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那你这仇就不用报了！”东敬谦怒道：“这世上没有公道，任何形式的报复也都不可能没有痛苦。无论是用刀子杀人还是用钱杀人，本质没有区别，都是杀人！难道被你用钱杀死的人他们会觉得死得高尚吗？”
四叔的话，他无法反驳，但是……“我不想因为我要复仇，就要把更多无辜的人卷进痛苦里来。”东丞炫坚定地说：“想想别人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苦，难道就因为被伤害了而去伤害，再给其他人施加痛苦，那我们和那些罪魁祸首有什么区别呢？”
东敬谦冷哼，不屑地说：“你宽宏大量，你恩怨分明，那你有本事明天就解决了北首阳，这样你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再管你。”
东丞炫疑惑地看着四叔，心里奇怪他的异常反应，问：“四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急着让我提前展开行动？而且我现在不是正在按计划好的步骤一步步进行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急于求成？”难道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四叔才会急功近利？
东敬谦怒气渐消，哼了一声，说：“没事，我只是提醒你。”
不对！绝对有事！东丞炫感觉得出四叔的反常，看看平叔，再看看陈医生，他们的目光似乎也在有意识躲避着他，让他更确定事情非比寻常。他急忙走上前，要继续追问，却看见四叔已经转过身去不愿跟他面对面。
“丞炫。”平叔赶紧拉住他。
“平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东丞炫只好改而问他。
平叔说：“真没事。会长这一阵因为生病的关系，又担心你一个人顾不过来，所以心情难免急躁了些。”
“真的？”东丞炫仍然不能消除疑虑，看着陈医生，说：“陈医生，你是医生，医生是不可以撒谎的。”
陈医生说：“病人的情绪波动是很正常的。因为一个人的生理反应和心理反应是相互影响的。”
听了陈医生的保证，东丞炫才稍稍放下了心。
平叔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这会儿才发觉他掌心的温度似乎高了许多，问：“丞炫，你的手怎么这么烫？脸色也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说着就抬手要去试他的额头。
“没事。”东丞炫挡开他的手，轻描淡写地说：“有点儿感冒。”
以平叔对他的了解，他能承认生病了，那就不是一点儿的问题了，于是大呼小叫地说：“那一定是发烧了！赶快找医生给看一看。”
他这一叫，连东敬谦也忍不住转过身来训斥：“病了，就赶快治。”
“没事，我已经打过针，吃过药了。”东丞炫说。
不过以他以往的信用度，在场三个人都抱持怀疑态度。
“你会乖乖打针吃药？”平叔第一个不信，除非亲眼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东丞炫把左手举起来给他看手背上的针眼，说：“这个不是假的吧？”
“哎？”平叔惊讶地抓住他的手仔细地瞧，好象真的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恍然大悟地说：“是不是微微去找过你？”除了微微，谁还能让他乖乖地听话。
真不愧是最了解他的平叔，一猜就猜了个正着，东丞炫默认，看到四叔又冷下来的脸，他说：“她只是过去送了点东西，已经回去了。”
东敬谦又哼了一声，有意忽略他的欲盖弥彰，然后转移话题：“商场那边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基本上完备了，只是开业促销的方案还没有拿出来。”东丞炫说，一说到公事上，他们都冷静了下来，其余杂念都抛开了。
平叔和陈医生一看他们开始商量公事，就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之前不是拿出几套方案了吗？”东敬谦问。
“力度不够，被我打回去了。”东丞炫说。根本上都是些老旧的招式，哪家商场开业几乎都在用，顾客虽然可以受惠，可是不会有特别的感触。
“那你有什么预案？”东敬谦问。
“以往的商家开业，几乎都是采用价格折扣或者礼品的促销手段，太老套，也太平常了。一般的顾客思绪都被固定了，这样的活动，除了让他们明白又多了一家商场之外，没有太大的意义。”东丞炫说：“我想我们既然是要做，就要争求创新。昨天我见了几家知名电器的厂商，跟他们签了一个三年的合同，要求他们三年内新面世的产品首先要在九天推行销售，这样一来，就可以保证我们的货物要比其他的商家占了相当大的优势。”
