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门柄的手僵住了,她转身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产生幻听了:“什么?风,你刚说了什么”
黑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亮,凝视她良久,紧抿的薄唇掀了掀:“没什么”
楚贝乐耸了耸肩,好吧,是她产生幻听了,想罢便把这件事在脑海里驱除,改而塞满了今天中午,他们吃什么的好
女厕所里,楚贝乐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然后发狂的揪了揪头发,凑到镜子前,手指碰了碰下唇上冒着血丝红艳的伤口,苦着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么明显的伤口别人注意不到才怪哩
这下子,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咬自己?要不就是自己摔倒了然后磕碰伤的?拉倒吧,摔倒了就只磕伤了唇瓣?智障都不会相信这蹩脚的借口,干脆去撞墙再制造出几个伤口来算了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去撞墙,赵雪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咦,贝勒爷,这么巧啊”
楚贝乐对她扯了扯面皮,嘴角咧出一个假到不行的傻笑:“是喔,好巧”
“你……”赵雪注意到了她唇上的伤口:“这是怎么伤的,都破皮了”
“磕伤的”虽然蹩脚,目前也只能用它来抵挡了
赵雪狐疑的点了点头,却不再多问,转身去洗手,楚贝乐见状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瘫软的靠在墙上,一道令人寒栗的目光盯的她惶恐不安,又来了,她立刻睁开眼扫视整个厕所,除了她自己之外,没发现第二个人的存在,就连赵雪也不见了
见鬼的,难道是她今天太疑神疑鬼了?才会产生幻听和幻觉
教学楼一楼鞋柜前,本应换了鞋就立刻赶往教室上课的楚贝乐,却傻愣的驻足在那,她直直的注视着手中的信封,一个怵目惊心的红色体“死”字霸占住信封的半个面积,不由得一阵冷颤,不会是那见鬼的恫吓信吧
她疑惑不安的拆开信封,里面的东西立刻夺去了她所有的心神,双眼瞪的浑圆,捂嘴无措的低呼:“天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拍下的…”
信封最底下还有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这是你自找的,我好心给你机会,你却带着你们激情过后的印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要让你后悔”
楚贝乐苦笑不已的抚摸着已经结疤的唇瓣,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好不好,谁知道风昨天会疯狂的咬破她的唇嘛,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直至午休下课前的五节课,楚贝乐都是在坐如针灸、彷徨无措中度过,这封信的意思已经表明的很明确,或许那人已经把证据交给了校方,再乐观点想就是或许那人还在考虑中,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每当有人叫她的名字时,她的心就立刻狂跳如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等啊等,仍然未等来教务处的传唤,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但没有感到放松,反而越是紧绷,因为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被学校知道后的严惩,终于挨到第五节课下课铃响起时,她也做下了决定,这件事非同小可,怎样也得告知风一声,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还有就是把自己思考了一上午的答案告诉他
她要和他分手…
只是,楚贝乐还没来得及去找邝仁风,教务处那边终于传出了动静,在下课铃响后一分钟,她被新学生会会长带走了
教师楼三楼教务处,浓浓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三方人马各据一角,谁也没吭声,在压抑的沉静下,气氛是如此的紧绷的,就似上了发条,一触即发
坐在办公桌后的教务处主任暗地里叹了口气,偏头瞧了眼坐在茶几后的那对衣着端庄得体,文化味浓郁,一看上去就知道是高级知识分子的男女
他想,若不是高层次的教养极力鞭挞着她们的理性,或许这里早已成了一个混乱的战场,不过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了吧,瞧那两张同样压抑扭曲、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孔
再次偷偷地叹了口气,然后正了正脸色,开口打破这嚣张的僵局:“赵雪,请你如实回答,你写的这张纸条上的内容是否属实”
其实不用问,答案也已经明确的摆在台面上,那几张相片可不是涂鸦,是铁一般的证据,但形式上他还是得问一问
赵雪?楚贝乐困惑的拧起秀眉,从进到教务处后,她的注意力就一心放在父母和邝仁风身上,所以并不知道教务处除了他们和主任之外还有其她人在,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刚才主任说的那些话是什么……
