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竹屋是找不到什么特别之处了!”慕容修文面色平静,倒是看不出什么。
玉潇然失望而出,本以为可以借着禁地找到关于九浮楼一些信息,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可到头来禁地竟是九浮楼先祖的忙里偷闲的清静之地,既然是清静之地,那自然便是没有什么秘密了,她失神一般拂去石凳之上的厚厚灰尘坐了下去,撑着头随意地看向崖壁凝眉深思。
突然间,她有几分欣喜抬首道:“慕容大哥,你看那边的崖壁!”
慕容修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凝神许久,亦是欣喜道:“崖壁中有乾坤!”
玉潇然猛然起身,一边走一边兴奋道:“差点被这九浮楼的先人诓了去,若不是那崖壁处细微的划痕,我倒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慕容修文也随之走去,在崖壁之上敲了敲:“果然是空的!这九浮楼的先祖,真是匠心独运,胆大心细,这密室之门设计之巧妙,犹如浑然天成,谁能想到,有人会将密室之门设在寸草不生且光滑平整的崖壁之上呢?”
一般人设密室门,要么隐秘让人难以寻到,要么用一些自然之物作为遮掩,而这光滑平整浑然天成的崖壁,谁能想到有人会设一个暗门在此处,而且,这竹屋石凳一般的风雅之地,只会让人心神懒散卸下防备,让人误以为这本就是一方简单的天地,若非玉潇然无意间侧首看到,只怕两人也要无功而返了。
“只是,门虽找到了,可这机关又在哪呢?”玉潇然皱着眉头思索,四下看了看坦坦荡荡的山谷。
慕容修文沉默不语,良久之后,两人双目一亮,欣喜对望一眼:“里侧!”
玉潇然笑了笑:“崖壁如此光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机关所在,所以暗锁,一定在山崖内,只要震动崖壁,触碰机关,定可打开密室的门!”
“潇然,你退后一步,我来试试!”慕容修文手腕虚抬,掌间隐隐泛出青色的光芒,轻轻一掌,按向了崖壁,不断变换着手间的力道,一刻钟之后,光滑的崖壁,终于传来了轻微的异响声,他后退一步,护在玉潇然身前,“小心!”
他话音刚落,崖壁便犹如开天辟地一般裂开一道缝,渐渐地,现出一道拱门来,缓缓打开,巨石做成的门,在崖壁之上缓缓打开,却丝毫察觉不出四周的晃动,可见其制作之巧妙。
两人面上一喜,待大门敞开片刻觉得无恙方小心翼翼走进门去,进门之后一间石室,石室因为常年密封而纤尘不染,一颗颗精致的夜明珠将石室之内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把精致的古琴放在案几之上,慕容修文对着玉潇然道:“看这石室之中,没有任何机关陷阱,是一片安宁祥和之地,这九浮楼的先祖,费尽心思弄出这一方密室,真是令人有些捉摸不透!你单看这琴,竟然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至宝伏羲琴。”
“的确是价值连城的至宝,只可惜,也不知被埋没这暗无天日的石室多少年了!”玉潇然接过话来唏嘘道,抬首看了看石室的内门,“看来这石室狭长,也不知尽头在哪里!”
慕容修文十分爱惜得抚一把伏羲琴,曲水流觞一般的音律便从他指尖流出,他笑了笑:“走吧,去里面看看!”
“你若真舍不得这琴,大可将之带上!”玉潇然偏首,目光游离在他与古琴之间,擅音律者爱琴,她自然看到了慕容修文的眼底在看到伏羲琴那一刻划过的喜爱与愉悦。
“君子不夺人所好,即便主人已经逝去,那也是别人的东西!”慕容修文收回手去,向着室内走去,头也不回。
玉潇然却折了回来,抱起案几上的伏羲琴塞入他的怀中,无奈道:“我说你啊,就是穷讲究!这家主人都死了几百年了,好琴也是需要有人时常爱抚的,你对这至宝视而不见,岂不是如同君主埋没了良才!再者说了,这家主人若是真的爱琴,那便必然欣喜于它落入一个懂琴的人的手中!我可不讲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拿着,当是我送给你的!”
她把古琴塞入慕容修文手中,而后头也不回地向内室走去,丝毫未曾发觉,身后那人眼底的氤氲雾气翻滚不停,良久之后,她才意识到身后之人未动,转过头道:“怎么不走啊?是否觉得拿了别人的东西心中过意不去,你不要过意不去,要拿也是我拿的,你……”
“潇然!”慕容修文抱着怀中的古琴,抬起头来看她,眼中满是笑意,“理所当然拿别人东西再送人的,只怕也只有你了!不过,你能送我东西,我很欢喜!”
她身形一顿,这才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收敛了眸中的情愫,沉吟了片刻才道:“走吧!”
慕容修文神色未明,而后反手一转,便将古琴扣在背后系上,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深入,走了许久,突然齐齐顿了脚步,不可思议地对望了一眼,再次看向面前的宽大石室,一尊绝美的女子雕像立于石室中央,那女子形容淡雅,五官精致且栩栩如生,若非没有一丝气息,二人恐怕要以为真人在前,再仔细看去,这女子眉宇间隐约有种桀骜不驯的睥睨风华,虽然美丽不可方物,但却让人心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可见雕刻者不仅心灵手巧,更是对所雕刻的塑像有着无法言喻的情义。
但是,最令二人惊讶的并非是这女子雕像是何等的风华盖世,而是这女子的容颜与形态,与玉潇然是分毫不差的。
慕容修文顿了顿,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玉潇然:“看来你与这雕像之人,颇有渊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玉潇然喃喃低吟,看着这尊雕像,莫名地,就落下泪来,而后叹息一声,“九浮楼先祖,必是一个痴情人!”
慕容修文收回目光,眼底波光明灭,幽幽道:“痴情又如何,还不是要将所有情义埋藏于深山谷底,不得见人!”
“慕容大哥,我们是不是亵渎这里的美好与清静!”玉潇然偏首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突然间有些后悔私自擅入禁地,不但没有发现什么,她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在偷窥别人单纯的隐私一般,她虽非正人君子,但此刻却心生无限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