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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外婆的消失

沐晨坐在书桌前,一边肉眼皮一边说:“翠翠,不知道干嘛这几天我眼皮一直跳得很厉害,总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我看看。”翠翠睁大眼睛的看,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说:“真的耶,我看到它跳了,可是眼皮怎么会自己跳啊,可能是你最近眼睛比较疲惫吧,我也不懂!”

她疑惑的说:“会是吗?问题是我不仅眼皮跳,而且还整天心血不宁!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应该不会吧,要是你还是很不放心,你就打电话回家问问。”

“嗯,好吧!

中午谈深深说有事找她,所以也就没有再想这件事情,她怎么也想不到谈深深居然想推荐她当礼仪队的队长!什么情况?

她刚开始的时候只想着要拒绝,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可是该死的口才不好啊,最后还是被谈深深说服了。

好吧,那下个学期就可以折磨那些可爱的学弟学妹了,想想心情也挺好的!

回到宿舍才发现晨妈一直在拨打她的手机,心里不好的预感急剧上升,好像印象中晨妈从来就没有那么着急过!带着忐忑的心里按下回复键,谁知道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晨妈泣不成声的悲恸,她的心跳漏了半个节拍,紧紧的屏住呼吸。

晨妈断断续续的说:“晨晨,你快点请假回来吧,外婆恐怕要不行了!”

她脑袋一阵眩晕,过了好一会,她稳稳自己的情绪才接着说:“快不行是什么意思,寒假的时候外婆不是还好好的吗?”

晨妈再说什么她都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好像一直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全身不停的颤抖,眼泪不停的滑落。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不行就行了呢,她多想自己此刻只是在做梦啊,她多想什么都不知道啊,她多想此刻外婆还可以很高兴的倾听她诉说着生活的点滴!如果此刻失忆外婆会不会就一直都在呢?

知道人都躲不过生老病死,知道身边总会有人相继离去,可是那只是知道啊。她打心眼里认为身边的所有人会一直陪伴她,永远都不会离开,永远不会的,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谁能告诉她,刚刚听到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现在她断弦的泪水都是可笑的!

窗外雨滴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悲伤,不停的拍打着玻璃。有人说:“人死之后,天都会下雨,那是死者舍不得离开的泪水。”

可是她明明听到晨妈只是说快不行了,那么天现在干嘛要下雨,为什么现在要下雨,嘲笑她的懦弱吗?才不是才不是呢!

意识渐渐回来,她匆忙的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也许也许还能看到外婆暖暖的笑容!

车站人不是很多,她很快就买到了车票,等待车启动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什么叫归心似箭终于深有体会,此刻好像只有搭上车就好了,一切都会没事了。

因为是晚上的车,所以回到家刚好天亮,夏天的太阳起得特别早,路上的行人也很多,可是她不敢停留不敢多看一眼,赶紧打车去医院,还好车站离医院不是很远。没多久就看到晨爸焦虑的站在门口,她一下车就飞奔过去,晨爸也不多停留半秒,拉起她就走!

一路上沐晨不敢说一句话,害怕会听到一句自己无法面对的话!病房里挤满了人,走近一看,沐晨的心像被人纠着那么疼。才几个月不见,外婆整个人好像都瘦了一圈,她简直接受不了外婆那么虚弱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走近,轻轻的在她耳边叫了句外婆,随即就看到外婆的眼皮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透着淡淡的血丝。外婆听出是她的声音,动了动嘴唇艰难的做出一个丫头的嘴型,沐晨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嘴里还念叨着:“我在,丫头在这里!”

晨妈走上前让沐晨把耳朵靠近外婆的嘴边,想说那样能听得比较清楚。

“丫头,外婆不在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那么任性了知道吗?”沐晨听得很辛苦,但是她此刻却希望可以一直听下去!

她艰涩的点头,心里有个声音拼命的说:“我真的好想一直任性着,好想您一直都能在我身边包容我!我还没有想好没有您,我的日子该怎么走呢!”

她能感受到自己紧抓的那双手渐渐滑落,似乎再也不能抓住,她心跳加速,用颤抖的声音轻声叫着:“外婆,外婆。”

可是这一次那双慈爱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这一瞬世界好像有什么东西,丢失了一样!她一手紧捂着最接近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扶着床沿。

是失去了,真的就失去了,就在眼前不见了。她看着很多医生涌进来,到处都是吵杂的声音,自己也被挤到墙边,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跟她没关系了。

外婆的葬礼很简单,在葬礼上看到的都是很熟悉的面孔,她机械般的做着大人们教她做的事情。自医院后,沐晨再也没留过一滴泪。她努力告诉自己那不是外婆的葬礼,不是!

手机一直关机,因为害怕接到安慰的电话,回家前,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生啊,她再坚强也无法接受从小她视为最重要的人离她而去啊!

葬礼结束那天,天依旧下着小雨。

“晨晨,你什么时候回学校?”这是自从外婆不见之后,晨爸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只是愣了一下,回学校?好像她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干脆选择了沉默。

晨爸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知道,外婆走了,你怎么都接受不了,可是你总要学着接受啊!”

“爸,外婆没走,我知道的外婆没有走,她只是突然不见了而已!”

晨爸还想说什么,可是沐晨没有给他机会就跑掉了。

她躲到外婆之前住的小房子了,关上门里面很黑,可是她却觉得这样会让她比较安心。她喃喃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说到最后就泣不成声了!

大家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很晚很晚了,都尽量不发出声音吵到她,看着她在睡梦中还隐隐发出抽泣的声音,晨爸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

这孩子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第二天晨爸晨妈就决定回家了,心想可能不在这里让她触景生情,她或许会好的比较快!

沐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跟着走,今天天气出奇的很好,外婆家里已经不再像前几天那么到处是肃静的感觉了,好像又恢复了生机,只是再怎么样也恢复不了原本的感觉啊。这一切颇有物是人非的感觉,走到大门沐晨回头望了一眼,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鼻子有点酸,可还是忍住了流泪的冲动!

而家里因为好几天都没有收拾过,也没有什么人气,沐晨只是直直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谁也不想搭理!

回家几天了,晨爸晨妈开始真的着急了。沐晨每天都不怎么说话,虽然整个人都好像是正常人一样,可是每天晚上她都会抱住她和外婆的合影说话。有一天晚上晨妈半夜下来喝水,经过她房间的时候,听到她一直在说话,刚开始晨妈以为她只是在跟同学聊天。可是当她走进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只是在自言自语,而且连续几天都如此。最后晨爸狠狠心,还是决定再送沐晨回老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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