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机一跃,便已至狼王身侧,抬手便是一剑,但是,狼王不愧是狼王,早已注意到神兵之利的它身势快如闪电,丝毫不输于玉潇然,轻轻松松便躲开了这一剑。
强者与强者的对峙,群狼虎视眈眈嗷嗷示威,并不上前,这是独属于狼王的尊严。
狼王仰首长啸一声,四周狼群立刻遥相呼应,为之助威。
玉潇然看了一眼滴血的左臂,怕是废了,她目光冰冷,紧紧盯着狼王,等待它迎面扑来。
狼王长嚎已毕,泛着绿光的双目藏着疯狂之色盯着她,她料定它必然是受人所控而致使,心下便更打定主意要杀了这狼王。
只见狼王身如闪电向她扑来,她仰身掠地而过之后便惊地而起,对着那狼王便单手一剑,狼王虽扑身而去,但仿佛是察觉背后有危险似的,身形一闪,便只被险险削去了一半的狼尾。
狼王立刻转身,怒吼一声,狼群立刻跃跃欲试,却又被狼王一声怒吼沉寂下去。
一招相比,已见高下,但属于狼王的骄傲,却不允许其它同伴相助,玉潇然见此,心中却并无喜色,如此看来,那待狼王一死,余下狼群只怕愈发猖狂。
时间却不允许她迟疑,她别无选择,狼王已经扑面而来,到底是畜生,尽管是群狼之首,但智慧到底是不敌人的,玉潇然对着这攻势险险躲开,那狼王便得意一声嚎叫。
如此一来,双方已成对峙之势。
她不敢贸然杀掉狼王,唯恐狼群发狂,便只在你攻我躲之间僵持了许久。
突然间,狼王的动作微微一顿,玉潇然注意到,它绿色的光芒中的红色渐渐褪去,心生疑惑,侧耳倾听,不知何时,异样的声响已经销声匿迹。
只见那狼王眼中绿光渐渐清晰之后,便是诧异地看一眼四周,而后又后仰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尾巴,不明就里的它瞬间将这一切归咎于面前这人,獠牙外露,以更加猛烈之势扑来。
玉潇然苦笑一声,如今非杀不可了!
这一攻一击之间,狼王便瞬间知道了面前这看似孱弱的人类似乎十分难缠,否则也不会让它的大腿之处鲜血淋淋。
玉潇然了然,清醒后的狼王愈发敏捷聪慧,自己方才那一剑,本该削掉它整个后腿,却不料被它一缩只擦伤了而已。
狼王双目圆争,露出森森獠牙的口中不断发出怒吼之声,却只在原地打转,伺机而动。
一人一狼僵持不下。
玉潇然咬了咬牙,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衣袖脚踝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她并非杀不了它,只是怕激怒狼群而已,只得循序渐进。
“我的然儿,怎么能被一群畜生所欺负!”
漫不经心却势卷风雪的声音从天际悠然而生,仿佛春风扶软撩拨人心般荡漾,又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突兀炸起,让雪地中僵持的人和狼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人携一身风雪而来,紫袍妖娆迎风而舞,墨发犹如漫天洁白积雪之中绝美的点缀,面如妖生一般贯绝于天地,风姿犹如天神临世一般优雅张扬,邪肆的眉眼胜似银河交接弯月一般绝尘俗世,他犹如劈开天地黑幕的一道霓虹,刹那间滋生出扫除冰雪严寒的温暖光辉,令这整个天下的所有美好都刹那间黯然失色,令这犹如修罗地狱一般铺满血液残尸腥臭的地方遍地生花。
斯人一现,横生天地,气吞山河,所到之处,鬼神退避三舍。
群狼虽是畜生,但也能聪气息识得强弱,纷纷慌乱后退几步。
那人唇边的浅笑如梨,化作了满身鲜血女子心中的一方最为柔软的洞天福地,她的心为之到来而欢呼雀跃,她的眉眼,因为他的身影而瞬间温软,她唇畔,想要随之一起翘起一抹绝世的风华。
如梦似幻,今夕何夕。
天已经亮了。
她趁天地沉迷于这惊世苍阑,率先惊起,一剑利落地砍掉狼王的脑袋,血液飞溅。
“啧啧……真是大煞风景!”那人低声唏嘘,似是十分惋惜,妖娆的身影却又在刹那间便已站到了她的身侧,慢条斯理接过她手中的长剑,幽幽道,“如此血腥暴力的事情,还是需我来!”
他看也不看,反手一剑,身后便传来“扑通扑通”落地的声音,他单手扶上她的肩头,她便觉体内衰竭的真气犹如长江之水一般绵绵不绝地回生。
他持剑的姿势优雅绝美,他舞动的广袖仿佛能包揽日月银辉,她第一次见他舞剑,只觉这人一动一静便风姿万千,令人移不开视线,他仿佛不是在杀戮,而是正在淡然地修花剪木,临风作画,盈盈不得语,但却百态风流。
只待那人摸到她的手臂,但却浑身轻轻一震,本是漫不经心的神情和动作刹那间冻结,带着她轻轻一动,便已离开原地,他持剑的手对着那原地轻轻一挥,便已血花四溅。
她轻声哂笑,所有紧绷的神经在刹那间酥软下去:“能让雷打不动的太子殿下心神不定,倒也是件津津乐道的事!”
来人,天行太子殿下龙延拓。
他带着她翩然而动宛若无物,一边躲避着狼群的侵袭一边向后退去,听着她飘渺如烟的虚弱声音,狠狠道:“闭嘴,不许说话!”
他声冷三分,但却有无边情意如春风入户一般撩过心扉,她轻轻一笑,头一偏,昏了过去……
巨大精致的红漆檀木雕刻的大床之上,金丝线绣面的锦被之中,沉睡的绝色红颜头搁玉枕之上,精致的五官仿佛天公巧夺一般贯绝天下,宽敞华丽的宫殿内香烟袅袅,香气传入床上紧皱秀眉的女子鼻息之中,让之渐渐舒展开来,面目渐显安宁平和之色,屋内印着海棠春睡的精致花瓶中,一株异常妖娆的红梅傲然绽放,轻纱罗帐宛若无物,这一切的华丽,却丝毫不显屋子的主人太过奢糜迂腐,反而处处精细,让人有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但,仙境有仙子,并非奇事,也就罢了,最令人为之惊叹便是那锦锻床塌边缘凝神垂首相望的男子,他目光专注柔软,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仅仅一个侧脸,便仿佛连绵起伏的雪山那般苍劲绝美,他颀长的紫色身形隐在错落有致的罗帐之间,仿佛一副旖旎锦绣的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