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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五章

黄鸟哀子车,强埋非天为。

天夺不待老,还能使人悲。

马侯东南秀,鞭策要路驰。

归骨万里州,乃当强壮时。

墓门闭空原,白日无履綦。

苍苍柏与松,浩浩山风吹。

我初羞夷吾,鲍叔亦我知。

终欲往一恸,咏言慰孤嫠。

——王安石《哀贤亭》

从上次赵良嗣出使金国后,徽宗就寝食不安,他怕已经到手的燕云十六州从他手里飞了,日夜盼望着赵良嗣回京复命,连年都没过好。等了几个月,赵良嗣终于谈妥回来,他得到消息,立刻摆驾在城门等候。

赵良嗣到了城门,见徽宗已经在此摆驾等候他,便匍匐跪地,向徽宗叩头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终于等到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连忙说:“爱卿平身!”

赵良嗣说:“谢万岁!”这才平身,慢慢走上前。

徽宗迫不及待的问:“赵爱卿,出使金国的结果如何呀?”

赵良嗣为难起来,出使金国的结果,似有结果,也似没有结果,该如何跟皇上说呢?况且现在人多耳杂,万一说了,还不一定有什么效果,于是说:“请容臣回京再说!”

徽宗也不是笨人,想想也明白了,这次出使金国的结果不妙,他在心里琢磨着,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回到宫中,徽宗在御书房接待赵良嗣,徽宗早已等待不及,赶紧屏退众人,询问出使金国的结果:“赵爱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朕,结果如何?”

赵良嗣皱着眉头,慢吞吞的说:“金主完颜阿骨打态度倨傲,他弟弟完颜杲更是盛气凌人,他们说,将燕京及并管的景、檀、易、涿、蓟、顺六州归还我大宋,不过大宋每年要给金国五十万两岁币,而且还需缴纳一百万贯租金才可赎回燕京!”

徽宗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现在听说能收回燕京及其所并管的州城,十分高兴,说:“还好,只是花点银子,赵爱卿,你做的好,将来朕收复故土,你应当算作首功!”

赵良嗣低下头,说:“臣万分惭愧,金国索要的数目不小,恐怕我大宋难以应付啊!”

徽宗摆了摆手,说:“无妨,钱没有了可以让蔡京想办法,收复故土可是千秋万世之功啊!”

赵良嗣无奈的点了点头:“皇上说的有道理!”

徽宗想了想,说:“事不宜迟,你赶紧再次使金,叫他们及早交出燕京,至于他们所开出的条件,朕都答应。”

赵良嗣连忙行礼:“皇上圣明!臣这就再次出使金国,为皇上讨回燕京!”

赵良嗣走后,徽宗就陷入了沉思,金国要岁币银绢,就是搬空了国库也未必能凑得齐金国要的银两,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蔡京为相,可是如今蔡京已经八十岁了,如何当的了丞相?正犹豫着,梁师成给他端来茶水,见皇上若有所思,便上前问:“皇上为天下担忧,请保重龙体。”

徽宗说:“嗯,梁师成,你帮朕想想,怎样才能让国库充盈呢?”

梁师成想了想,说:“奴才不敢对国事妄加评论。”

徽宗说:“无妨,你说说看。”

梁师成说:“要想充实国库,恐怕只有增加税赋了……”

徽宗点了点头,说:“谁能帮朕增加税赋呢?”

梁师成又想了想,说:“这么重的任务,恐怕只有蔡相爷能做的了。”梁师成跟王黼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怎能让王黼干这么不得人心的事?蔡京与王黼向来不对付,这倒霉的差事,自然是要让蔡京去做。

徽宗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他最担心的:“可是,蔡京现在已经八十岁了,如何还担当的起这等重任啊!”

梁师成眼珠子转了转,说:“皇上有所不知,蔡相爷虽然年老,可神不老,耳不聋眼不花,还能写字呢!况且蔡相爷每次为相,都推行变法,充实了国库,现在这个时候用他,不是正好么?”

徽宗听说蔡京耳不聋眼不花,信以为真:“真的?那朕现在就拟一封圣旨,用蔡京为相!”

