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托里木盈盈一笑,似是十分满意。
“殿下不是以为就这么简单吧!”她目光灼灼,话里有话,如果龙延拓在这里,他就会发现,这种目光,与当日他在致远山庄所见玉潇然敲诈庄主的目光大同小异,一般这个时候,便是玉姑娘出手反击的时候了。
托里木微微一愣,而后幽幽道:“公主有何高见?”
“殿下知道,永宁现派兵马四十万,而我,只有二十万兵马可以调动,而且四十万,只是永宁一部分兵力!”玉潇然看着托里木,笑得十分灿烂。
托里木目光闪了闪:“你是想借兵?”
“不错,不多,就十万!”玉潇然大言不惭。
“凭什么?”托里木又倒了一杯酒开始细细品尝。
“凭我开出的条件,除此之外,我再加上一条,将来我若拿下永宁,我国与贵国不仅会通商,本宫更会每年派人来贵国传授中原文化!”玉潇然面色不改。
“就这些,长安帝,也依旧能够应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托里木微微摇了摇酒杯,俊朗的五官在最后一抹斜阳之下镀上额神秘的色彩。
“长安帝的确可以应你!”玉潇然似乎是吃定了他一般,面上丝毫不见紧张之色,“但是怀然的芳草过于鲜美,实在是不适合做战场,那里,或许就是贵国的发家之地了!”
任何国家的君主,自然是不愿自己国家成为承受战争的地方,不仅劳民伤财,更会引起国内****和不安,钰经若是跟赫连明联手出兵,玉潇然这二十万大军必定要折回怀然镇守,如此一来,战争便只会在怀然郡兴起。
而玉潇然之所以爽快地答应将怀然郡割让给钰经,其原因有三,一是解决边防战事好一心挥兵永宁,二便是自北牧占领怀然划之为郡以后,不仅要派兵再次驻扎不说,更与怀然本土牧民矛盾加深,北牧国土广袤并不缺乏这样适于游牧民族放牧的地方,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钰经,不仅让之安安分分守在怀然,更是为自己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
“哈哈哈!”托里木突然一阵好爽大笑,而后目光灼灼看向她,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之色,“你啊你啊,果然不愧是声名鹊起的赫连捧月,真是最懂得揣摩人的心思,本王的心思都被你猜个通透,看来今日真是败在你手上了!”
“哪里,是殿下故意让着本宫罢了!”玉潇然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是答应了,“那好,如今本宫就妄自托大,今日便与三殿下缔结盟约!”
二人各自解决了心头一大难题,心中必然又十分畅怀,拿来纸笔写下盟约之后,才开始真正地开怀畅饮,玉潇然看着远处渐起的阑珊灯火,拿起酒杯豪爽一笑:“殿下,明日一别,但不知后会何期,本宫现祝你早日圆你抱负,笑望江山!”
“借公主吉言!”托里木似有几分醉意,拿着被子一饮而尽,而后趴在桌上不起,似是已经醉了。
“殿下,殿下!”玉潇然拿着酒杯唤了两声,却是没有人相应,她摇了摇头双眼迷离,似也有几分醉意,一边起身跌跌撞撞向楼梯口走去,一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草原长大的人不是很能喝吗,怎么就这么一点就已经醉了,真是叫人失望!”
她一路跌跌撞撞向下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处,夜风吹过,趴在桌案上的男子慢慢抬起头,眼底神色未明,笑容带几分苦涩。
“殿下!”黑暗处传来恭敬的声音,随即走出求戈的身影来,微微侧首看了看楼下不远处道路上有些蹒跚的单薄身影。
那人正了正身子,面上却是没有丝毫醉意,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细细品尝之后道:“求戈,这酒真的很烈,你来尝一尝!”
“殿下……”求戈疑惑看着自顾自喝酒那人,似有不忍,“您为何……”
“该走的终究是要走,强留无用,更何况是如她那般随性倨傲的女子,只怕是更不会为人所左右!”细细品酒的托里木似是一声无奈叹息,却最终被掩进了浅浅的酒香之中。
“属下不明白!”求戈小声嘟哝了一声,而后坐了下来,开始细细品尝桌上的美酒。
“你不是不明白,是你还没有遇到可以让你动心那人!”他轻轻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目光开始渐渐变得柔软无比。
“是!”求戈恭敬应道。
“你吩咐下去,今晚若是看到有人出府,不必声张,任他们离去就是了!”托里木声音中神色未明,而后似是自嘲一声,“看我,真是多心了,她若真有心隐藏行迹,又岂是那些人可以察觉得,算了,还是不必了吧!”
他声音喃喃,渐渐被吞没于晚风之间。
半夜三更,王府中果然有四道身影轻车熟路地绕过各处机关暗卫,悄无声息地向院方飞速疾驰而去。
黑夜之中悄无声息离去的四人,自然是不辞而别的玉潇然四人。
玉潇然看一眼神色未明的塔雅思,心中微微升起愧疚之意:“塔雅思,不如你留在这了歇息几日,我让慎留下陪你!”
签下合约之后,玉潇然倒不是怕托里木反悔,而是当晚吃饭托里木所说的话,除却正事,她便不知怎样去面对他的,而且北牧那边也是事态紧急,俾朴关万事俱备,就只待自己回去了,她思量良久,还是决定不辞而别,只一纸留书放在了屋内。
当时自己便有意让塔雅思在这里,毕竟这里不仅是她的故国,还是她的家,如此就让她离去,想必她心中也不好受。
但是,塔雅思态度坚决,她也无法决其心意,如今再看,只怕是塔雅思心中不是一般的难受。
塔雅思却是摇了摇头:“玉姐姐,还是赶路吧!我说过,要与你并肩作战的,我相信哥哥会明白我的!”
玉潇然见她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岔开话题,一路给她讲着自己在离开北牧之后所遇到的各种事迹,不多时便将之面上的阴云驱散,问题也愈发多了起来,弄到最后,玉姑娘不禁又哀嚎起来,都怪自己一时心大意,竟忘了面前这个女子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话唠,但事已至此,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一边赶路一边给好奇心很重的公主殿下声情并茂地讲述各种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