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可琢磨
耳边响着有些刺耳的闹铃声，罗素素睁开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一缕阳光照进窗棂。昨夜，竟就在这样半睡半醒中度过了。那些往事，就像一个梦，清晰而又缥缈。
可是，她的小班长，那时候走得那么决绝，这一次，是否依旧放得下。想起昨晚那个怀抱，想起八年前那个怀抱，罗素素无力的躺回床上。她不知道，这一次，该怎么去面对。曾经，她习惯了逃避，可是这一次，还要逃吗？若要逃，又该逃向何处。
想起那首诗，想起那段情，罗素素决定，这一次要勇敢的面对。面对他，面对自己的感情。哪怕万劫不复。
美丽的裙摆映衬着漂亮的脚踝，罗素素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甜甜的一笑。她记得昨晚上，她曾迷迷糊糊的说过“只有女孩子才可以爱男孩子。”是的，从今天起，她要彻彻底底的做回女孩子。八年前，当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时候，她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忘怀；八年后，当这段情再次袭来时，她不想再委屈。
方珊，是她的朋友，她不会去抢。但是，她有权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她有权去唤起他的某些回忆。他可以有他自己的选择，就像八年前，但是她，却不会在像八年前一样率先认输。
面对各种惊艳的目光，罗素素已没有任何反应。也许，对于美丽的女子来说，坦然的面对这些目光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不需要人教不需要刻意的去做到。
进教室的时候，她已可以微笑的像同学问好，对那些艳羡，嫉妒，好奇视而不见。她，做回了女儿身，却已不是当年那个怯懦的女子了。她，罗素素，是7班的班长夫人，是一个比男子更坚强的女子。她的美丽并不影响他的干练。只是，看到方珊时，她的眼光还是有一丝的回避。从今后，她们，是否就成情敌了？她，会是第二个丁晓柔吗？抑或者败下阵来的是方珊？罗素素有些苦笑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当初，对那些为一个男人争的你死我活的女子，罗素素从来都是嗤之以鼻，谁知道今日自己也成了这样的女子。
一整个上午，罗素素都有些心神不宁，只是，季岚，却始终没有出现。
罗素素的心更乱了，所有的美丽只为他一人，可是，他却不再出现……只是，他的不出现，是因为她吗？故意避着她，或者是因为怕她吃醋？
方珊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些日子，季岚总有些怪怪的，她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是任凭方珊再聪明也猜不透季岚到底在想什么。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吃饭的时候，在楼梯口看到那个身影，方珊稍稍的松了口气。都说男孩子其实都不喜欢女孩子太腻人的。也许，季岚是想要一点自己的空间才不再每节下课都来找她了吧。
方珊这样想着，一抬头看到季岚温柔的笑，她的心彻底踏实了。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吃饭的时候，依旧有说有笑，可是季岚的眼光却时不时的看向某一个方向，方珊随着他的眼光看了好多次，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季岚第N词瞟向那个方向，方珊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季岚急急的收回眼光，只是在看她时，眼神里已多了一份闪烁，这一份闪烁是自相识以来方珊从没见过的。直觉告诉她他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方珊再一次看向那个方向，看到了独自低着头吃饭的罗素素。这么远的距离，依旧看的人心动，难道，是因为她？
“你是在看素素吗？她昨天生日，然后就换回女装了。好漂亮啊！以前都没发现。”方珊试探性的说道。
季岚再一次抬头看向那个方向，眼里多了一份深意。“哦，是挺好看的。”嘴里的词却有些敷衍。
方珊再一次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不是被她的美色所吸引。只是，在季岚眼中，重要的并不是那个女子有多美。而是，那个身影，依旧孤单。就像八年前。
他想知道，八年前，她为什么不辞而别；他想知道，他的班长夫人到底对他有没有感情；他想知道她回复女儿身是否是为了他……看一眼眼前的女子，季岚微微的皱了皱眉。眼前这个女子，他也是喜欢着的吧。可是，如果，如果罗素素真的对他有情，他到底该怎么办呢？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两个人？他为自己的想法不耻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他的心里，的的确确住着两个人。