梁师成一听徽宗要用蔡京为相,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只是用蔡京提高百姓的税赋,没想到徽宗会重用他,那王黼的位置该怎么办?于是说:“皇上,您用蔡京为相,那王大人他……”

徽宗一边写圣旨,一边说:“王黼啊,他继续为相,朕要让蔡京起领中书、门下、尚书三省,为朕充实国库。”

梁师成一听,蔡京的官比王黼的大,心虚起来,不过脸上还不敢表现,只说:“皇上圣明!”

徽宗写完了圣旨,交予梁师成去宣读,自己想起前几日王黼说他府上有一株千年灵芝,就换了便装去看看。

蔡京年老体衰,每日在府上喝茶读书,从上次方腊之乱,皇上令他致仕之后,他就做好了安度晚年的准备,也不过问政事,每日只是品茶练字,时常参照那本《宣和书谱》,每看到书谱,他就喜不自禁。

这天他正坐在花园品茶,家丁突然来报说梁师成来府上了,他虽老但还不糊涂,知道梁师成是徽宗身边的太监,连忙换了朝服去大厅迎接。

蔡京从后门匆忙赶到厅堂,梁师成已经在那里等着,蔡京连忙行了一礼:“在下行动迟缓,让梁总管等候,多有怠慢,请见谅!”

梁师成呵呵笑道:“相爷不必多礼,我这次来是有要事。”说完正色道:“蔡京接旨!”

蔡京连忙跪下:“臣蔡京接旨!”

梁师成展开圣旨,念道:“蔡京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蔡京统领三司,即刻上任,钦此!”

蔡京听了圣旨,心里高兴,连忙伸出双手:“臣蔡京接旨!”

梁师成笑呵呵的将圣旨放在蔡京手上,说:“恭喜蔡相爷!”

蔡京笑了笑:“多谢梁总管,不如梁总管在寒舍喝了茶再走吧?”

梁师成从没在蔡京府上喝过茶,他们一个是外臣,一个是内臣,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如果让皇上知道内臣、外臣相勾结,一定会龙颜大怒,况且,他们俩本来就不对付。梁师成当然拒绝:“啊,蔡相爷,在下还需回宫复命,就不能在此耽搁了,请蔡相爷见谅!”

蔡京也顺水推舟,本来他也不想让梁师成留下:“那在下就恭送梁总管!”

梁师成心里骂这老糊涂虚情假意、小人得志,就离开了蔡府。

梁师成说是回宫复命,皇帝都不在宫中,他复什么命呀,徽宗已经到了丞相王黼的府上,打扮的微服私访的模样,只带了一个随从。

王黼听说徽宗来了,慌慌忙忙的,穿上朝服出来迎接,还没开口,就被徽宗笑话:“王丞相!你看,朕穿的这么平常,你却穿着朝服,多不般配呀!”

王黼看了看自己的朝服,满脸堆笑的说:“臣知道皇上要来,赶紧换上朝服,怕对皇上不敬啊!”

徽宗哈哈大笑:“朕才不管什么敬不敬的,今天朕只是微服私访,不用这么隆重,你赶紧换上便装,带朕去看看你家的千年灵芝!”

王黼连忙点头:“臣这就去换便服,请皇上进屋稍后!”

过了一会儿,王黼换好衣服,带徽宗游赏他家的花园,花园东南角有棵柳树,因为在角落里,常年阴湿,也是机缘巧合,生了一株灵芝,不过哪有千年那么久,只是这株灵芝长在丞相家,所以是千年的。

徽宗看着这株大灵芝,喜不自胜,伸手摸了摸,硬硬的,怕给碰下来,就不摸了,越看心里越高兴,说:“王丞相,在你院子里生了灵芝,是个好兆头,代表我大宋要立收复故土之伟业,要有国泰民安之清明,这是天意,真是太好了!”

王黼赶紧附和:“皇上所言极是,臣见到这人参,也是为大宋江山社稷而高兴。”他怕徽宗发现自家与梁师成家通的后门,便说:“皇上,臣已命人准备好茶点,请皇上前去享用!”

