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凌云纳闷,“不知前辈要与凌云做何交易?凌云自忖没有值得前辈青睐之物!”
“呵呵!”药神捻着白胡子,笑得像一只老狐狸,“少侠本身便让人倾慕啊!”
被药神满含深意的眼神扫过,凌云直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瞪起双目,“凌云不明前辈意思!”
“很简单,一人换一人!”药神收起笑容,一指脚下俯在莲台上,毫无声息的东寰,“以她之命,换凌云少侠岐山一游!”
“呵呵。”凌云轻笑,“凌云原本就会去岐山造访!若是前辈能出手解救我这师侄,我凌云倒是欠前辈一个天大情分!”
“好!少侠痛快!”药神击掌笑道:“我这一生向来不愿倚势凌人,少侠既然肯答应这个交易,那老儿我说不得要治好你这师侄!”
“若果真能医好我这师侄,凌云感前辈大恩!”凌云一听暗喜,曾听风神说,其师尊药神,医术冠绝岭南!若真出手,说不定东寰真能大好!
两人正在交谈,空中忽然光华连闪,一银一白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精灵泉旁!
“师尊?!”凌云一看,惊喜道。
来人正是暴髯客风千回与清歌。
“师叔,师兄!”青云见了两人也是惊喜,风千回自不必说,便是这清歌师兄,算起来也是数年未见了,如今一同前来,对上这岐山药神,自己也多了几分底气。
“药神前辈为了我一年轻弟子,亲自屈驾降临我仙羽,是欺我仙羽无人么?!”风千回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如今即使是对面天帝,也没什么好语气。
“欺?!千回怎会用这欺字?!想我药神..”药神一听风千回所言,似乎极其不喜,又开始了碎碎念。
“堂堂天帝,有事没事跑人家坐着!这不是欺负是什么?!”姬时宇继续躲在凌云身后,不住嘀咕。
凌云前面听着药神碎碎念,后方听着姬时宇牢骚满腹,直觉耳旁有两只苍蝇嗡鸣不绝,一时之间竟有些水深火热的感觉。
“咦?!这位兄弟风姿不凡,灵秀内蕴!以前怎么没见过?!“清歌对白发苍苍的药神不感兴趣,一眼看到凌云,热切的凑上来。
”哈哈!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人!”风千回大笑着走过来,对凌云道:“来,我为你介绍!这位清歌,我二师兄的徒弟!快叫师兄!”
“师兄?!”凌云连忙施礼。
“这位凌云,是我新收的弟子!”风千回站在两人当中,面有得色。
“哦?!”清歌双目一亮,“师叔何时收了这么一位好徒弟?!”说完上下打量凌云,忽的双目一凝,“师弟现在是何实力?怎么为兄我看不出呢?!”
“嘿嘿,说出来吓你一跳!”风千回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一字一句道:“帝、王!”
“原来师兄都知道?!”凌云更加惊讶。自己在土城晋级帝王,这远在第十天的师尊怎么知道?!
“嘿嘿,你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我怎么没察觉?!”风千回捻着钢须,笑道。
“原来?!”清歌忽然想起,当初那股震惊九天的帝王威势,“当初是你?!我就纳闷,我仙羽何时出了一位怪杰,竟然在第八天晋级了帝王?!”
“咳咳!”师兄弟几人聊得火热,旁边药神被凉在那里,连声咳嗽。
“甭理他!这老小子虽然满肚子坏水,但也不敢在我仙羽强取豪夺!我们继续聊。”风千回翻翻眼皮,对凌云两人小声道。
“咳咳。”旁边又传来咳嗽声。
风千回拿眼一瞪,发现青云愁容满面,站在一旁。
“怎么了?!”风千回纳罕,“话说你们没事都跑这精灵一族来做什么?!”
“唉,说来话长!师叔当知道我曾有一女弟子,名东寰!”青云怅然而叹。
“嗯?!她不是,已经亡故多年?!”风千回奇怪问道。
“是我说了谎!”青云有些羞愧,“当年其实并未亡故!不过如今,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了多久?!此话何意?!她现在哪里?!”风千回并未追问青云说谎原因,只是关切追问下落。
要知道,当年东寰天赋出众,曾被看做仙羽中兴之望,只可惜未成长起来便惊闻夭折,这些风千回是知道的,只是毕竟青云不是自己弟子,当年眼看青云情绪极差,也不便多问。如今听着意思竟然还在世间,也是一件喜事!
“那里!”青云一指药神脚下,几人目光刷的望过去,竟将正在低头盘算的药神吓了一惊。
“哈!怎么?终于想明白了?!可愿继续我们的交易?!”终于到得关注,药神不无得色,到最后不是还要求我?!
“交你个大头鬼!”风千回看清莲台上俯卧之人,终于明白过来,指着药神大骂:“你个老不死!欺负我徒儿也就罢了!竟然连我徒孙也囚禁?!欺人太甚!老夫今日跟你势不两立!”
“呃?!”药神一怔,撇嘴道:“罢罢!遇见你,真是有理说不清!你且看着!”
说完探手入怀,掏出一个莹白小鼎,左手一招,那株幽光圣心草飞入鼎中,又一招,脚下千年碧血连自主飞出一瓣莲叶落入鼎中,然后双手向上虚脱,竟燃起一团莹白之芒,跳跃如火,烘烤在鼎炉底端!
