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仁修点头,目光沉淀的遥望那一处,似乎想在那一片茫茫灯火中找到有她在的那一扇窗,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脑海里凝聚成像,整个表情都不由自主的放柔了,一种名为柔情的光芒都快闪瞎了某人的钛合金眼,某人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在做梦呢。
“请问,伊先生你刚才是不是想起谁了,笑的这么****?”黎晰把握拳的手移到他眼前,扮起记者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只是啊,人家并不欣赏他的幽默感,连一眼都不肯施舍给他,慌乱接住突然迎面而来的空瓶子,怪声怪调的问着。
“这么着急,这是要去会见传说中的情/人吗?伊四少”
回应他的是一气管烟以及沙尘,望着干脆利落滑入第一个转弯口的车子,黎晰这才扬了扬眉,也跟着下山了。
最恼人的事,莫过于是在睡的正香时被扰醒,楚贝乐百般不愿意的从被窝里伸出手,眼睛都没睁开,接起电话,声音里还有着浓重的鼻音。
“喂…”
夜晚,正是最安静的时分,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响亮。
“出来,我在楼下”
“嗯,下来…”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人,含糊的回了几个字后,突然没音了,下一秒,闭着的双眼睁开了,捂着话筒,回头看了眼儿子,见他还在熟睡着,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
拉开窗帘,果然看见一辆亮着车灯的车子停在了楼下,而站在车旁正在拿着手机讲电话的男人,该死的熟悉。
放下窗帘,按下结束键,手机一丢,接着睡。
神经病,谁理他,大晚上的他说见就见啊,还真把她当作可以随时使唤的衙役不成?
一个坚持不接,一个坚持不懈的拨打着电话,手机铃声不停歇的响起,楚贝乐那个气啊,起来就是把手机给关了,手机安静下来之后,她终于心满意足的再次睡下去。
只是啊,楚贝乐她总是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何时曾斗赢过伊四少?所以结局很悲剧,往往她只有妥协的份。
刺耳的车鸣声在这个小区里有节奏的响起,就像是魔音直达每一个住户的脑神经摧残着,有好些浅眠的人都打开了窗户怒骂,但也不知道是按铃人的脸皮太厚了,还是他根本就是个聋子,你骂你的,我按我的,一时间,寂静的小区变的热闹非凡。
一个黑影从大楼冲出,站在车窗前,生气的瞪着车内的人,毫不留情面的怒斥。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发疯就给我滚远点”
或许真是他的脸皮太厚了,对于楚贝乐怒不可遏的斥骂,他不痛不痒的打开车门,用淡然的语气要挟着。
“进来,不然我就一直按下去”
一个气没顺下去,楚贝乐差点被他的无耻气晕了,突然产生了一种怀疑,这人真是她当初认识的邝仁风吗?不会是改了个名字,连性格也改了吧?
“有什么屁事赶紧放,我可不像伊四少爷那么闲,现在不睡觉,明天还可以补眠”
用力砸上门,借此泄火,楚贝乐冷着脸,就是不给好脸色他看,说出来的话都是夹枪带棍的,直把人说的哑口无言。
躁意从心底开始上窜,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猛地想起她非常厌恶烟味,又把烟从嘴里抽出折断扔在烟灰缸里,手指无规律的敲击着方向盘,就像是他絮乱的心,毫无章节。
“没事我就先上去了”显然,楚贝乐没耐心与他耗下去。
行动比思想更快的做出了决定,刚打开一点缝隙的车门又被用力关上了,伊仁修还加了道保险,楚贝乐试了好几次,也奈何不了被锁上的车门,放弃的坐回位,拿一双美丽的眼眸瞪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想搞什么名堂的男人。
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腹上,自己的则叠在她手背上,缓缓摩挲。
“我结扎了”
抚上她的脸颊,他幽暗的眼眸直直望着她眼睛,心下涌出类似于放松的感觉,立刻逼进,呢喃着叫唤她的小名:“乐乐,乐乐…”
楚贝乐伸出另外一只没有被控制的手挡在脸前,阻挡住他不断凑前来的脸,挑高了眉讽刺道:“哟,伊四少这是打算背叛你夫人吗?这个罪过,我可承受不起”
固执的不肯放弃,想要再次望进最深处时,却发现了一层他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隔阂,刚才她眼里的爱意就像是海市蜃楼,消失不见了,不再是那样的毫无保留,手指一顿,接着磨娑掌下爱不释手的柔嫩肌肤。
“乐乐…”
猛然发力,把人压制在座位上,扣住她的后脑,又快又凶狠的吻住她欲要骂人的嘴,楚贝乐也不输于他的死咬着牙关,不肯松懈丝毫,压制她的手移到了下颚,用力一捏,还没来得及痛呼,他的舌尖就强硬的撬开她紧闭的贝齿,牙齿戳刺着她的舌尖…
“你敢咬下去,就别指望能下车”咬着她的上唇,舌尖舔过上颚,警告着企图反击的女人。
他坚牢的双臂紧紧禁锢着她,胸口被挤压的难以呼吸,嘴唇又被吻的来不及换气,脑袋开始出现白芒,力气逐渐从身体里流失,就像一波来势汹汹的波涛,快要把她席卷而走。
一个带着狠栗的声音挤进混乱的脑海,四处冲撞,一些被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欲要突破…
疼,往日不堪的疼痛在叫嚣着要脱离封印,每个细胞都在疼,她捂着脑袋在低低啜泣,缩在位子上,就像是难忍疼痛,身体在颤抖着。
伊仁修被这一幕惊到了,想要伸手去碰她,却被她尖厉的叫喊僵在了半空中,拧眉无措的跪在那里,启唇刚想说点什么,楚贝乐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抬起爬满了泪水的苍白脸庞。
“怎么,被吓到了?”