徽宗正在兴致上,自然不去吃茶点:“王爱卿,朕从没来过这地方,你带朕到处走走吧。”突然发现前面有条小路,细的只能容下一只脚,两旁栽的小树,还种的各种花草,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条路,好在徽宗眼尖,看出是条路,于是说:“王爱卿,带朕到那条路上走走!”

王黼一看,正是通往梁师成家的小路,吓得要死,连忙说:“皇上,哪里有路啊?那只是个小花园,没路可走!”

徽宗笑了笑:“什么没路可走,这条路这么隐蔽,没想到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要是不信有路,朕就走给你看!”说完就带着随从走了那条小路。

王黼十分害怕,赶紧阻止:“皇上保重龙体啊!皇上,千万别乱走!”

徽宗已经走了一半,回头对王黼说:“哎!快过来,这条路能走!”说完又兴致勃勃的向前走去。

王黼当然知道这条路能走,担心徽宗发现那扇门,便跟了过去,走到路的尽头,见徽宗正对着那扇小门发呆,王黼胆战心惊的走上前,不敢言语,徽宗听见他的脚步,说:“门的另一边,是梁师成家吧?”

王黼不敢回答,只是低着头,心“怦怦”的都快跳出来了,这可是内外臣相互勾结的铁证啊,被皇上发现了,恐怕自现在起,他就做不了丞相了!

徽宗叹了口气,说:“朕还有公务在身,今天就不打扰了。”于是甩手原路返回,王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后面。

第二天,徽宗就下诏王黼,让他致仕,从此不许过问政事,并遣散梁师成回乡。

应娇娘的店里生意好转,马上就到科举考试的时候了,全国的考生都会来到京城,应娇娘叫魏狗儿和刘蓉提前做好准备,考生陆陆续续的都到了,刘蓉站在城门口,看着像是考生的,就上前去搭讪:“客官,您来京城赶考吗?住我们客栈吧,应家客栈,全京城最适合读书的客栈,价格便宜呢!”

其实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店小二都聚在城门招揽生意,只是刘蓉是个女的,打扮的并不花枝招展,一般的考生都会和她说上几句,然后就被她带进客栈,生意招揽的比别人快多了,加上应娇娘也同情这些考生,寒窗苦读十几年,为了考取功名,也不愿抬高价钱,价钱让考生满意,来这儿住的人自然多了。还没正式开考,客栈就已经住满了,应娇娘赚了些钱,赶紧将借郭全仁的五百两还上了。

客栈里考生多,吃饭的人也多,不免有些高谈阔论,应娇娘每天坐在柜台前,听了不少事。这一天,两个食客来吃饭喝酒,喝了一点酒,就开始谈论国家大事。

一个人说:“哎,你听说没有啊,金国把大辽国给灭啦,占了燕京不给我大宋,说是要赔款才还回燕京呢!”

另一人说:“哎呀,那岂不是又要增税?如今税赋已经够繁重的了,不能再增了!”

先前那人说:“增加税赋还是小事,我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要蔡京再当丞相呢!”

另一人大惊失色:“什么?让蔡京当丞相?那我们还能活不能活啊!”

这个新闻让应娇娘都有点害怕,蔡京上次做丞相,极力变法,变法就变法吧,他不仅增加了税赋,还铸了新钱,明令禁止使用以前的货币,有不少有钱人家,本来富裕,因蔡京下令使用新钱,手里那些旧钱就成了废物,不能再用了,那时稍微有点钱的都跳河自杀了,以至于汴河里挤满了死尸,应娇娘虽远在青溪,也有类似的经历,那简直就是噩梦,如果蔡京真的会再次拜相,她得多买点黄金了。

这个新闻让店里的食客们也大为惊讶,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真的吗?蔡京又要当丞相?”

“这消息可靠不可靠啊?”

“咱们赶紧把钱都换成黄金吧!”

“是啊,是啊,赶紧去买黄金!”

没想到食客们一哄而散,都跑去郭全仁的金玉堂去买黄金了,应娇娘这回真的着急,追着他们跑出门外:“哎哎!结账,结账啊!”

有人回头抛出一句话来:“老板娘,下回一块儿给了!”

