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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死一线

“这是哪里?”

林夕晨迷茫的走在一片奇特的空间里,周围空无一物,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不是雪,也不是雾,而是泛着乳白色的光。

口中喃喃着茫然的话语,林夕晨漫无目的的前行着……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么?”

之所以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林夕晨记得曾经有一本书上说过,当人濒临死亡的前夕,意识会处在游离状态,这个时候人的意识会自行屏蔽眼睛观察到的大部分事物,只留下一些很珍贵的意识影像。

想到这些,林夕晨此刻的心绪竟然变的空前宁静,没有了如影随行多年的忧郁和颓废感,完全沉浸在一种空灵的意识形态中,或许,这就是道家所说的无上心境吧。

林夕晨不是道士,也不是不怕死,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心境,完全是心情放开的缘故,已经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而且,林夕晨也很想在临死之前看看,是什么样的记忆,能够让自己一直铭记在心……

最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对长相普通中年夫妇,他们,自然就是林夕晨的父母。

对于最先出现的是养育自己的父母,林夕晨没有丝毫的意外,他知道,或许二十年来,父母从未做过一件让自己瞬间难以忘怀的事,但是,他们却一直在默默的关心着自己,这种亲情沉淀了二十多年,已经无须用瞬间的绚烂来证明它的光和热了!

父母静静的看着自己,林夕晨也在静静的望着他们,不言不语,在父母消失的刹那,林夕晨甚至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夕晨!”

一声银铃般的呼唤传入林夕晨的耳中,打破了周围宁静的氛围!

“梦儿,是你么,你在哪里?”

听到那个深埋内心多年的声音,林夕晨脸上顿时泛起复杂的颜色来,有些欣喜,有些苦涩……不过,他依然不断的来回转身,搜寻着声音的主人。

“咯咯,夕晨,我在你身后呢!”

声响再度传来,林夕晨霍然转身,终于看到了一个变幻着模样的女孩,她时而长相普通,皮肤淡黑,时而美丽动人,肌如凝脂——

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孩,就连林夕晨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于是用力的揉了揉,然而,女孩的样子依旧在不断变化……

“夕晨,你恨我么?”女孩幽幽的说道。

“我……我…”望着女孩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林夕晨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夕晨,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这个突然闯进你的生命里,又突然消失而去的女孩,是么?”

看着女孩脸上泛起的苦涩,林夕晨不禁涌上一股心疼的感觉,他恨过女孩么?如果现实中有人这样问,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不!

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才是最真实的林夕晨,没有了忧郁和颓废的伪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那么,他恨这个女孩么?他不知道……

林夕晨不是圣人,自然不可能做到漠视一切给自己带来过忧伤的事物,然后微微一笑,说:我不在乎!

如果说分手会让心有不舍的人难过好一阵子,那么,一个承诺了会回来的人走的杳无音讯,对她心存期盼的人,则要面对更加持久的内心折磨,因为,等待的人总是徘徊在希望与失望之间,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原谅,而林夕晨,就是这样的人!

“夕晨,夕晨……”正在林夕晨沉思之际,女孩忽然上前两步,靠近他的胸前,抬起头来看着他,幽怨的小脸上,已经是泪眼迷离,轻轻的呼唤夹杂着幽幽的抽泣声,所有的一切,他都看的真真切切,听的明明白白……这一刻,他突然忘记了女孩许下承诺之后,却一直没有回来为自己带来的伤痛,仿佛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想为女孩拂去脸上的泪珠,没有因为,只有确定,而他的手,也确实付诸了行动!

也就在这一刻,林夕晨眼中的女孩,终于停止了不断变幻的面容,此刻的她,是林夕晨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黑乎乎,样子怪怪的女孩!

看清了女孩的面貌之后,林夕晨突然觉得自己释然了,温和的对着女孩说道:“梦儿,我不恨你!”

“嗯,咯咯,就算你曾经恨过我,你也不许说给我听,那样我会伤心的,夕晨,你喜欢的是一个坏女孩,很坏很坏的那种,她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你,但你要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夕晨,不要放弃我,来寻找我,好么?”

