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狐王在黑戚抓紧他的双手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只是他没有睁开双眼而已。这还是两人百年来第一次的平和,这也是狐王第一次认真的聆听黑戚内心的声音。
“同身为你的儿子,你却把所有的关注都给了他。你可以说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足,但是你却撇不开你偏袒他的事实。”
“你怨恨我排挤他放逐他,这何尝又不是你所造成的呢?我与欣儿生病时你在哪里?我们的母妃病逝时你又在哪里?”
“欣儿因他而受伤,你可有责怪过?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能力不足无力自保,你为他撑起了强大的保护伞。我们能力不足无力自保,你却一次一次的谴责是我们不够勤奋不加勤练!为什么同样的遭遇在你这里会得到不一样的对待呢?”
“他离开百年,你怨恨了我百年。你觉着你的做法公平吗?”
“你可知道其实我也怨你恨你……可是为了那可怜的父爱,我却还是一次一次的努力,即便是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有时候,我都为自己感到可怜!真的!呵呵呵……不过,这些在你看来不过是我活该,我咎由自取!”
“……”
这是黑戚第一次如此直言的表述自己恨意与可悲,同时也是狐王第一次认真的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他错了吗?真的是他错了吗?
狐王忍不住回忆过往,找寻两人相处的点滴。
他好像不知道这个儿子与女儿的生日,更不清楚他们的喜好,但是对于百年来流浪在外的,他却知晓他的一切。
看来他还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呢!
无法继续无视这个儿子的存在,狐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视线里,黑戚的脑袋正埋首在双膝之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孤独中透着浓浓的伤怀。
狐王抑制住想要触碰他的冲动,改而轻轻的握住了黑戚的手。
狐王的举动引起了黑戚的注意,难以相信掌心传来的感受,黑戚缓缓的抬起了脑袋。
四目相对,黑戚尽然看到了一双微微含笑的眸子。
这是他的幻觉吗?
“父皇……”
黑戚轻唤着。
看着儿子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狐王眼中的笑意扩散得更浓更广,只听他沙哑的说道,“对不起……”
听着突如其来的道歉,黑戚一下子哑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言。
刚刚的那些话难道都被听到了,那么……
一时间,黑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只见他快速的甩来了双手,并连连的后退了几个大步。
“对不起,父皇!孩儿没有征得你的同意进了房间,请父皇责罚!”
黑戚再度恢复到了往日的谦卑。
视线里,黑戚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幕,让狐王更加羞愧于做了这样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你……”
狐王本想叫黑戚立到自己的身旁,不想黑戚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父皇,请你忘了孩儿刚刚的牢骚吧!我知道孩儿又做错了,我会回去面壁思过的!”
“不……”
狐王阻止的话没有说完,黑戚便已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