郭全仁的金玉堂门外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大家抢着买黄金,郭全仁早就得到消息,蔡京要统领三司,一早就关门大吉了,外面这些想买黄金的百姓就不断叫骂:“奸商!”

“哼!快开门!开门!”

“一定是官商勾结,郭全仁真是个大奸商!”

郭全仁在楼上听到他们的叫骂,就是不理会,他有的是黄金,这时候才不能卖呢,不管楼下百姓怎么叫骂,他就是不睬,也不开门。

这些人骂了一阵,也都知道郭全仁不会开门,陆陆续续的都散了,唉声叹气的。知道蔡京要当丞相,谁都不肯好好干活,反正赚的钱都会变成废物,那么努力赚钱干嘛呢?一时间,整个街上都变得萧条,人们无精打采的,唯有看见了金银,才跟看见钱似的,买卖了东西,一看到通用的货币或是银票,卖东西的人保证没有好脸色。

客栈里有很多食客,知道蔡京要统领三司,大家都急着把钱都花出去,所以都跑到客栈来吃饭,刘蓉站在客栈门口,无精打采的,今儿个接了好几百个客人,赚的越多,将来赔的也越多,让她怎么能提起精神呢。魏狗儿还是像往常一样乐呵呵的给客人上菜,厨房里,丁厨子忙的满头大汗,他不在乎应娇娘给他发多少银子,只要能收留他就好。

应娇娘见刘蓉无精打采的,叫了声:“刘蓉!干吗这么没精打采的?”

刘蓉受了一惊,回过头来说:“客人越多,赔的就越多,我可不愿客人多。”说着,小嘴儿撅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

应娇娘笑了笑,说:“有生意就做嘛!”

刘蓉说:“可不是这样!郭公子那金玉堂都关门了,看看大街上,只有老板娘你最傻,还在开门做生意!”

应娇娘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算是赔钱,那也是我赔呀,别板着个脸了,赶紧干活儿吧!”

还没等刘蓉答话,童贯就走到客栈门前,他去蔡京府上道喜,恰巧路过应娇娘的客栈,想起日前朱勔说过应娇娘的事,就进来看看,想劝应娇娘回去。

刘蓉见到童贯,觉得他是个大官样,头上戴着一顶纱帽,穿着锦服华袍,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大官,连忙笑盈盈的招呼:“客官,里面请……”

童贯问她:“你们老板娘在吗?”

听他这么问,刘蓉便以为是常客,心里嘀咕着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个人,一边回答:“老板娘在呢,快请进来吧!”

童贯是那么大的官人,怎么会理会这个店小二,也不理她,直接进了店,走到应娇娘的柜台前。

应娇娘见到童贯,紧张的不得了,嘴里打着招呼:“爷爷……快请坐吧……”嘴上说着“快请坐”,眼睛还在寻找空位。

童贯撇了撇嘴,他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孙女安贫乐道,便开门见山的说:“娇儿,跟我回去!”

应娇娘犹豫了一下,说:“我在这儿挺好的,我不想回去。”

童贯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来,说:“不就是一间客栈吗?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下十个八个,你跟我回去,跟着朱勔,有什么福能享完?”

应娇娘低下头,皱了皱眉头,原来还是朱勔让他来的,一想到朱勔,她就厌恶,一点也不像原来那么喜欢了,朱勔挑战了她做人的底线。她想了想,说:“爷爷,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吃苦吃惯了,没有那个富贵命,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叫朱大人再找一个夫人,别再念着我了!”

童贯责备的看着她,压低声音,但很生气的说:“你跟朱勔是皇上下旨御赐婚姻,你不回去,就是抗旨不尊,要杀头的!”

应娇娘反正是不想回去,说:“我不管,就算杀头,也应该杀他的头,若不是他恃强凌弱,我也不会离开他!”

童贯叹了口气:“哎呀,我的孙女!他恃强凌弱,跟你有什么关系嘛!你跟他吃香的喝辣的,他有罪也不能怪到你头上,你为什么这么死脑筋?快跟我回去!”