“可是相应的成本也会提高吧？”东敬谦说。
“是。条件是新品让利要高出百分之五。”东丞炫点头：“现在家电价格根本是透明的，想要在价格上做文章，很难。而新产品上市，在价格上很是占优势的。”
“可是新品的优势也只能保持半年，半年后，一旦在市场上全面铺货，这优势就丧失了。”东敬谦说。
“这当然就得督促厂商不断地创新产品，对他们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契机。”东丞炫说。
“但是新产品面世要打开市场，就需要加大广告的力度。”
“我已经和几家供货商协商好了，新品的广告费用由双方共同承担，我们只承担百分之二十，条件是在新产品的广告中要加入九天的广告部分。”东丞炫说。
东敬谦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又说：“新产品利益看好，不过要让顾客接受还是需要一定的过程。”
“所以，除了新产品这张牌之外，我还想再打出服务牌。”
“服务牌怎么打？”
“虽然家电对一个家庭来说已经不算是高昂的消费品了，但是顾客选择时还是会着重考虑售后服务。毕竟没有人愿意整天把冰箱彩电带来带去反复维修吧？”东丞炫说：“所以，我想把开业的价格促销改成服务承诺，只要是我们商场有的品牌，并持有本市三大电器商场售货发票的家电，我们可以承诺半年内给予免费上门维修。”
东敬谦注视着他，表情严肃地问：“你调查过没有，全市附和这些条件的家电有多少，而且那些会找我们维修的一定都是出了原保修期的产品，这样一来维修的成本就会又翻了一番不止。”
东丞炫自信地笑笑说：“我知道，也粗略算过，保守的计算估计要超过九天三年的广告总投入。不过以近期效应来看，一次性投入的效果要比三年长期广告的效果有效。而且这些品牌我们商场也会有，那么从厂家购入配件的成本可以相应低一些。另一个考虑就是，出了保修期的产品，根本上已经是淘汰的产品了，我们的服务牌打出去，给他们造成了深刻的印象，那么当他们需要更换家电时，会首选九天。”
东敬谦缓缓点头，这一刀下得够狠，非但前期投入大，后期风险也大，不过高风险往往对应着高收益。
“你拟一个详细的预案，拿到董事会上决议一下。”东敬谦说。
东丞炫点头答应，四叔这么说，基本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九天的开业只是在零售市场上挤压了北首阳的辰光电器，但对于北辰来说，影响并不大，其他方面你准备怎样着手？”东敬谦问。
“北辰近两年的发展缓慢，已经引起董事会不满，北首阳为摆脱困局，必定要想方设法地开拓新业务。可是整个北辰集团在银行的信贷额基本已达限额，再加上海外投资的失利，他会千方百计地筹集资金。民间借贷或是拉拢合伙投资，是目前最直接的手段。只是民间信贷利率太高，无可避免地会增加经营成本，所以剩下的就是寻找合伙人这一个途径了。最近他又盯上了肖氏，企图以联姻的方法取得与肖氏的合作。”
“绝对不能让他跟肖氏联起手来，肖氏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两家一联手，就不容易对付了。”东敬谦严肃地说。
“所以要想办法阻止北首阳和肖氏联手，同时还要争取一九跟北辰的合作，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东丞炫沉思地说。
“肖氏虽然跟北首阳有交往，不过之所以会答应这桩婚事也是看中了两家合作有利可图。我觉得肖氏要找合伙人，并非只有北辰这一个选择，而且我听说北首阳的儿子并没有听他老子的话答应这桩婚事，也许我们也可以试一试。”东敬谦看着他。
东丞炫吃惊地看着四叔：“我不赞同！要阻止北辰和肖氏的联手，并非只有联姻这一个办法。话再说回来，如果我们这样把肖氏抢过来，会让北首阳对一九耿耿于怀，更不会跟一九合作了。”
“你不能否认所有的办法里面，只有这一个办法最直接也最省力。当然这种事我们不能直接插足进去，可以想办法让肖氏先提出来，这样就算我们不能跟肖氏合作，也能让他跟北辰之间产生介蒂。以你的条件，我不相信会比那个北明哲差。”东敬谦非常有把握地说。
“我不同意！”东丞炫强烈反对：“四叔，对付北首阳是我们的事，没必要去牵扯其他毫不相关的人起来。”
“你是因为微微，才不答应的？”东敬谦微恼地问。
“即使不因为微微，我也不会答应。”东丞炫说：“我复仇是要靠自己的能力和实力，而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不相关的人牵连进来，甚至卑鄙到不惜骗取别人的感情，这种事我做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