听到林夕晨说不恨的刹那,女孩突然破涕为笑,而后,恬然笑着说出了一些很特别的话语,消失在周围的白芒之中……

静静的伫立在原地许久,林夕晨抬起头来,仰望着同样白茫茫天空,叹息道:“梦儿,我知道这是梦,但如果刚才站在这里的是真正的你,那你会对我说这些么,你会希望我去找你么?”旋即,他又低下头来,嘴角苦涩的说道:“可是,我已经死了,任何事情都无法知道答案了!”

这一刻,一种不甘的情绪涌上了林夕晨的心头,他不想死!

也正因为这种情绪的出现,林夕晨脑中一片混乱,渐渐的,一种清晰的头痛感传来,梦中的林夕晨,竟然会痛?!

然而,事情却远远不止如此,伴随着那阵强烈的头痛,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已经开始紊乱起来,一幕幕往事,如同倒叙电影一样回放在他的脑海中,当镜头回放至他刚刚开始记事的孩提年代时,竟然没有停滞,直接冲了过去!!!

此刻,林夕晨竟然记忆起了十九年前的一些画面,那时,他赫然还是一个婴孩啊!

但是,还没等到他从震惊中明白过来,他的回忆,已经来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这里四周摆放着很多大型的仪器,桌面上陈设着大大小小的试管、玻璃杯等等,完全一副实验室的模样。

而当时婴孩大小的他,被放在一个玻璃制成的箱子里面,周围站立着几十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女,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器械,慢慢向自己靠近,然后,一支纤细的针管插入了自己的手臂,再然后——

一片空白,画面戛然而止!

也就在记忆中断的刹那,林夕晨又回到了白茫茫的空间中,但之前脑袋上的疼痛感,却是分毫不减,甚至愈演愈烈,待到后来,头痛欲裂的林夕晨逐渐昏迷了过去……

………

凌晨四点,B市市医院的307病房内,一个头上缠绕着纱布的男孩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已经湿透,医生和护士在他的床前忙的焦头烂额,病床右边,一台仪器不断发出嘟嘟的声响。

显然,这个男孩目前生命垂危,而他,正是被人用钢管击倒的林夕晨……

难以想象,现实中的林夕晨在昏迷,脑海意识中的林夕晨,依然也是昏迷了过去,这样的事情,就好像一个人在做梦,而梦中的他……还是在做梦!

渐渐的,护士、医生的手脚动作频率开始陡然加快,很明显,救治林夕晨的努力已经走到崩溃的边缘了……然而,就在这个危难的时刻,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却在林夕晨的脑海中蔓延开来——

警报!警报!

目标面临生命危险!

危险程度超过红色警戒……立刻启动危险趋势评估程序!

程序分析,当前目标处于超高死亡率的风险中,自行恢复值:0.0004%外部环境辅助恢复值:0.0006%死亡趋势值:99.999%!

立刻启动紧急备用程序……程序分析,当前挽救目标的可行方案数量:1

是否执行?是!

确定,启动唯一可执行方案:强行催化芯片与目标的融合过程,将剩余的一年零六个月7天3小时34分29秒融合时间瞬间跳过,强行融合!

方案风险系数:60%

方案执行可能产生的后果:A芯片融合度低于预期效果,概率12%、B目标能力值低于预期效果,概率13%、C执行失败,目标死亡,概率34%、D源代码丢失,目标脱离控制中心的远程遥控,自发成为独立体,概率1%。

……方案加载完成,程序开始运行……运行中……运行中…

……

嘟嘟!

程序执行完毕!融合成功!

成效分析启动!

注意!注意!找不到源代码!

……

十秒之后,程序自动完全归属目标所有,10、9、……4、3、2、1!

程序重新启动……启动完成!

红色警报!主人高度危险,危险来源:脑部受损……启动细胞快速修复程序……

…………………………

“田医生,你快看,病人生理系数出现反弹……快…快看,反弹趋势加快!”病房内,一个小护士回头的刹那,突然发现仪器上的数值快速波动起来,不由的一声惊呼。

“快……快…停止使用脉冲电击,他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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