应娇娘正色道:“不行,我不能与品德败坏的人为伍,更不能嫁给他,上次方腊之乱,我也差点没命,我不能跟他提心吊胆,您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他的吗?都说他是国家的盗贼,贪占百姓的财产,蒙蔽圣聪……”

童贯跟朱勔比,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听到这样的话,赶紧喝道:“住口!”吓得应娇娘赶紧闭嘴,童贯知道自己失态,也劝说不了,便说:“不回去就算了,以后也常去太师府看看,我年纪大了,又没有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孙女,常去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吧!”

应娇娘也挺受感动,说道:“爷爷……”

童贯失望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道别,离开了客栈。

童贯回府后,告诉朱勔他今天去劝说娇娘的结果:“朱大人,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朱勔愣了一下,说:“我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就是对那魏狗儿不肯死心!”

童贯说:“不关魏狗儿的事,是她自己不肯回来。”

朱勔就是认定了是魏狗儿抢了他的娇娘,说:“要不是魏狗儿,她一准儿能回来!”

童贯摇了摇头,说:“朱大人,女人多得是,娇儿走了,您就接着续弦,就算娶上十个八个也不成问题呀!”

这哪里是女人的问题,这是面子上的大事,堂堂应奉局的总管事,居然让一个小小的魏狗儿抢了女人,这损的是多大的面子?他若不讨回这个面子,从此就不姓朱!

这天晚上,应家客栈打烊后,几个人一起吃过饭,应娇娘和魏狗儿就到后院睡觉去了,刘蓉一个人在客栈的楼下睡觉,丁厨子收拾完碗筷,也回后院厨房旁边睡觉了。

过了一个时辰,大家都已经呼呼大睡,四个蒙面人从后院的墙上跳进院里,互相使了眼色,蹑手蹑脚的靠近应娇娘的房间,捅破窗户纸,往里面吹迷烟。

捅破窗户纸的一刹那,应娇娘被惊醒,她对这类声音尤其敏感,知道外面有人,便轻轻下床,从墙上摘下宝剑,刚把剑拔出鞘,就闻到迷香,觉得迷迷糊糊,她赶紧屏住呼吸,可是没用,她已经昏昏欲睡了,最后还是没坚持住,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

外面那四个蒙面人听见应娇娘倒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推门进去,留了一人在外面放风。不一会儿,进去的三人出来,前两人分别扛着应娇娘、魏狗儿,后一个抱着孩子,几个人鬼鬼祟祟,害怕被人看到。

正巧,刘蓉每天晚上都起夜,正好今天起夜就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尿也被憋了回去,大喝一声:“什么人!”说完就要上前,几个蒙面人受了一惊,连忙翻墙逃走。

刘蓉心里纳闷,什么人这么好身手,她只穿着贴身的睡衣,也一跃翻墙跟上他们。

那几个蒙面人走了没多远,就有一辆马车接应,刘蓉看见马车的影子,知道他们不可能出城,因为现在城门都关了,后悔没骑马出来,只好加快脚步,希望能追上。马车上的人知道刘蓉在后面追赶,也快马加鞭,刘蓉没跟上,马车就这么一点点在她面前消失了,她跑的满头大汗,眼看着马车消失,却无能为力,气喘吁吁的停在原地,骂了自己一句:“真没用!”突然看见旁边有座阁楼,她想起马车上好像有挂灯笼,便飞快的登上阁楼,朝刚才马车走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盏灯在移动,马车走了没多远,又不见了,刘蓉记下那个位置,下了阁楼,往那个方向跑,跑到那儿时,马车早已不见,她仔细一瞧,正是朱府的后门,朱勔在京城也有一个府邸,这正是朱勔的家!

这可让刘蓉犯了难,原来是朱勔,他权势熏天,她怎么能进去呢?单靠她一人是肯定不行的,不如回去跟厨子商量再做打算。想到这儿,她加快脚步,赶回客栈,到后院敲丁厨子的门,叫道:“丁厨子!丁厨子!快起来!”

丁厨子睡的正香,被刘蓉叫醒,知道有事,便睡眼惺忪的起来打开门,问道:“什么事啊?”

刘蓉见他睡眼惺忪,就拍了他脑袋一下,这一拍把丁厨子给拍醒了,丁厨子瞪着两只圆眼,大声问:“啊!什么事?”

