”“我。。。嗯。。。”“我们不可能，但我害怕会失去你这个朋友，我觉得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林雨似乎有些抽泣。“。。。没事。。。我会做你的朋友。。。”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沮丧而且压抑。“你真的很好，我们还是朋友吗？”林雨流下眼泪。“放心吧，别哭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谢谢你。。。”林雨挂掉电话，擦干眼泪，呆呆地看着学校里交错纵横的柏油路，心中充满了忧伤。这时候，一辆汽车的尾灯刺破校园里的黑暗。那辆车缓缓地停在办公楼前，透过车灯，两个身影匆匆地走进办公楼去。林雨心中暗想：这不是主任的车么？这条老狐狸晚上又在搞什么花样？林雨迅速地向楼下跑去，这时晚间下课铃声响了，林雨混在下课的人群中走到办公楼前，先试探性地向里窥伺一番，然后轻轻地沿着楼梯走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前，把耳朵靠近办公室的门，只听见细小而愤怒的声音：“给你，趁火打劫的家伙，这是五十万！”“哟！让您破费了，这是您要的东西，我要先走了。”只听一阵脚步声向门口走来，林雨根本没有机会躲藏，心中一惊。而那个人似乎又停下脚步，“对了，忘记跟你说了，看过东西后不要太激动，年龄大了，对身体不好，哈哈。。。”林雨利用这个间断的时间，她迅速跑到三楼的楼梯拐角处。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那个人仰天大笑地向楼下走去。林雨急忙下楼跟着他。路过办公室时向里看去，只见主任在把弄着一只皮箱。虽然感到好奇，她也没有耽搁很长时间，很快地向楼下跑去，紧跟着那个人。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相同的皮箱子，向校外方向走去。林雨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那个人也谨慎地不停向后张望。在月光下，漆黑的柏油路上，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前面晃动，林雨装作下课的学生，紧跟不舍。快到校门口时，那个人突然停下来，走到草坪旁边，把包放在地上。林雨见周围没有任何人了，只好迅速躲在一颗树后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漆黑的夜晚，校门附近空旷静寂，二人的距离只有不到六十米，似乎林雨能感觉到对方隐隐的心跳声。他拿出一根烟和打火机，在火光闪亮的一瞬间，林雨似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但是不那么清晰。他向林雨的方向瞥了一眼，林雨赶紧躲到树的后面。只听那人仰天大笑：“哈哈。。。出来吧！”只一句话瞬间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林雨心中一惊，莫非被他发现了？不可能啊，刚才在跟踪他时没有任何被发现的痕迹，而且这么黑的天，这样远的距离不可能会被他发现的，难道刚才。。。林雨想到这里，只听见那个人又喊道：“快出来吧！莫非让我亲自请你出来？”林雨依然躲在后面，一时间心跳加速。又过了大约一分钟，那个人没有任何动静，校园依然只剩下了寂静。林雨小心的从树后瞄去，却不见那个人的影子，心里暗叫‘不好’，快步跑到草坪旁边，只见一根没有燃尽的烟头仍然有些许火星。她朝四周观望，早已没有他的影子，校门外也是一片漆黑。林雨叹了一口气，丢掉烟头，擦干头上的冷汗，失望的回去了。黑夜充斥着忧伤，寂静的秋夜更加凉透了思绪。张羽这一夜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些片段，还有那些悲伤的语句。凌晨，起风了，狂风在窗外折断了枝桠，席卷枯黄的叶片，从窗户的缝隙中撩过，发出凄惨而恐怖的声音，如幽灵般呻吟。张羽只有伴随这风声努力地去忘记这一切，但他做不到，只有任凭它们在脑海中若隐若现。他感受到黎明前黑暗带来的深邃，也看到朝阳的带来的希望，却始终无法忘记过往。清晨六点钟，天微亮，外面的狂风依然不止，天气如同他的心情一般冷了许多。张羽拿起手机给林雨发了一条信息：天冷了，多加衣物，注意保暖！然后坐在床边傻傻地看着手机，却始终等不到回信，他感到失落而难过。突然张羽似乎想到什么，放下手机，迅速地洗漱整理，寝室的室友都还在睡梦中，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门，快速地向楼下跑去。