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几天制定了适度规模产销额后,两个事业部发现自己的工人配备不足,就赶紧开始招工,但效果不理想。如果过年一开工就招不到人,那可就麻烦了,因为越往后越难招。
章英叫来了王一平,想了解些具体的情况。
对于招工,王一平也是焦头烂额,他把现状很详细地给章英做了汇报。
“民工荒,不管是普工,还是技工,都缺。”王一平总结说。
曾几何时,“民工潮”成为描述中国农村劳动力城镇流动的专用名词,也伴随着中国的城市化进程而发展。去年,因为金融危机,因为很多家具厂的倒闭和生意惨淡,几乎没发生过用工的问题。但谁知就过了一个春节,“找工难”就变成“招工难”了。
确实,章英也看到网络新闻上大量的关于“民工荒”现象的报道。
有些外地打工的自去年年返乡以来,各地为了稳定农民工就业采取了很多有利措施,比如扶助农民工创业、对农民工进行培训等等,这些措施使得很多外地务工人员在家乡就业了。
就家具行业来说,很多在GD打工的JX人,都选择回了南康,听说南康建了个家具工业园,政策扶持力度很大,去年就有一些积累了资金的JX人回去开厂了,生意很好,他们都有定位为低价,一张椅子,只要赚10就行,一张床,赚100元就卖,所以以其低价格抢占了很多的低档消费。中庭就有几个人春节辞工回南康开厂去了。现在,在中庭的JX赣州人几乎走光了。
“有些企业已经跟GD比较穷的县联系上了,准备批量输送民工”王一平说。
章英没有回应,王一平继续报告,“用工荒为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更应该思考应该如何提高员工的工资待遇,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另外,还要更多的进行技术培训”。
“是啊,”章英想,“企业本身也要反思,为什么招不到工,员工的工资和劳动社会保障,还有其它,到位了吗?”中庭要发展,就必须要有稳定的员工队伍,这样品质才能稳定,管理才会顺畅,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员工是水,企业是鱼啊。但是,这些道理刘老板会理解吗?就算能理解,会执行吗?弄不好到头来发生了什么事,就会怪罪到管理人员的头上。
“其实,中庭这些年建立的用工的诚信口碑还是可以的”,王一平看到章英不说话,便又说,“本来我们企业是可以招到人的,年前就招了些,但过年后很多都没有回来。”
“为什么?”章英抬头看着王一平,问道。
“现在佛山的员工基本上都是JX的,聂总,几个生产主管,还有很多员工,都是亲戚串亲戚,老乡带老乡,在这样的情况下,外面的人是很难招的,就算招进了,想活下来太难了。幸好施奋是HB的,不然就更麻烦了。”王一平很确定地说。
“是吗?”章英问。
“真的,情况就是这样。年前,在搬家前后,我给佛山也招了几十个工人,有技术工,也有普工,但今年几乎一个都没有回来。”王一平看章英有些不信,补允说,“你可以问问施奋,他也知道。”
“那施奋怎么招不到人啊?他不是生产经理吗?”章英反问。
“章总,您不是不知道吧,县官不如现管,施奋虽然是生产经理,但他下边的主管几乎都是跟了聂恒很多年的老员工,几乎个个是从底层工人提拨上来的,聂恒对他们有再造之恩啊,他们能把施奋放在眼里吗?虽然平时他们好像很听话,因为那是他们必须做的工作,但当涉及到用人这种敏感的事时,他们只听聂恒的。”王一平解释着,看来王一平和施奋也在同一条站线了,这样章英就更放心了,“刚开始施奋也想塞几个自己的人进来,但都命不长,被几个主管给搞走了,后来,施奋也就不趟这滩浑水了,只要缺人,就直接向主管下达任务。”
“这样不好啊,这个施奋这样做,对企业不是很负责啊。”章英觉得自己对施奋的沟通太少了,以后得加强些,“王总监,施奋的这种思想你要跟他谈谈,引导一下他,不能这样下去,他可是公司委任的生产经理啊。”
章英事先安排施奋正是因为这种考虑,没想到这个施奋就这么点战斗力,章英有些失望。他知道刘建民安排老陈也是出于这种考虑,但不知道老陈会不会走施奋的老路。章英觉得,改变的速度太慢了,他要想办法快一些。便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说实话,聂恒的山头主义太强了,”王一平不满地投诉,“本来公司确定的是‘组织领导业务’,但每当我安排或过问板式事业部的人事问题时,聂恒就找借口,左一挡右一遮的,那边的人力资源经理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展工作了。”
“你是说,聂恒把你不放在眼里?不配合你的工作?”章英激了一下王一平。本来,章英就想遏制聂恒,但不能太明显,现在他找到机会了,他要利用王一平去开这第一刀,便用激将法推王一平。
“他算什么啊,”王一平显然有些激动了,“不就是多干了几年吗,真是的,我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以为我不知道啊。”
“王总监,你忍让的做法很好,”章英见火候还不够,便又加柴,“但是你的绩效出不来,你怎么办?还有,组织领导业务,公司确定的重大的体制变革,就因为聂恒,你就在佛山推不动了?你怎么出绩效?组织系统还要不要领导业务系统?”
章英一步步的紧逼让王一平乱了方寸,他现在想的就一件事,“这个聂恒,把自己害苦了!”。
“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好好想想,如何在板式事业部推行组织领导业务,”章英见效果出来了,便又换了一种口气,“公司是你坚强的后盾,还有,刘董事长对组织系统也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不要让董事长失望了。”
“好,章总,我向您保证,也向刘董事长保证,一定抓好组织系统。”王一平连连保证。
好,章英整顿内部的第一剑已经祭出,这一剑,他要打乱聂恒处心积虑建立起来的“土山头”。章英知道,换在以前,可能行不通,而现在正好赶上了用工荒,聂恒就没有办法再拒绝了。章英知道,要么不出剑,一出剑就必须致命,他祭出的这把剑,就是“组织领导业务”,而这个剑客,正是王一平。
人多的地方,就是社会,就有斗争,这是避免不了的,企业更加如此。这也是职场规则之一,没有人可以例外。章英要实现他的战略计划,就必须有一支听命于他,执行力强的队伍。而章英的成功,对聂恒未必是好事,所以他未必会真心配合,到时如果出了问题,那章英就会前功尽弃,所以章英必须打掉聂恒的一些筹码,这样聂恒才会一心一意跟着他走。如果聂恒真的一条心,倒是个难得的将才。章英开始筹划,等王一平这一剑完成任务后,他就得跟聂恒谈谈心了,不能让他感觉到是章英在对付他。
“还有,王总监,虽然佛山的员工福利还可以,但是你还要进一步搞得更好些,”章英继续说,“还有东莞的,你找两边的人力资源经理好好商量一下,尽快拿出一个方案。”章英想到,留工人的根本应该是工资和福利,便又补充说,“我们的员工的工资不能比别的厂差,也就是说,中等偏上。但福利一定要高,要比他们都高,这样,才能留得住员工。”
“好的,也就是低工资,高福利?”王一平似懂非懂地回应。
“工资也不能太低,要中等偏上,你先拿方案吧。”章英说,“什么时候可以完成?”章英知道王一平做事比较拖,所以每次安排他的任务,都要附上一个完成的时间期限。
“元宵节之前一定提交”,王一平保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