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大长老,您这是做什么?”玉潇然面色一变,抬手去扶躬身而下的大长老。
“老朽有眼无珠,总是不信大祭司为何会说你们是我族的贵人,却不料原来你们……”须发皆白的大长老语无伦次,缓缓起身,而后对着进来那人面带喜色道,“快,快前面带路,去阿大家看看!”
“是是是!”那人略一躬身,前方带路去了。
玉潇然嘴角含笑,颇感无奈,摇了摇头,促狭地看着青谨:“想不到,咱家师父的名号,竟然比皇上还要管用,嘻嘻……以后行走江湖,就用师父的名号打头阵,一定吃得开!”
“你若不怕师父,你就用吧!”青谨斜了一眼玉潇然,讥笑道。
玉潇然浑身一抖,想起师父狐狸般的笑容,轻轻地咳了一声,转过头去。
“难得堂堂天不怕地不怕的玉潇然会对一个人闻名变色,看来有机会,我一定要拜访下这位前辈!”戏谑的轻笑自身后传入她的耳中。
她撇了撇嘴,想起自认识他以来的种种,冷声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想不到还有甘于人后的时候!”
“然儿的意思,你也怕我了?”身侧突然响起异动,龙延拓已然靠近,轻柔的鼻息在她耳际撩拨成风。
玉潇然顿时如临大敌般跳到青谨身后,双目圆睁,上上下下打量了他挺拔却又风姿万千的身影,再看看那细长的眉眼,以及轻薄的红帐之内若隐若现的如珍贝般的玉齿:“做……做什么又靠这近!谁怕你了,就您这娇滴滴的模样,我会怕你!”
龙延拓一声轻笑,紫色衣袍上刹那间的涟漪四起,仿佛层层叠叠的山峦之上起伏的曦光,他身姿摇曳缓缓向前走去,留下一地乍泄的流光。
“师姐,你把我的衣服抓破了!”青谨急不可耐地扯掉手臂上的爪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皱着眉头走开。
玉潇然毫不在乎拍了拍手,撇了撇嘴看着向前的身影,极为不屑:“不就是件衣服嘛!什么稀罕玩意儿!哼!”
“玉姐姐,你刚刚在怕什么啊?”瑜罗突兀地站在玉潇然身侧,闪着晶亮晶亮的大眼睛疑惑道。
她身形一顿,继而笑着抚上单纯少女的头顶,义正言辞道:“怕?我告诉你啊,姐姐长这么大,从来不知什么叫怕字!记住了吗?”
“哦!”瑜罗点了点头,却在低首之际不屑地撇了撇嘴,抬脚跟在人群身后。
玉潇然:“你!”
苗族未来的大祭司万众瞩目,而南疆之人又十分团结,所以玉潇然几人赶到的时候,阿大家已经围了不少人,见了几人过来,纷纷焦急道:“大长老,您可来了,阿大媳妇她……”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我请来了中原的大夫,让他试试吧!”大长老看了眼青谨道。
大长老的话,让四周的族人一愣,随即人群中有人道:“大长老,怎么能让外族惹插足我族的事呢?”
“是啊,而且还是个孩子……”
“就是啊,这屋里的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大祭司啊……”
“都住口!”瑜罗上前一步,一声凌厉的大喝,面色沉重,“你们再耽搁,那便是一分希望也没有了!”
这声凌厉的大喝顿时让人群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那瘦小的身影,似被这气势所震,须臾之后人群才缓过神来:“原来是族长啊……”
“什么族长,不就是个整天爱闹事的小丫头!”
“就是,这会不知道又出什么鬼主意呢!”
“这可不行,平日里她胡作非为也就算了,如今关乎到咱们南疆的大祭司,怎么能让她在这里胡来!”
“听说啊,她和这几个中原人走得很近,说不定几个人一伙正在出什么鬼点子呢!”
瑜罗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正欲开口,肩头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玉潇然俯身低声道:“瑜罗,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要知道,你的族人还不相信你,你不能反驳他们,因为你过去,的确是一个不称职的族长,那些来自他们的怨恨和不屑,你都要承担,这是你无法逃避的现实,你要学会接受!”
她知道她说这些,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少女来说,有些残忍,但是,她必须要让她认清现实,她也必须要她学会,怎样去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哪怕那些曾经,之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情有可原的,但之于一个族长,是非公道,却在人心。
并且,她相信瑜罗。
果不其然,瑜罗面上的怒气渐渐散去,黯然之色划过眼底之后,她抿了抿双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都不要争了!”大长老在族中还是颇有威信的,他略一开口,嘈杂的仁顿安静了下来,“你们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人命关天的大事,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希望,这几位贵客,是我请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
“这……”人群面面相觑,大长老身居长老会之首,又德高望重,众人虽有疑虑,却也不得不缄口不言。
“哈哈……”一声大笑由远及近传来,随即几人自人群中走来,当先一人玉潇然倒是见过,那日在茶楼之上远远看见过的大个子。
大长老面色一变,沉声道:“羲和族长,此时不是应该避嫌吗?”
那大个子面色不变,眼光却在触及瑜罗之际一顿,随即不动声色与之拉开了些距离,显然是对其有些忌惮,清了清嗓子才道:“是,这里有人分娩在即,我的确是不改来此,可我听说有人想让外部之人插手南疆之事,所以,不得不来提醒贵族一句,可别忘了规矩!”
大长老哼了一声,面上一沉:“羲和族长这是什么话,医者父母心,这位公子是个大夫,老朽只是请来救人,难道,这也坏了规矩?”
“那倒不是!”大个子面不改色道,“若真是救人也就罢了,只是,在南疆特殊时期,这几人出现在这里,难保会有什么企图,我也是为了南疆的安定着想罢了!又或者是,大长老请这几人来,原本就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