“我爱你。”吃完饭，季岚突然趴到方珊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像说给她听亦像是说服自己。这，是他的选择吗？一边是一直住在心里的女子，一边是执手相恋的女子。他两个都舍不得，可是一定要选择的时候，他想起了一句英国谚语，“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人，都是自私的。19岁的他，依旧还年轻，却已做不到那时候那样的义无反顾了。
那个女子，八年前他无法懂得，八年后他依旧无法懂得。为了她，放弃手边的爱人。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到时候可是镜花水月啊，若她亦有情，他们又怎么面对方珊，怎么面对那些曾经那么看好他们的七班人呢？
只是，理智在感情面前永远是占了下风的。越是用理智去压抑感情，感情就越一路领先，整个下午，罗素素的身影反倒越来越清晰。他怎么可能指望一句我爱你，就抵消八年的情劫？想起昨晚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想起八年前那个蹲在地上的小女孩。季岚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的疼。
大课间的时候，季岚终是忍不住跑到了七班。去找方珊，小心翼翼的寻找那个身影。
他看到她了，人群里，她笑颜如花，甚至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都能听到她爽朗的笑。看着眼前这个兴高采烈的女子，季岚有些怀疑，昨晚的那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只是，对上她眼神的时候，季岚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女子，依旧还是八年前那个脆弱的女子，只是如今的她给自己镀了厚厚的一层壳。除了那双依旧忧伤的眼睛，全身上下都已变得无毒不侵。
他们的对视也仅有一秒，她就转开了脸，他已经对上了方珊眼。中午的时候刚说过爱，季岚还没不羁到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看别的女子。
只是，两个人的心，都因了那一秒五味陈杂。季岚知道，她还是当年那个她，还是那个带着几分伤，需要人保护的女子。却不确定，那个保护她的人是否还有可能是自己。
罗素素的心更是百转千回。只是一瞥，却似千年。他，眼里依旧是疼惜，如八年前一样的疼惜不是吗？只是，他的温柔已给了另一个女子，是否还收的回？抑或者，他对她，从来都只是可怜，再无别的情感？
那一秒很短，感应到的却不止他们两个人。方珊虽然不知道那一秒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察觉那一个抵得上千年的对视。可是，她的心却不再如往常般平和了，就连那句我爱你。给她的也只是慌乱。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慌什么，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在她和他之间。
每一次和方珊在一起，季岚的心里就会生出几分愧疚来，他的心里，最终还是住着那个女子。因为愧疚，对方珊，则是更加的体贴。
人言可畏，季岚渐渐开始明白自己的心，这一次却没有办法再那么轻易的说分手就分手。更何况，他对她，和对别的女子，真不是不一样的。若不是罗素素又一次出现在眼前，若不是那一抹情愫挥之不去。他们，也许，真的会执手一生。
初识的时候，惊愕于她那一首诗，沉浸于对过往的回忆中。可是交往以后，他已经一点点从儿时的影像中走出来了不是吗？他试着去爱她，爱方珊这个人，这个从诗经里走出来的江南女子，这个和儿时的罗素素有着一些相似却已不再是影子的女子。
在一起的时候，方珊总是那么安静，就像儿时的她。每一次都是季岚在滔滔不绝的讲，而她，只是报以温柔的一笑。就是这一笑，季岚却认定了，她，是懂他的。懂他说的笑话，懂他谈的理想，懂他要的未来。一个懂他的女子，他怎么可能松的开手？
每一次，赠她诗词，她总会小心的收好，就像收起一件珍品。偶尔的时候，她会带回来一首和诗，虽然知道那不是出自她之手，却也让季岚心花怒放。有一个会写诗的女子愿意为你写诗固然是一种享受；而有一个不会写诗的女子会费尽心思的去为你找寻一首和诗，只为博你一笑，是否这情，更深更浓？
谈论起那些古典文学，她的话依旧不多，可是却字字在理。有时候都让季岚佩服的不得了。这个女子，总给人一种内敛的感觉，可是事实上，她的才华却不逊于任何人。
偶尔的时候，她也会撒娇，不带任何矫揉造作的嗲气。偶尔的时候，她也会眉目传情，那一屡眼波足以诉说千言万语。她似乎就是那样的女子。爱的不张扬，却总在适当的时候点明自己的心。