停止落泪的双眼尖锐的看着他,似乎想要把眼前这个人撕成千万块,她轻笑一声,凑到后视镜前我见犹怜的好好欣赏了一番。
“啧啧,是不是很可怜呢,我爱你爱到疯狂了,满意吗?伊四少”她指着心脏,无声的笑着说。
两年前,或许是更早,如六年前的那份被伤过之后的痛,被她清楚的重现在他眼前。
伊仁修紧抿着嘴,视线紧随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竟是在跳跃着幽冥之火,就如齐星所形容的,他就是个无血无泪的人,就算亲眼看见她曾今承受过的痛楚,他也感觉不到一丝心痛,心情反而超乎想像的好。
抿成一条线的唇角残忍的上扬,看着捏在手心里的蝴蝶发夹,他缓缓低语:“乐乐,你是这么的爱我,直到死,不,就算死了,你也只能是我的”
亦真亦假,真真假假,刚才那一些到底是发自内心流露出来的真实情感,还是为了摆脱他而做戏弄假的,楚贝乐拒绝去探究。
进浴室里洗了一把脸,把讨厌的盐水都洗干净,干爽之后,心情都变好了,经过窗户时,顺便瞧了眼楼下,已不见那辆车的踪影。
哼,算他聪明,走得快,不然她就要报警了,刚才被气糊涂了,没有去细想,现在恢复了冷静,才想到刚才应该好好利用一下他敏感的身份,就不信他不怕那些记者,非围堵死他不可。
“呸,什么叫没你允许,就不可以不爱你,老娘高兴爱谁就爱谁,你结扎了?又关我屁事,我告诉你,想打琦琦的主意,连门缝都没有…”
怒气难消的又咒骂了几句,楚贝乐这才满意的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睡觉,把今晚发生的事都当作是一场梦,一场噩梦,所以当早上张一芬问她半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吵闹?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琦琦有没有被吵醒之类的问题时?她一概摇头装傻。
虽然楚贝乐是初来驾到,但是凭着她开朗的性格,以及工作的能力,才几天的功夫,她就融入了正大的生活,与这些助教啊,副教授啊,教授啊都建立了不错的良好关系。
这不,她刚从外面进来办公室,一个女同事就一脸暧昧笑容的走到她面前,蹭着她的肩,亲昵的叫着。
“乐乐…我爱你…哟…”
楚贝乐整理着下午教授要用的资料,见招拆招的回:“是是是,我也爱你”
“切,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女同事刘文芬把藏于身后的花束递到她面前,挤眉弄眼的问:“老实交代,那个帅哥是从哪里钓来的,藏这么紧干啥?还怕姐姐我抢你男人不成”
突然塞束花来,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问话,搞的楚贝乐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指了指花束,问:“是给我的?”
刘文芬丢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好好体会去,不跟她废话,直接抽出里面的卡片递给她:“诺,你自己瞧瞧,那上面是不是写着乐乐两个大字”
一看这字,楚贝乐就认出是谁送的了,因为太熟悉了。
“他人呢?”四处望了下,也没找着人。
“去买吃的了,姐妹们吵闹着要他请客呢!”刘文芬拉着人不肯放,缠着她,就想问出点八卦来:“说嘛,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交往几年了?”
虽然不知道祁白霖在搞什么鬼,但是现下也只能先抛开疑惑,解决目前最为严重的问题,把花束放在桌面上,拉起刘文芬的手,非常严肃的说明自己和祁白霖的关系。
只是啊,听者可是不怎么相信,用眼角看她,质疑的问:“青梅竹马会送玫瑰花?而且还是九九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