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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祭奠管府逝去的荣光

重见天日,再回长安,雨早就停了。

阳光泼洒,整片天地瞬间明媚、明晰。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管阔看着阳光斜斜地擦过檐瓦,透进眼中,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长安,是他很熟悉的地方,虽然成长以后,他已经很少出去,可是,他儿时的记忆,都在这里。

然而,看着这大美长安,他恍然之间感觉有些陌生。

人们在街旁跪了一地,疯狂地拥护着他们敬爱的广乐公主,目光却从他的身上一扫而过。

长安人都背地里大骂管清和掌控朝政,嘲讽其生了个傻儿子,在得知他被赐婚之后,更是对他恨之入骨,背地里都在说他的坏话,可是如今他跟着广乐公主的轿子,骑着一名侍卫的马匹,穿着狱卒给的粗布衣裳,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街道上,却并没有多少人认出他。

这不是很讽刺吗?

你们都不认识痛恨的人,痛恨又是怎么莫名其妙产生的?

轿帘微漾,撩开一角,广乐公主的明眸淡淡地瞥过阳光下的那些图景,微微眯了起来。

管清和死了,父皇亲政,看起来,大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都行走在正常的轨迹中,她自觉已经对管阔做到了仁至义尽,当管阔前往北疆,战死沙场之后,关于那一夜,那一场赐婚,那一场婚宴,也将会烟消云散。

她把纤手从轿帘上拿开,往后轻轻倚靠,缓缓闭上了眼帘,如画的眉眼间出现了一丝难以自抑的疲倦。那种疲倦,和婚宴之前的并不一样,现在,是一种比较舒心,一切都放下的疲倦。

薛昭离开了,这里和昏黑的大狱不一样,长安百姓们都是广乐公主最最坚实的守护者,所以,他并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在意他并不想在意的管阔会做什么事情。

沿途,他们就像是一叶舟破开江水,在激动兴奋的人群中缓缓向前。

长流宫的侍卫和宫女们都平视着前方,这样的情景,他们经历过很多次,他们很享受这种众人中心的感觉,他们也不用在意会不会有人胆敢冲撞公主殿下的大轿,因为那样的人只要冒头,不需要他们出手,长安百姓就会把他(她)淹没。

只是,公主太过耀眼,映衬之下,还是没有什么人在意管阔。

管阔闷闷地想着心事,他就要离开长安了,阳光明媚,白云万里,却丝毫不能够提起他的兴致,看起来沉默不堪。

一路来到了管府那条街。

没有任何的言语,他自己下了马,开始缓步向前。

当日,广乐公主坐着花轿,他骑着高头大马,也是走的这条路,他现在想来,是无尽讽刺。

这条街上,大多数都是各个朝官,还有一些王爷的府邸,普通百姓都已经不见。

李惜芸掀开轿帘,露出一张绝世仙颜,淡淡地看着越过自己大轿的管阔。

她伸出纤手,鲜红的广袖在春风之中舞动。

队伍停下了。

他们停在了户部尚书的府邸之前,再往前面,就是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管府。

现在很多人所认为的禁地。

李惜芸蹙了蹙眉头,她看到,管阔看都没有看前方的管府一眼,而是缓步来到了户部尚书府邸的门前。

她并不明白管阔究竟要做什么。

户部尚书府邸的大门敞开着,管阔越过门前的石狮,缓步走上台阶。

府门前,户部尚书府邸的下人看到广乐公主殿下的大轿停在了前面,顿时就都被惊住了,纷纷跪拜大呼公主万福。

他们并不明白广乐公主殿下为什么会突然停留在府邸门前,其实,这和他们、和李惜芸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管阔停下了。

有人急匆匆激动地施了一礼,就奔府内通禀而去了,他们以为,是公主殿下要光临。

可是,李惜芸并没有下大轿,只是把纤手微动,做了几个手势,长流宫的两名侍卫紧紧地跟在了管阔的身后。

她并不知道管阔到底想耍什么把戏,她也希望自己能够为管阔做点什么,却绝对不会愿意看到管阔正好借此逃脱。

大概是这个时候,那些跪拜迎接公主大驾的人才发现有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来到了自己的近前。他们微微抬了抬头,辨识许久,才发现正是管阔。

他们的眉毛挑了起来,意外、并且心底里面有些东西就要发作。

他们不明白管阔又是怎么出来的,只是事出突然,他们居然一下子就忘记了去思考管阔的出现和广乐公主驾到之间的关系,猛地冒出一个特别不可思议的想法:管阔越狱了?

户部尚书不在府邸内,心急火燎冲出来准备迎接公主大驾的,是尚书府的老管家,他“腾腾腾”地快步奔出,速度却并不快,才一点点地,就已经气喘吁吁。

然而,始一进入他眼中的,却不是期待已久的公主芳颜,而是一身粗布衣裳,几乎叫人认不出来的管阔。

平日里,管阔和外界的人接触得并不多,而且一般都是锦衣玉食,要不是因为尚书府和管府只有一墙之隔,他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这个家伙,而今,管阔明显更加瘦了,并且那一身就比囚服稍微好上几分的衣裳一配,真的给人一种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的感受,活像稍微清洗了一下的乞丐。

“管阔!”老管家忍不住惊叫道。

管府满门抄斩,只剩下管阔一人,任何人都会这一姓氏唯恐避之而不及,现在本来应该待在牢里乖乖等着发配日子到来的管阔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顿时就把他惊了一大跳。

管阔施了一礼。

他现在是庶民,对方是尚书府的老管家,所以他不卑不亢,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老管家却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施礼,而是伸出手,指着管阔道:“你……你是怎么出来的?马农,带人抓了他,送回去!”