刘蓉赶紧说:“老板娘和老板都被抓走啦!快想想办法!”

丁厨子大吃一惊:“什么?!被谁抓走了?”

刘蓉说:“应该是朱勔,我一直跟到他家后门!”

丁厨子恍然大悟,说:“原来是他,魏狗儿恐怕凶多吉少了!”

刘蓉感到奇怪,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丁厨子就把应娇娘和朱勔的关系讲给了刘蓉听,刘蓉听罢,也叹道:“原来如此!”可是,老板娘毕竟被朱勔抓走了,便又问丁厨子:“我们该怎么办?”

丁厨子想了想,他也没有办法,突然想到一个人来,便说:“不如去找梁红玉,她跟老板娘姐妹相称,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事不宜迟,也顾不上三四更时分,刘蓉赶紧回房穿了件外衣,就和丁厨子两人一块儿去找梁红玉。

韩世忠此时正在山东征剿乱匪,梁红玉独自在家。刘蓉敲了半天的门,总算被韩勇给听到,出来开门,刘蓉听见有人开门,大叫道:“快点!快啊!”

韩勇开了门,打了个哈欠,问:“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刘蓉心急,说:“老板娘被人抓走啦!我来找梁红玉,请她帮我们想想办法!”

红玉早已被这敲门声惊醒,此时穿好了衣服,已走到院中,听见刘蓉叫自己的名字,便问:“什么事啊?”

刘蓉急忙走进院中,说:“红玉姐姐,快帮我想想办法吧!老板娘和老板被朱勔抓走了,怎么办啊?”

红玉先是一惊,她知道应娇娘跟朱勔的关系,想想也不惊讶了,只是,朱府守卫森严,自从上次方腊之乱,朱勔就增加了守卫,皇上还下旨允许朱勔拥有五千侍卫,要想从朱勔手中救走应娇娘和魏狗儿,无异于虎口夺食,可怎么办呢?

朱府设有一个地牢,凡是不听话的侍从犯了错,就都在这地牢里关着,还有专人负责用刑,地牢里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应娇娘觉得浑身一激灵,就醒来了,醒来才发现,自己是被凉水冲醒的,而且自己已经被绑在凳子上,她眨了眨眼睛,发现朱勔正朝着她冷笑,再一瞧,朱勔身后,老虎凳上绑着魏狗儿,一人手里拎着鞭子,跃跃欲试。应娇娘再环视一周,没找到孩子,便问:“朱勔,你把孩子藏到哪儿去了?”

朱勔哈哈大笑,说:“那是我的女儿,我想让她在哪儿,她就应该在哪儿。”

应娇娘瞪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朱勔冷笑一声,瞥了一眼身后的魏狗儿,对应娇娘说:“娇儿,呵呵,你不是喜欢魏狗儿吗?我今天就想瞧瞧,你到底喜欢他哪儿!”说完,对一旁拎鞭子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对着魏狗儿就是一顿暴抽,打的魏狗儿“哇哇”大叫,疼痛难忍,应娇娘看魏狗儿身上的皮肉都开了,于心不忍,喝道:“够了!当初你为了讨我欢心,痛打了他一顿,如今又为了奚落我,鞭打他皮开肉绽,你想要我怎样?请冲着我来,不要折磨他!”

朱勔觉得应娇娘这番话是因她不忍心看魏狗儿遭到毒打,是爱护魏狗儿,心里的醋坛子彻底被打翻,半阴不阳的说:“我就是要你看着他被毒打,哼!我还要你看着他被我折磨致死,看看到底谁有本事!”说完又下令:“继续打!”

鞭子噼里啪啦的抽向魏狗儿,魏狗儿痛苦的大叫:“朱勔,你不得好死!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朱勔被骂的生气,说道:“哼!你做鬼,做鬼也要有本事!我就等着你做鬼,看你能把我怎样!”

应娇娘眼看着魏狗儿遭受毒打,却无能为力,只好撇过头来不看魏狗儿,可那惨叫声、叫骂声听得她难受,她得想办法,带着魏狗儿逃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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