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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不老的艾青

◎文/阿古拉泰

他,是诗的化身。为什么这般巧合呢?

岁月的河水,漂白、冲走了多少浅淡的记忆,而精神这壶老酒,在光阴的窖藏里,点点滴滴,却越酿越醇。

1982年我从一所大学毕业,来到另一所高校教书,两年多的时间,心也没能煞下来,这山望着那山高,朝思暮想做诗人的梦。好心的毕力格太老师,手执电筒,明明灭灭,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泞的街巷里跋涉了若干个春天的夜晚,谈妥将我调往出版社时,已是夏日炎炎了。心愿已遂,如蒙大赦,如“弃暗投明”,手续未办便奔赴新岗位,昼夜不舍地忙碌着《诗选刊》的草创。

在寂寞偏远的草原办一份“选刊”,谈何容易!要有名师指点,要请名家来当顾问。名家首举艾青,他是诗坛泰斗,当之无愧。于是,连夜写信寄往北京。苦苦的企盼中迎来喜讯,高瑛老师信称艾老已允,并题词一幅“新诗充满希望”,随信寄来。

简直是一夜之间梦想成真!

好像有了愿望有了渴望,就注定能迎来这“希望”。于是,几个诗人斜坐在电影宫旁的临街小面馆里,滂沱地饮起啤酒来,伴着傻笑。大街上,踩着自行车悠然上班的人们不住地回头,猜不透这几个人究竟是得了什么奖还是得了什么病?

创刊当年,《诗选刊》只出了两期,竟已是声名鹊起。我和雁北喜不自禁。于是,怀揣着激动,前往北京拜谒威震诗坛的大诗人艾青。

约好四时整赴约东城区丰收胡同十三号艾宅。心跳得有些按不住,不停地清理喉咙,又到王府井附近的商场买了件西服上衣,另加一双白边平底休闲鞋,期望初访大诗人不要留下丑陋寒碜的印象。如今想来,那样子一定十分滑稽,生怕“土气”,却也“膻气”得可以了。

北京于我是永远的陌生,一个地方去过十次也记不牢靠。为确保无误,特邀北京的同胞诗人查干引路。他风度翩翩,身后影子一样尾随着新婚燕尔的娇妻吕洁。

四时整,“当、当、当、当”四下,我们时钟般准确地叩响丰收胡同的红门。保姆有礼貌地迎来,不多话。高瑛老师盛情将我们迎进客厅,寒喧,倒茶,然后从内间书房里请出伟岸的诗人。

大诗人傲然走来,严峻的面庞上仅挂着一丝的笑。与高瑛老师韵热情相比,他的温度仿佛全在内心,好像也没怎么握手。艾老从容地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泰然。窃以为,是诗人无论大小,属同宗一科,故完全可省略客套,像诗一样筋节即是。

“噢,好漂亮的蒙古小伙子啊!”

我以为在说查干。查干却无私又诙谐地说:“我年轻时就这么漂亮,信不信,艾老?”然后把目光斜向我。我也想及时补一句:蒙古族小伙子都很漂亮。话到唇边,又怕蛇足没有多少诗意,于是咽回去,浅笑,注视艾老宽广的额头。

这额头是独特而富有诗意的,青筋暴突,像一条条蚯蚓,耕耘着思想的沃土。花白的头发向后拗过,使人想起秋天的芦苇,保持着风刮过的形态和抗争的姿势,不屈,不挠。

艾老询问《诗选刊》的情况,我一一作答。艾老说,诗要合着时代的脉搏,要表达人民的心声;诗可以轻歌曼舞,但更要振聋发聩;诗应成为黑夜里的火把,不要陶醉于做庆典午夜的礼花……那么多奇妙深邃的诗论,使我眼界大开,深受教益,只悔恨自己没有带上小本子,完整地记录下来。艾老的谈话深邃,凌厉,陡峭,超拔,刀劈斧削,棱角分明,就像客厅里那尊女雕塑家张得蒂为他创作的铜像,深沉而又凝重。

艾老问起查干夫妇在北京的新生活,使我腾出眼睛来环顾客厅四壁。左面是西方现代派画家的作品,怪诞而抽象,色彩华丽,找不到时间的缝隙问出自哪位大师之手;艾老背后是黄永玉那幅著名的“猫头鹰”,不过此猫头鹰非遭批判那只猫头鹰,那一张是大泼墨,黑的,这个着了色,温暖了许多,款题:“益鸟也为人造福却常常生活在毁誉之间××年黄永玉”。

由此,我注意到艾老的眼睛,一只明亮,一只紧闭。——那段特殊的日子里,艾老的一只眼睛失明了。我的目光在画幅和艾老之间来回移动,心里调集起中学时代学到的有限语文知识:象征—比喻—拟人。暗自叹服黄永玉先生的才情,哦,是厉害,不得了!