这样的女子，又有谁舍得放手？季岚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男生，这样的情感，他怎么放得下？更何况，七班的那一场“战争”还历历在目。他要敢提分手，以后怕是七班门都进不了了，何提再寻他们的班长夫人？
小时候，觉得，喜欢，就在一起，要不顾一切。长大了才发现，有些感情，错过了，貌似就很难再回来了。就如小班长和班长夫人，那些都已是陈年往事不是吗？罗素素再闯入，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虽然，明明是他们有情在先。
因了对方珊的感情，因了对流言的畏惧。季岚最终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有些感情，就让他一直留在心里，成为一个人的事情吧。
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拿起那一轮弯月，在脖子上整整挂了七年的小木月亮。都已经被岁月磨出痕迹了。每一次他想狠狠心把它扔了抑或者藏到一个永远不会再看见的地方，就像把那段感情藏到心灵的最深处。再不要泛起。可是，每一次，他都舍得不。他依旧记得，记得她脚踝上的那一颗星星，那一颗从不被人注意，同样已磨得陈旧的星星。他依旧记得，当年她送他星星的模样。
那一天，是他11岁的生日。他请了所有的好友去他家过生日，也包括她——他的班长夫人。
那时候的罗素素，依旧很安静，却不再把自己孤立起来。那时候的罗素素，已经学会了在人群里微笑，淡淡的笑，却给人一种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因为那一抹笑里依旧有一丝落寞，也许是因为那时候的她已开始显露出她的美丽……
也不知道是罗素素生来就是一副让人怜惜的样子，还是因为她在季岚家住过一个星期的缘故，季岚的父母对她，亦是特别的疼爱。这样一来，就更做实了班长夫人这一说。童言无忌，他们只是单纯的一对璧人。在家长眼中是过家家，在孩子眼中是金童玉女。在他们眼里，也是一份纯纯的感情。没有尴尬，没有做作。就像诗经里走出来的感情。直白而又美好。
生日的聚会，开的热闹非凡。主角是季岚，罗素素也逃不脱。丰盛的晚餐，美味的蛋糕，激动人心的拆礼物时间……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罗素素的礼物竟是压轴的。11岁的季岚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每一份礼物都被他拆的不成行，包装纸落得满地都是，盒子也被他拆的四分五裂。现场的气氛high到了极点。
直到拆罗素素那一个小小的盒子时，季岚变得小心翼翼。所有人也都静了下来，开始屏住呼吸，等待着班长夫人的礼物。连季岚的父母都好奇的凑过脸来。虽然罗素素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样子，但人们却没有办法不喜欢她，季岚的父母亦如此。
当季岚小心翼翼的从包装纸里拿出那个盒子时，空气都凝固了。看着大家一副期待的样子，罗素素的脸红了。别的同学的礼物看上去都比她的要好，那时候的他们还不怎么会攀比，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罗素素依旧觉得这份礼物有些拿不出手。因为，她没有太多的零花钱，又不愿意伸手问父亲要，即使要也不一定要的到。所以，这份礼物是用她一个星期的早饭钱再加上她少的可怜的一点“存款”买的。
谁知，当季岚拿出那一对挂件时，所有人都欢呼了。似乎这，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同学们起哄着要季岚亲手把星星挂到罗素素脖子里，又要罗素素帮季岚戴上月亮。季岚的父母也只是在一边笑着看着这一切。他们只当这是两个好朋友，他们只当这只是孩子的一个游戏。他们又怎么会想到，在不懂爱情的年月，他们已深深的爱上。
季岚大方的把星星挂在罗素素的脖子上，罗素素虽然有些脸红，但也不扭捏。儿时的感情，就是那么的单纯而又不造作。
这星星，季岚一挂就是八年，相见的时候，他认不出罗素素，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看到她脖子里是空空的吧。因为，那一个晚上，在挂上信物之后，他们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童稚的声音起誓过，会一辈子戴着它们。他，一直都是当真的。直到遇到她，直到遇到爱情之石，直到对再见到罗素素不再抱任何希望，他才解下那一弯月牙。
虽然在罗素素不辞而别之后，季岚一再怀疑她是否对他也如他对她一样有情，可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没有想过她会摘下那一枚星星的。
直到那个晚上，那个罗素素穿着裙子，露着脚踝的那个晚上。在她慌乱的跑开的时候，季岚看到了已被她变成脚链的星星……
原来，她真的就是她，原来，她一直都还是惦记着他们的感情的，原来……