事实上，他只想为林雨做些什么，希望这件事情能早些解决，不想看到林雨出事，然后能快乐的生活。冷风不断拂过张羽的脸，冰冷刺骨。他跑到学校外面，拦下一辆出租车，只丢下一句‘出租出总公司’，然后沉默不语，神情忧伤地坐在副驾驶位上。“这天气可真冷啊，终于该换班了，可以回家睡觉了！“司机师傅看他一脸苦闷，就开了个话题，但张羽似乎不领情，依然低着头，眼睛里充满悲怆。司机又问：“小伙子，这么早去出租公司干什么？”“找人！”张羽显得有些不耐烦。“这么早就去？恐怕你找不到人，每个月的今天，交管队会去公司例行检查，出车的时间会向后推迟一个小时。你要找谁，这么着急？看我认识不。”司机显得很热情，但张羽依旧闷不出声。“哎。。。名为检查，实际上不就是要钱嘛。那都是我们挣得血汗钱，如果他们要得多，我们的工资就又要下滑了。。。你到底找谁啊？或许我可以帮助你。”这位司机的热情让张羽感到很无奈，他只好问了一句：“王司机。。。”“嗨。。。我以为你找谁呢，原来是老王啊！我们公司只有他一个人姓王，你说怪不怪。他这个人为人老实质朴，家里的条件不好，但是公司所有的司机，只有他和那些前来视察的交管队关系不错，经常有人朝他帮忙出车。今天正好是他们视察的日子，老王肯定在公司，我带你去找他。”“谢谢啊。”张羽听说有老王的消息，情绪稍有些缓和。出租车刚到公司的停车场门口，张羽就把钱丢在车上，下车向公司大楼跑去。司机看他那么匆忙，就喊道：“小伙子，你等我把车停好，我带你去找他，你不认识路。。。”然后开着车向停车场走去。张羽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自己一个人向公司大楼里跑去。毕竟上一次出事让张羽心有余悸，他不敢再相信任何陌生人，甚至他开始不敢相信自己。。。他不停的在楼里寻找，从楼下到楼上，看着每一个房间的门牌从两侧掠过。整个公司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走到最后一间屋子，张羽感到十分失望沮丧，一步步缓缓地向楼下走去。这时，楼梯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张羽顺着声音迅速奔跑到二楼，只听见重重的关门声。楼层间瞬间变得像刚才一般沉寂，过了一会儿，只听房间里有人说：“你也太小心了吧？这么早那里有人啊，会不会是你做贼心虚啊？”“小李，我说你也够狠的，不仅把我骗了，而且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给我的烟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哎呀，老王你别着急嘛，今天我提前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这事说实话，你也不能怨我啊。。。”“不怨你怨谁？怨我？”“不不不。。。其实我也只是个捎东西的中间人，不知道烟被人做了手脚。。。”“我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是政府官员么，怎么还玩阴的？”老王依然显得很生气。“好了好了，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我们将来还得需要你帮忙不是？别生气了。。。”“算了算了，以后有什么事提前说一声。。。”“哈哈。。。行，没问题，咱们以后还合作愉快啊。我先走了，一会儿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那我不送了，慢走！”突然间门开了，张羽看看四周，赶忙躲到楼梯口厕所的隔间里。只听见一个脚步声渐渐地消失，张羽把头伸出来，试探四周，确定没人后，走到刚才那个房间的门口，用力地敲门：“开门！”“谁呀？只听见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门才被打开。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带着张羽和林雨回学校的司机老王。他看见张羽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边说边准备关门：“你走错了！”“嘭——”张羽用手撑住门，“找的就是你！”他手臂一使劲，门被张羽硬生生地顶开了，他一个箭步跨进屋内。老王向后退了几步：“你找我有什么事？”“刚才你在和谁说话？”“没。。。没谁。。。”老王显得很紧张，“同事。。。”“没谁？”张羽看出老王的眼神飘忽不定，证明他现在在说谎，就接着逼问道，“是不是姓李？”“这。。那个。。。”老王的脸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水。