李惜芸微眯着眼睛,透过轿帘留下的缝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朱唇微张,缓声道:“老管家,他是本宫带出来的,一切都已经办妥,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大可以再向本宫提问。”

猛然听到广乐公主那悦耳动听的声音,老管家顿时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从刚才的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想做的事情被管阔的突然出现打断了。

老管家带着身旁从府内带出来的人,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口称万福,接着便道:“公主折煞老夫了,既然是公主发话,那必然是没有问题的,岂敢岂敢。”

管阔一个侧身,很自然地避开,现在的他可不敢被人跪拜。

接着,老管家又道:“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马农,还不快去恭迎公主大驾?”

马农尚未站起,广乐公主那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又透过轿帘传了出来:

“不必了,本宫今日来,只是陪伴一下那个将要为我大唐捐躯的傻子。”

随后,大轿内再也没有了声音。

老管家一脸疑惑并且吃惊地看了看面前的管阔,根本不知道这几位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阔低了低头,又抬起来,道:“借用一下尚书府的茅房。”

老管家:“……”

……

……

尚书府并不大,只有两个茅房,管阔认得靠近管府院墙的那一个。

那一晚,他是洋洋得意而来的,但是现在,他却怎么也出现不了什么积极的表情。

东西还在,没有人会有闲心情在茅房淘宝,他瞄了几眼茅房外的两名长流宫侍卫,从空洞里取出竹简,放在了身上。

走出尚书府后,他看到老管家依旧恭恭敬敬地候在李惜芸的大轿外,随后再想到自己这一位昔日“驸马都尉”的遭遇,不禁有些感慨。

他不知道李惜芸还有没有看着他,只是他现在觉得做完了这一件事情,在这个长安,他都只有一件事情了。

他忽视了所有人,就这样顺着自己熟悉的道路,缓步向前,目光扫过昔日管府的点点滴滴。

管府很大,他在外围走过,又走回来,来到门前。

台阶很高,管府的匾额已下,只剩下被封条封住的宽阔大门。

管府,上千仆役穿梭往复的情景不会再有,只剩下慢慢飘散的荣光,在阳光下消磨。

谁料过去的繁华,变作今朝的尘土。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管府,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他缓缓跪下,趴伏在地,祭奠那逝去的时光。

四周都仿佛沉寂,所有人的目光中心,都变成了跪在管府门前的他。

就这样,很久很久。

尚书府的人看着这一幅几乎静止的图景,渐渐沉不住气了,特别是那个年迈的老管家。可是广乐公主的大轿就这样在那边一动不动,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

直到长流宫的侍卫统领很有礼貌地表示感谢,并且让他们离去。

离开之前,老管家盯了一动不动的管阔一眼,摇了摇头。

日渐西斜,两个时辰而过,所有的画面似乎都变得有些暗红。

所有的建筑物都仿佛带上了一种苍凉寂寥的韵味。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长流宫侍卫都有些沉不住气起来,更不用说那些宫女了,她们本来的端庄素雅之态早就已经跌价,一个个都站得东倒西歪的。

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公主殿下愿意就这样等着管阔做那么愚蠢没有意义的事情,可是,既然广乐公主不发话,他们也不能够作出什么改变。

他们告诉自己,一个被大多数人看作傻子的人,做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还是挺有可能的。

只有管阔一动都没有动,他就像是一块磐石,默默地承受着时间的流转,还有昔日之光对他的磨损。

管府完了,他并没有像所有人所想象的那样悲伤,痛哭流涕,要生要死过,可是,他的心碎过,后来又愈合了,他没有表现出来,那是因为他是管清和的儿子,他的父亲教育过他,要把一切都埋在心底,哭是没有用的,如果哭有用,那么世界上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事情?

天色越来越暗。

淡淡的异香有些清新,很淑雅。

广乐公主鲜红的宫装拖地,即使是在这暗淡的光线里,依旧明艳无匹,像是一朵红花。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管阔的背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或许,她知道,现在的管阔,就需要这样一种平静。

“你还等在这里做什么,长流宫等着你回去做你的公主殿下。”管阔低声道。

“本宫可不想听到你跪死在这里的消息。”李惜芸淡淡道。

管阔闭了闭眼睛,有些嘲讽地一笑,没有说话。

侍卫统领尽量小心不发出较大声音地靠近,抱拳道:“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请保重凤体。”

李惜芸摆了摆手,道:“本宫没有那么脆弱。”

侍卫统领的嘴蠕动了一下,却没能够再说出什么。

“本宫并不知道你准备在这里跪多久,”李惜芸微微仰了仰秀首,看了看天上开始高悬的月亮,道,“只是本宫想提醒你,明日开始,你的路途很遥远,如果你还想活着回到长安,从现在开始就应该珍重自己。”

“多谢公主殿下,”管阔深吸一口气,“草民会珍重的。”

李惜芸挑了挑细眉。

他开始叫自己公主殿下,还自称草民。

就是从现在开始的。

管阔已经接受了两个人的真正关系,也不再逞口舌之利,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从今往后,或许,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今夜祭奠管府之后,我将不会再是原来的那个管阔,管阔对自己道。

也许我会永远地留在草原上,但是,我还是会作好回到长安的准备,以及想好回到长安之后,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不知道李惜芸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月光清寒,让他有些凉意,也有些孤单。

管家,只剩下了他。李惜芸,也和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明日之后,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他跪了半夜,后半夜,倚靠着已经被封条封住的管府大门,睡着了,只是有些冷。

他已经做完了自己应该在长安做的所有事情,所以尽管如此,他这么多夜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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