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莫离如愿以偿离开了天界。
一朵金光灿灿的祥云上，悠悠飘摇天界下空，显然已经脱离了九重天。
我坐在祥云上，看着站在我前面的莫离和上贯，一个风姿卓越飘渺似神仙，一个美人如玉清秀可佳。
于是我忍不住开口道：“诶，你们让开一些，挡住我视线了。”
莫离闻言，赶紧一个转身，跟着坐到我身边，乖巧一如既往。只是我心心念念着再难找到这样的莫离陪着我，给我做饭了，我心中很是难过。
大抵是看出我的难过，莫离凑到我耳朵里悄悄说了句什么，我这才心情好了许多，笑出了声。
上贯一身沉静气质，丝毫不受环境任何影响，除了挪了挪位置给我腾出一个视野范围来，除此之外都没有任何话语。
看着他这样，我真是焦虑他下半辈子该如何度过这漫漫寂寥的人生。
所谓，话不多者都活得不久。
之前水沫也甚是不喜爱多说话，被我给培养得话越来越多，越来越有人气儿。虽然现在我不太想听他说话，但是到底他下半生可以讨讨媳妇，断断袖了。
但转念一想，若我下半辈子，真就这么无人问津了，那我姑且还是不允许水沫断袖。
还是考虑一下当他媳妇儿罢。
这么想来，我一番培养心血还是没有白费的。
“你名唤欠满，可有什么意头？”
正当我一心一意想着将来嫁给水沫有什么好处时，上贯背对着我，开口询问道。
我思索了下，按照盘古当初对我所说，一五一十全然告诉了他：“不过是任何事情都不会圆满，也不可圆满，便名为欠满。如此保我一世长安。”
上贯身形修长，一件蓝色衣衫穿得煞是好看，纵使看过无数小仙小妖小兽小神的，我还是目不转睛了好几把。
“一世长安。”上贯喃喃道，却转身过来。
我看得他一头乌发，衬得一张脸格外清冷，却看得又似摇曳在眼中，说不清楚是茫然还是了然。
纵使这样，他也实在太好看了些。
“那给姑姑取名字的人，大抵是十分在意姑姑的。”莫离忍不住插话道，一双眼睛铮亮充斥着八卦。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世间，最在意我的，也确实莫过于豫西了罢。
但，若我与他降生到了另一种环境里，还有他人在旁，那么他未必会对我如此上心。
毕竟，我们独立混沌，只有彼此。
若彼此都不再关心不再扶持，那么这该有多寂寞。
“我倒是觉着，平平也很好。”上贯一双利眼扫了扫我胸前的某个部位，然后中肯的提议道。
我龇牙咧嘴对着他笑了笑，然后默默挥了挥拳头。
突然，我想起上贯这么名字，也取得莫名其妙的紧，遂也追问道：“上贯上贯，可是有什么韵意在里头？”
上贯顶着一头被风吹得一派凌乱的头发，顿了半晌，回曰：“大概是，我出生的时候看得别人丢在路边的腰牌，上面有几个字，我看这两个字最顺眼。”
我更为好奇道：“你出生在洪荒，为何不叫阿洪，洪洪或者荒荒。”
上贯面无表情的将身子转了过去，不再看我。
莫离憋着笑，我对着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上贯，上上至尊，贯穿九疆，大抵你是希望自己无敌于六界，所向披靡罢。”
上贯身形沉稳不变，背却挺得端端正正，带着我从未能明白的气势在里头，即使是我，也终于不得不承认，天帝选他来做天地共主，确实也有些眼光。
即使，我从未明白何为眼光。
我之前问过上贯，天帝为何对他如此尊敬，还欲封他为帝，可他轻描淡写全然不放在心上，只说天帝希望他来做天地万物共主。
这里头的责任，怕是就算是我这号六界头等闲人不能体会的。
不过，这也证实了父神所说的话，上贯诚然已威赫于六界。
所以我对他真真是好奇多了。
他无根无蒂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到底是付出了何等的代价才能如此呢。
大概，手染无数鲜血，大概，斩杀无数神尊，大概欺负无数妖魔，大概，强抢无数仙兵利器，大概睡遍六界各大美女。
可是，我默默看了看他立马要坐地羽化的沉静模样，去掉了最后一个大概可能性。
总之，我看人不会错。
上贯他，大概有着断袖的可持续发展性。
想着这世间的好男儿都统统有着断袖的可能性，我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的思想越发的偏离了轨道，我双手撑着下巴，出神的看着上贯的背影发起了呆。
莫离看着我发呆，再看看让我发呆的对象，安安静静的闭上了嘴。
上贯继续保持着一贯姿势，祥云沉稳的前行着。
眨眼间，就能嗅到一股人界一股子味道来。
这股味道里有，烧饼、臭豆腐、桃花酥、桂花酿等等。
我赶紧不再发呆，身形利落的跳了起来，一把扑到上贯背上，兴奋道：“快快，赶快，我闻到牛肉锅盔的味道了！”
莫离在我身后不由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上贯被我这一举动先是搞得背后一僵，整个背都绷直了如同一块木板。我仍然毫不在意，一门心思全然在今日我就能吃到的牛肉锅盔上，甚至还流下了几滴真诚的口水在上贯的脖子上。
祥云是全然迅速前行了，兴奋的我自然没能注意到上贯的脸却变得愈发怪异起来。
我从他背上跳了下来，高高兴兴对着他甜丝丝道：“嘿，今日晚膳我觉得我还能吃下，我请你吃牛肉锅盔，你高不高兴啊。。”
他抹了抹脖子，艰难的看了我一会儿：“没有你高兴。。”
我继续甜丝丝对着他眉开眼笑道：“因为我最喜欢牛肉锅盔了么~~~”
莫离担心的凑了过来，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上贯的脸色，然后忧愁对着我道：“姑姑，您今日吃得太多，怕是不得再进食了。。”
我摆了摆手表示无碍。
莫离继续更为忧愁道：“可是，您出发之前吃了五碗饭，还吃了帝君的黄豆糕，眼下，眼下。”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顺带还感谢了一番莫离对我的关怀。
。。
下了人界后，我毅然买了十个牛肉锅盔。
莫离跟在我身后，替我拿着我刚刚买得的绿豆糕，冰糖葫芦和臭豆腐。
早已习惯的莫离无可奈何的看着我递给上贯一个，再递给她一个。
我亲切的摸摸她的脸：“开心一点嘛，莫离，我请你吃牛肉锅盔。”
莫离亲切回笑道：“姑姑，再往前走五十步就到我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