他以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以为他已做得很好。却不知，心的流露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更何况，方珊既然能走进他心里，必是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的。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才情，她的知心都是打动男子的地方，却不是她最大的优点。她最大的优点是聪明。不是小聪明，而是真正的洞察一切，或者说是智慧更贴切吧。只是，爱情里，太聪明的女子往往都会遍体鳞伤。况且，像她如此细致的女子必定也是敏感的。
季岚的变化是微妙的，甚至可以说，季岚的变化看上去只是变得更爱她。他变得更体贴，变得更爱哄她开心，变得……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看在别人眼里是艳羡，加到方珊身上却是不安。
她看不出有哪里不对，有时候她也会嘲笑自己太敏感，可是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不安就会变得很深很深。上天，在赋予男人理智的同时，也赋予了女人直觉。直觉，那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越聪明的女子，直觉就越准确。
方珊相信他，相信他们的爱情，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知道，那一件事情已经让他们的感情岌岌可危。虽然，表面上，他们恩爱如初……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急切的想要切除着一份焦躁不安，可是，她却不敢问他。她知道，有些事，他不说，是因为不想说，问了也没用。她更担心，有些事，问了，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她只是任由自己那样的心神不宁着。上课的时候，一次次的神游，一次次的被点名，心却更慌了。
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依旧安静，他依旧说着各种各样的趣事，可是感觉依旧变了。她说不上来那是怎么一种感觉，只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莫名的有了一堵墙。薄薄的却阻断了他们的心灵。
猛一抬头，她看到了她的眼睛，一瞬间的闪烁，而后依旧平静如水。方珊突然明白了。是那双眼睛。以前，让她心安的是那双眼睛，现在，让她寝食不安的依旧是那双眼睛。他的眼神变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方珊不敢再往下想，却也不再那么烦躁了。她，就是那么样一个女子，很安静的陪在那个爱着的人身边，没有太多的言语。可是，在关键时刻，却会奋不顾身。一如当初不顾矜持的女追男。
从他的眼神里，罗素素看出，他对她，歉疚多于疼爱。一个男人，眼里显出歉疚，只有一种可能。
她不动声色，并不表示她没有行动。在季岚依旧心猿意马时，方珊已冷静下来策划她的爱情保卫战了。这个他第一眼看到就深深喜欢上的男子，这个她19年来第一次喜欢的男子，这个她用心追来的男子，她绝不愿意失去。
当一个女子冷静的观察她那心灵已出轨的男友，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会一点点的显露。
方珊发现，他来他们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虽然对她，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一直都在和她说着话。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却没有以往那么久了。他的眼神，或游离或找寻，对上她的眼神的时候依旧带着几丝笑意，却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不自然。爱情里的女人，永远都比侦探家更敏锐，即使是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也逃不脱她的眼。她断定，那个女子，是他们班的。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如此紧密的粘在一起，季岚怎么可能再沾上别的女子，但是，她相信，那个女子是已某种方式存在着的，甚至已住进了他的心里。
这种时候，方珊突然想到了丁晓柔，那个无理取闹，最终把自己推到如同小丑一般地位的女子。她忽然开始理解那个女子的心情了，她开始担心，有一天自己会不会比她更失态。
如果换做一般的女子，根本不会发现男友有什么不对，也许那样就可以幸福的过一辈子了；如果换做一般的女子，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早已开口询问，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斗智斗勇，战争还没开始就已把自己弄的精疲力竭，如果换做一般的女子……可是，如果换做一般的女子，开始的时候进得了季岚的内心吗？说到底，他爱的还是那个影子。只是，别的女子，像的是外在，或长发，或眼波……方珊像的却是内里。那一份才气，那一份敏感，那一份不甘心，那一份……