其间,高瑛老师几次接电话婉拒造访者。是的,艾老年事已高,哪有精力接待那么多慕名而来的诗歌后学呢?这使我想起反右时《诗刊》发过的一篇沙×诗人的批判文章,说大诗人在自家门前踱步,有诗歌爱好者前来探问:“诗人艾青的家在这里吗?”艾说不知。难测此事的真伪,就算真的又怎样呢?诗人又不是大堂经理抑或阿庆嫂,每日春风满面地喜迎八面客招待十六方,诗人的使命,当是激情下的思考,这没什么错的。

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高瑛老师热腾腾捧来两套新近出版的《艾青诗选》,像刚刚出屉的佳肴。艾老从容签字赠书。与众不同,艾老的题字,从未见“请××指正”或“遵××嘱”之类,一律直写“××同志艾青×年×月”。省却了所有的谦词与客套,倒不是大诗人刚愎无须他人为其指正。

我们起身告辞,真是满载而归。艾老微笑着站起来,握手,简捷地道别,尔后径直走向书房。望着艾老微驼的背影,心中感叹,历经了多少风云与沧桑啊,诗的思维还是那么活跃,那么年轻,像海。

走出艾宅,手心汗涔涔的,心里却是无边的快乐。夕阳落在景山后面了,点点灯火似在远方召唤。我说:“查干老师,今天咱们一醉方休!”查干说:“酒鬼!”

再次来到丰收胡同十三号,是1986年的盛夏。这里似乎变得十分眼熟,虽然中间仅来过一次,却常有电话和通信,尽管艾蠹多由高瑛老师代劳。此次造访,除了工作,还有一个心愿,求艾老一幅题词以警策稚嫩的诗情。不敢跟艾老直说,怕就此打住便从此无望,于是窃窃又怯怯地求高瑛老师。哪知高瑛老师揭秘似的冲出书房高喊:“老艾,‘小蒙古’请你题个条幅……”吓出了我一头的汗。足有半分钟,艾老像诵诗般地吐出一句:“我的字又不好,有什么用?”我的心一揪:这下完了。又过了半分钟,“明天来吧!”这一句,像《黎明的通知》一样荡气回肠,人心入肺。心旷神怡,喜出望外,却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不走吧,怎忍心无端侵占先生宝贵的生命;走吧,又怕这突如其来的喜气还未扎下根便急匆匆带走,瞬息挥发掉了怎么办?

“给思想以翅膀”——艾老苍劲的笔触与他的思考一样给人以力量。艾老说,过去我跟你讲诗要表达民声,要跳荡时代脉搏;但诗不是宣言,不是空洞的口号,要有形象,要带着思考飞翔才是……

如获至宝,却误了火车。汗流浃背地追赶下一趟车,向乘务员讲述失去卧铺的缘起与痛苦,却无济于事。恰好车长过来查票,我展开墨宝再陈,那车长居然眼睛一亮,用手摸了摸,验票般地首肯,吩咐乘务员带我到软卧下榻,补张硬卧票即可。哎呀!这可是我至今二十多年旅途经历中最高的一次礼遇了。我坚信,那位情深意长的车长,一定是一位诗人,真的。

又一年春天,葡萄牙文版的《艾青诗选》在澳门举行首发仪式,特邀艾青伉俪剪彩,那时离澳门回归尚有时日。我来到丰收胡同,诗人夫妇正整装待发。艾老西装革履,依旧是当年在法兰西留学或陪聂鲁达在海滨拾贝时的风采,神情却显得有些庄严。艾丹向我讲述办理手续的繁缛与缓慢,艾老接过话茬:“噢,接受别人邀请,到自己的土地上去做一次‘贵宾’……”

凝望着诗人的目光,触电了一样,我真切地感受到艾青不老,他对祖国和人民的挚爱是那样的深,这使我不由得想起他那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诗人自诞生那日起,便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他饱尝了苦难,信念却历久弥坚,使他成为名副其实的“活化石”。艾老不老,激情犹在,是海!

《诗选刊》异军突起,声誉日隆,社会影响、经济效益稳中有升,1987年,发行量已近三万份,人气好旺。来稿、来函,乃至来人源源不断,隔三差五,便有一两位风尘仆仆、衣着不整、面色憔悴、披散着长发的男诗人或削着短发的女诗人,背着行囊骤然降临,勇士一样自报家门:诗人××,徒步考察黄河……长城……造访“驿站”《诗选刊》。像怀揣“鸡毛信”的海娃,历经艰辛终于见到组织,纵情倾诉,望着天花板话语滔滔地颂扬《诗选刊》,讲述一路见闻,尔后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和雁北责无旁贷地掏出散金碎银,精心打点这些踉踉跄跄、同命相连的诗人们,自然也是苦中有乐。

一个月刊两个人办,每每还要招架此等意料之中的“意外”,我们一点也不比徒步考察轻松,甚至有些身心疲惫,却乐此不疲。正喜滋滋谋划着扩版事宜之时,却接到指示:停刊。理由是,刊发的作品多出白区外作者之手。真是晴天霹雳!真是天大的笑话!“选刊”不选区外作者的作品,如何走向全国呢?难道文化还要“自治”吗?那大诗人艾青为什么写《一个黑人姑娘在歌唱》呀,频频出版单田芳的评书也没说内蒙古的事呀,鄂尔多斯羊绒衫还出口卖给外国人穿呢!