“快说！我已经把你们的话录下来了，你不老实说，我就马上报警！”“别别。。。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别报警，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是给他们帮忙的，而且差点被他们害了。。。”“少废话，快把那天的事仔仔细细地说清楚！”张羽显得怒不可遏。“这。。。额。。。您也知道，市里只有一家出租车公司，就是我们这一家。几年前，市里有几家出租公司，竞争十分激烈，虽然我们公司的业绩还不错，但是不能算一流。后来不知道公司领导使了什么手段，业绩直线上升，而且其它公司的经营情况越来越差，最终宣布破产，被我们公司收购。。。”“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从我们公司一家独大开始，每个月市里都会派交管队的人来视察。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他们就是来收钱的，而且市里其他公司倒闭很可能是交管队和公司的领导一手策划的。我们家的条件并不好，每次他们来收钱都是从我们的薪水里扣除，这让我们苦不堪言。刚才那个人就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认识的，他说自己是交管队的人，姓李。那天夜班出车回来，他主动找我，说是了解过我的家庭情况，还硬是要塞给我两万块钱。说实在的，那些钱对我很重要，女儿要上大学，正需要钱用，但我没有收，结果他把钱丢到车上说了句‘以后需要车的时候，请你帮忙’，然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坏事的啊。。。”“那昨天的事呢？”“从那之后几个月，他没有来找过我，而且公司其他员工的薪水都在下降，而我的却不降反升。”“那前天也是他找你的？”“是。。。前天出车时他单独来找我，说今天需要我出车，不让我接其他的活，我当时答应了。他让我到派出所门口去接两个人，而且只需要把车停在门口就行，说你们两个人肯定会上车，还给我两张照片和一盒烟，”老王从怀里掏出那两张照片递给张羽，“就是这个。。。”照片上分明就是自己和林雨在学校时被拍到的，老王接着说：“那天派出所门口的那条路上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就是他安排的。后来你们就上了车，到十字路口时那个李警官驾车从旁边路过，我想他是想确认我是否接对人了。”“那你抽的烟是他给的那一盒么？”“是，我这个人有烟瘾，时时刻刻离不开烟，那天我刚抽了两口，你们就睡着了。当时我只是觉得你们可能困了，也没在意。可当我吸了一半时觉得眼前迷迷糊糊，就赶紧踩下刹车，之后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了，车却安然无恙地停在公司里。刚才那个李警官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而且他刚才又塞给我一万块钱。。。”老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里面有一叠崭新的钞票。“你说的全是实话？”“真的，绝对没有说谎！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要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我坚决不会去帮忙的。：老王语气带有一丝埋怨。“那好，今天这里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就等着坐牢吧！”说完张羽摔门而出，他心里有一丝的激动，拿出手机拨通了林雨的电话：“喂，是林雨么？那个案子有线索了！”“哦。。。”“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张羽觉得林雨的反应和平常不同，十分冷淡。“没事，我在忙，有事改天说。。。”“好吧，你忙吧。。。”张羽突然明白了，感觉就像是一盆冷水打在身上，心里的一丝激动被扑灭了。电话里只留下了冗长的‘嘟’声。张羽心里感到十分难过，整个身体像铅一般沉重，一步步走下楼梯。刚到楼下，那位很热情的司机师傅迎面走来：“小伙子，原来你在这里呀，害我找了半天。”“师傅，谢谢你了。”“哪的话？走，我带你去找老王！”“那个。。师傅，麻烦您把我送回去吧。。。”张羽拦着他说。“回去？你不是要找人么？”“不找了，学校里还有事，走吧。。。”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