忽的,靓丽的眼眸瞪大,她诧异万分的扭头望向靠门的那边,触目所及的是一颗高大的室内盆栽,然后,一个同样身穿凰翔校服的女孩从阴影中走出,低垂着头上前一步
“是,主任,一切属实,学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咯噔,心脏重重的一跳,不敢相信的踉跄倒退一步,赵雪的回答证实了她刚才的猜疑,真的是她做的,也就是说那些威胁恐吓信件也是她写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太多的惊愕让她把疑问脱口而出
赵雪没有吭声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垂下头,但已经够了,这一眼足以告诉楚贝乐她的对自己的恨意,这时,她一切都明了,原来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那种令人寒毛直竖的仇恨目光是来自于她
可她们不是朋友吗?在重重的打击下,楚贝乐感到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她刚想张口询问,就被楚妈妈,张一芬给严厉截断
“够了,你这个不孝女还想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张一芬简直就是气炸了,怒火正奔腾的在她胸口燃烧,她怎样也料想不到一向乖巧的女儿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竟敢早恋,而且时间还长达一年,更该死的是谁选不好,偏偏选了恶名在外的狂人疯这个流氓,一想到这些,她就觉的眼前发黑,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楚贝乐偏着头错愣的捂着被打的脸颊,随即苦笑起来,看来爸妈都被她气的不轻,否则一向冷静自律的妈妈绝对不会在人前做出如此有损形象的举动
“知道错没,我要你立刻和他分手”纤指强势的指向角落,那里,邝仁风自始至终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的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楚贝乐也抬眼瞧了瞧他,眼里都是愧疚,因为是她连累了他,把他牵连进这件事里:“我……”
“还敢顶嘴”一个我字出口,张一芬又扬起手,可是这次她没有如愿的扇在楚贝乐脸上,因为手腕被人牢牢的钳制住
刚刚明明还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的邝仁风,此时却站在了张一芬身后,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张一芬欲要挥下的右手,说出来的话宛如冰渣子,差点把人给冻结了:“第一次是我没注意到,第二次,如果你敢扇下去,我就把你手拧断”
他的话没人敢质疑,虽然气的快爆炸了,可张一芬还是不敢乱来,因为她是聪明人,她甩了甩手,讥讽轻蔑的弯起嘴角:“放开我,我可不希望回去还要洗百遍手”
确定她不会再打楚贝乐,邝仁风这才松开手,张一芬气的咬牙切齿,刚举起手就被楚天萧出声喝住
“老婆”这一声老婆不仅仅是提醒,还有警告,张一芬瞬间恢复冷静
对于这件事,楚天萧他也一样的气忿,可总得有个人保持理智处理这件事,而他是一家之主更是名牌大学的教授,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和老婆一样任凭着怒火烧掉理智
他上前,不卑不吭的站在办公桌前,保持他的极好修养与礼仪:“对不起,给贵校添麻烦了,楚某在这恳请校方能否不给予不孝女处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张一芬也不懂老公在搞什么,不过随后冷静的想了想,就立刻明了
主任为难的看了看楚贝乐,又看了看有礼中带了点强势的楚天萧:“额…,这个不是我…”
“我知道这是个很无理的要求”知道无理还提?主任暗自腹诽,张一芬接着说
“我想学校也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而为高贵的凰翔留下一点污痕吧,那为何不让我们私了,我会立刻为我女儿转校,离开凰翔,而贵校只要隐瞒下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就能悄然无息的平静下来,否则一旦学校有早恋的例子传出,恐怕家长们在考虑到孩子们的未来时,会慎重思考起选择凰翔是否正确,不管事后如何严惩犯错的学生,也抹不掉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就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替贵校带来不可观测的损失,怎么想也是不值得吧”
律师就是律师,张一芬那张嘴简直比铁齿铜牙还犀利,一连串话下来,说的教务处主任无从反驳,虽然依凰翔背后的强大势力和名气,根本就不用畏惧学校会没人来读,可就这样在以“铁纪律,零过错”的凰翔贵族重点高校留下一点黑点,确实不值,不过
“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私自做主,我会把先生和贵夫人所提出的要求上报给校长室,由校长定夺,最迟明天下午就会有结果,在这之前,还请楚先生和楚夫人先把楚贝乐同学领回家等待通知”
人家话都说的这么客气明白了,他们还能怎样,只好作罢,耐着性子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