“这是?!”凌云惊诧。
“白玉真火!来源于白玉天功!”姬时宇在旁解释道:“极其消耗真力,这老东西平常并不用。这一次,看来要动真格的了!你们不要动,说不定真的能救活你那师侄!”
小半个时辰后,药神收起莹白火焰,将鼎炉虚托在空中翻转不停,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下,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对眼巴巴看着的众人和蔼一笑:“成了!”
“哼!”风千回在下冷笑:“成不成试过才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装腔作势?!”
“哎呀?!”药神一听胡子翘的老高,怒道:“小辈休要张狂!老夫说成了,便是成了!”
说完将那小鼎倒置,自其中取出一枚丸药,青碧晶莹,色泽圆润,似乎有清香扑鼻,灵气缭绕,药神将那药丸托在手中,叹道:“为了保证药效,可是费了我一年之功力!可惜在法则不全,否则真能活死人肉白骨!”
“少吹!今日若是救不活人,我就去你岐山宣传,你个老东西,借着药神幌子招摇撞骗!”风千回感觉激的还不够,又添了一把火。
“哼!”药神淡淡的扫了风千回一眼,“小辈!莫要以为我不知你的把戏!若不是为了凌云小家伙心甘情愿,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噶?!”风千回缩缩脖子,低声道:“原来这老乌龟早知道。”
药神不在多说,探手将俯在下方莲台上的东寰,摇摇托起,来到眼前,一手两指虚虚一托,打开东寰口唇,一手一弹将那药丸弹入东寰口中,再将双手摇摇印在东寰后背,以先天真力助其炼化药力。
在这过程中,众人都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炼化失败,可就成为罪人!
这次却是快乐许多,不过一个时辰,药神收回双手,轻轻一指点在东寰额头,呵呵笑道:“醒来,醒来!”
“嗯..”随着一声轻吟,那一直没有声息的东寰,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缓缓睁开了双眸!
“成了!”青云差点喜极而泣,重重的一击掌。
“嗯?”东寰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面前药神,愣了半天,浑噩道:“你是谁?!孟婆么?怎么是男的?!”
“噶?!”药神胡子翘起,摸摸东寰额头,纳闷道:“此药能续命百日,却无养魂之功,看来果然不假!”
“什么?!”风千回在下听得真切,顿时勃然大怒:“老匹夫!你果然在欺骗我等!”
药神闻言翻翻白眼,“我说过,此两种药材法则不全,无法医治你这徒孙!若想彻底医治,需我岐山真正灵药一起炼制!”
“这灵药么!当然要凌云少侠亲自去取喽!”药神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你!!!老匹夫,想得美!我这乖徒儿抢你你那禹皇儿媳妇,以那老儿护短的脾气,我徒儿真要去了,岂不是有去无回?!”风千回怒气冲冲,挽起袖子准备上前拼命!
“等等!”凌云忽然身后拦住风千回,对那药神点头,“凌云愿往!只盼前辈能守信用!赠我灵药,救我师侄!凌云即便是死了,也感谢前辈大德!”
“不可!”清歌与青云一起阻拦。
“不要!”另一个柔弱声音响起,却是空中东寰回过头来,痴痴的看着众人,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凄然的微笑。
“对不起师父,我骗了你!这幽光圣心草是救不了徒儿的。”东寰自药神手中挣扎出来,背后一双暗淡的白翼扑动几下,落在了莲台上。
“东寰!”青云再也顾不得天帝高高在上,振起青翼,扑了过去,一把接住东寰滑落的身躯。
“徒儿说过,能再见到师尊,得师尊挂念,东寰心里欢喜的很!”东寰虽然重新清醒,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出那种生命将去的衰败无力,不是人间药草能够挽回!
“小师叔。”东寰又努力抬头看着凌云,双目中滴下两行浑浊的泪水,挣扎笑道:“不必为了我而冒险!我仙羽弟子,自古至今,世世代代,从未有人可以胁迫!”
凌云闻言身躯一震,这柔弱将死的女子,却说出此等铿锵有力的话语,让须眉男儿都惭愧!
“师尊!我要去了!”东寰双目中渐渐生出神采,目光却渐渐涣散,仿佛穿过青云身体,投向遥远的虚空。
“不!不行!为师不答应!你哪里也去不了!”青云紧紧抱住东寰骨肉如柴的身体,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失手,再也找寻不会!
可是任凭怎么挽留,也留不住一颗早已死去的心!
或许是身体早已全部消耗,又或许是那药神所炼制药丸的精华所致,东寰的身体竟然点点碎裂,整个人神奇的化作片片光羽,飘散飞舞!
“师父,若有来生,东寰定当再次投入你门下,抱您今世大恩!”
光羽纷飞,留下东寰随后的话音,终于零落!
有一道光影围绕青云飞舞,似乎极其留恋,终于还是飞起,渐渐的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啾!一双虚幻的灵翼随之显化飞舞,似乎要追着那光影而去,却终是追寻不到,哀鸣一声,化作一团皎洁之光,向凌云投来!
凌云伸手欲接,那双灵翼却完全无视,穿过双手投入凌云身体。
凌云微微一呆,脸上浮起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青云跪坐在地,双手伸向空中,无力的抓着什么,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