他依旧会送她诗词，方珊依旧会小心的收好，却会在回家的时候一字一句的拆分。爱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有些可悲……其实，她应该装作不知道，抓住此刻的幸福的。事实上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要怪只能怪她那强大的直觉。
文字，往往就能不知不觉中暴露一个人的心迹。他无意，她有心，这场游戏已失去了最初的公平。字里行间，爱意浓浓，她却发现了另一个女子的影子。是的，这一切，都是爱情的宣言，可是对象却不是她。女孩子，都是一样敏感的，一样的话是不是和自己说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猜不透那个女子是谁，心却已凉了一大截。那个女子，必定是比她有才情的。有才情……方珊忽然想到了她。那个一身长裙，风华绝代的女子。她忽然想到那个晚上那个女子说过，“只有女孩子才能爱男孩子。”
罗素素，他们的班长夫人，她最好的朋友。她本该想到那样的女子，说那样的话的时候心里一定是住进了人了。可是半个多月了，自认为能上点台面的单生男子都已经发动过攻势了，她却岿然不动。唯一的可能只是，她爱的那个男子不能与她表白。
这些诗词，或只有半段，或意犹未尽。他或无意，心却是想要一字半句的回文的吧。他明明知道，她的和诗都是让罗素素代写的；他明明知道……这些表白的对象该是罗素素吧，她只是传递者罢了。
成也才情，败也才情。方珊有有些郁郁寡欢。那个年龄的男孩子，最看重的明明就应该是外表才对。可是，罗素素的外貌也不输给她啊？
一个人的夜晚，她屡着各种思绪，已开始认定那个闯入者就是罗素素，却依旧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罗素素早在她之前就认识了季岚，若是有意，为何要等到此时？这些年的朋友，她对罗素素的性格也略有了解，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会用尽全力的争取的……
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明明就没说过几句话，若是有情，怎么可能隐藏的这么好？
他们若是相互喜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这些诗词开始的吗？是自己一不小心让他们生出了情愫吗？可是，当初告诉季岚那封情书是罗素素写的时候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啊……
强烈的直觉，理不清的头绪。方珊像猎犬办崩紧着每一根弦，又像小猫一般依旧温顺的处理着他们的爱情。心绪游离在半崩溃状态。她是太在乎这段情才会如此的敏感吧……
爱情，是两个人的游戏。少一个不成，多一个更不行。三个人，因为爱情搅和在一起，注定是伤痛，谁都逃不开。也许，最痛的还是罗素素吧。这个开心也笑，悲伤也笑的女子。这个曾经因为那个男孩痛过的女子，这个无意中成了第三者的女子……
季岚只是挣扎，说到底，哪个男人不想左拥右抱，这样的艳福，他只是消受不起罢了。只是，对于男人来说，即使消受不起，即使有些伤痛，到底还是夹杂着丝丝甜意的。
方珊虽然在猜疑中缓缓度日，但到底，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女友。到底，此时他还在她身边，鞍前马后……
而罗素素，他是这场游戏里的第三人。爱情，是不讲规则的，但是，世俗是讲规则的。在人们千百年的观念中就是这样，先来后到，天王老子也不能够插队。以前，先进门的是妻后进门的是妾；现今，先在一起的是老婆，后闯入的是小三。无论，爱，偏向于谁。无论，曾经她是否出现过。出局了就要重新排队。
只是，对于罗素素来说，最苦的也许不是这个名分问题，最苦的是，她不知道那个男子的心。或者那个男子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早晨，他准时的送来爱心早餐；课间，他只围着方珊一个人，说的话罗素素听不到，脸上的笑意她却避不开；大课间，他带来各式各样的点心；中午，准时在楼梯口等她；吃过饭，总舍不得离去……一切的一切，对于季岚来说，三分之一是因为对方珊的爱，三分之一是因为对方珊的愧疚，还有三分之一则是为了能多看一眼罗素素；对于方珊来说，是一种反常的讨好，是一种出事的前兆。而对于罗素素来说，无疑是一份甜蜜的爱恋，两个人的甜蜜，与她无关。他如此的张扬，也许，也是为了告诉她他的心里只有方珊一个人吧。罗素素这样想着，心一阵阵的痛。八年前，是她自作多情；八年后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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