秀才遇见了兵有理说不清,说清了人家也不听;胳膊哪能拗过大腿呢,何况连胳膊也不是!

如火如荼的《诗选刊》偃旗息鼓,我们像泄了气的皮球,渔民沉了船篷,骑手胯下没了战马……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一脸沮丧地去见艾老。他问缘由,却不像问询创刊时那般细致了,猜想是怕我太过伤心吧。艾老宽慰说:“不让当勾兑师,索性开酒坊吧,自酿自饮——好好写诗。”

瘪了的茄子又鼓起气来,我借着忧伤和哀怨斗胆说:“艾老,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一定好好写诗!”接着道:“去年您题的那幅字有点儿小,能再给我题幅大的吗?”

“好!”斩钉截铁!艾老真的是救苦救难于水火之中,在无限苦闷时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于是,我有了同一内容的两幅题词——“给思想以翅膀”,这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最后一次见到艾老,是一个冬天的下午,大概在1994年。那时,艾宅已由丰收胡同迁至东四十条。辗转来到诗人舍下,已是傍晚。高瑛老师坐在一个缝纫机似的器物前,脚下滚动着窸窣之声,说是香港某诗人所赠降压之宝。我急问艾老健康状况如何。

“大不如前啦,一会儿一起进餐吧。”高瑛老师无奈地说。

进了餐厅,艾老已端坐在那里,身着灰色中式袄罩,表情凝固,右手轻摇示意我坐下。艾丹说,饭菜简单,你来了加两个,咱们喝点儿酒。我望了一眼艾老,知道如今他是不可以再饮的了。诗人却突然说话:“给我点红酒好吗,丹丹?”“声音弱弱的,似乎有些无助,我心一颤!那餐饭我吃得麻木,不住地望着艾老,心里翻江倒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膛变得圆润了,像温善的慈母,像无邪的孩子。海浪般崛起的头发平息了下来,留下一层泡沫似的银白。宽厚的嘴唇缓缓地嚅动着,像是反刍着岁月。目光全没有了当年的光彩与清澈,却浓缩汇聚了生命的全部。”

餐毕,艾老示意我们先走。我和艾丹在晚霞饱和的庭院里伫立。一会儿,艾老拄着拐杖步履维艰地走出餐厅。斜阳暖暖地落在那张折射着印象派光芒的智慧的额头上。我向他招手,他轻轻地向我挥手。我向他挥手,他再向我挥手,却停住,不走了。我担心天冷风寒别冻坏了老人家,示意目送他走进卧室。他再度挥手。艾丹告诉我:“他不愿熟悉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太坚强,骨折后走路已十分艰难,但一直不肯坐轮椅。”

我的眼睛湿润了。啊,不老的艾青,不老的诗人!

这就是那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在巴黎听到“中国人,你们国家都亡了,还在这里干什么”之后,毅然扔掉画笔拿起枪,让彩虹化作闪电,从胸膛里飞出血丝用呼吸摩擦铜号发出呐喊之声的战士;这就是那个在狱中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写下《大堰河,我的保姆》,澎湃着火热激情的赤子;这就是那个在阴霾密布时戴着“帽子”稳步走在清明的天安门广场上,不畏倒春寒的“右派”斗士;这就是那个沉寂多年后火山一样喷发炽烈情愫写出《鱼化石》《光的赞歌》的伟岸的诗人吗?此刻,他,正礁石般挺立在夕阳的沐浴之中。叱咤风云的诗人,波澜壮阔的诗人,如今,他的身边已是一片平静的海。他的炽热、冷峻、深刻与博大,与海同在。

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东四十条,告别了这镀满余晖的四合院。诗的丰碑耸立在心中。

两年后,我到一家报刊社工作。回想起来,年轻人真的是无知无畏,哪晓得天高地厚啊!艾青那样顶天立地的大师都有无奈的时候,我算什么呢?可就是不服气,不信邪,非要弄出点什么动静来,拣起一个奄奄一息的刊物办不算,还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再开辟两张报纸,披星戴月目不斜视地盯着格子里的墨迹,直看得月冷星稀。

1996年初筹办《内蒙古青年报》,其时艾老已不能动笔,由高瑛老师口头代为祝贺。五月三日,隆重的首发庆典接近尾声时,脚下似有隆隆的雷霆滚动——包头地震了。于是,中午的酒辞中就有了句“青年报创刊引起震动……”聊以自慰。

急匆匆赶赴震中采访,一路颠簸,饥寒交迫。返到家中,新闻联播刚刚结束,爱人静静地说:“艾老去世了,今天。”

本是预料之中的事儿,心血还是潮涌。走到窗前,在五月五日那页日历上写下:“泰斗艾青谢世,当代中国最伟大的诗人。”是的,当之无愧,艾青是最伟大的诗人,在当代。他以啼血的呼唤,记录了风云变幻的历史,又像号角,坚定地表达着人民的心声。他,是诗的化身。为什么这般巧合呢?那位唱着《离骚》投向汨罗的伟大爱国诗人屈原,洗却红尘与屈辱的日子,不也是五月五日么?是农历,在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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