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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妖狐

这位天仙一般的“美人”走近了,首先无比妖媚地环视了一下众人后,眼神又落在“山鬼”身上,象是在传信,又象是听令,又仿佛在交流,彝人山寨里的人谁也不懂她的意思,但始终没有见他们说一句话,半响,她才抬起头,又娇女媚地上前抱住最前面的一个男青年,从嘴里吐出一股烟来,那个男青年双腿一软,,颤颤巍巍的,那表情象是在仙境享受人间美味一般,昏昏乎乎就倒下了,众彝人一惊,又害怕又想品偿,那美人象了解从男人的意思,也不客气,上前又继续如此一般,每个人的表情都一样,一连倒下了七、八人,老寨神这才最先反映过来,意识到这位“仙人”不是自己一方的人,她是来帮“山鬼”来了,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老寨神暗想自己带来的人就这样一个个地被她弄倒下了,照这么下去,只会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本能地觉得是她从嘴里吐出的那股烟有问题,想要让人捂住鼻孔,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堵得慌,胸口发闷,头还有些发昏了,知道为时已晚,连自己会的巫术也用不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地倒下----。

果然,最后只剩下老寨神一个人了,“山鬼”见彝人们都一个个倒下屯,便咧嘴笑起来,嘴里还发出野兽一般欢快嘶叫声,老寨神气得直咬牙,脸色黑得要流出墨来,从来还没有吃过这种亏,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只好自己亲自上了,随手从袖子里抽出一件法器来,上去朝着这位“美人”打去,这位美人疼得惊叫一声,顿时变了一只狐狸,悲嚎着从树丛里窜去,老寨神镇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它是一只修练成人形的妖狐,老寨神气得歪了嘴,恨不得一法器把它打死,可那妖狐已经窜进树丛里,没有了踪影----。

老寨神见妖狐跑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又恢复了信心,想起自己的巫术本领来了,扭头又瞪着“山鬼”,眼里射出一股摄人的光束来,象两条射线一般,把“山鬼”罩住了,山鬼顿时变得目光呆滞了,象入定了一样,老寨神见他已经彻底地没了神智,举着法器再打他,可打到半空,老寨神只觉得眼前一道银光,刺得睁不开眼睛,手里的法器也被弹了回来,心里一惊,停下来一看,原来是一件法器阻挡了自己,这件法器,老寨神太熟悉了,它正是自家的镇寨宝贝,再看来人正是自家的女儿,惊喜起来,可马上老寨神又惊觉到了什么,脸色也变了,她是见自已女儿手持银光闪闪的法器,嘴里还愤愤地喊声:“住手,神姆,你不能----打他!”。

老寨神见是自家女儿阻挡了,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半响才说道:“你跟我回去吧!”,新寨神不肯,无论如何要留在山上,老寨神要强行带走她,无奈她手上有彝人山寨的镇寨宝,奈何不得她,老寨神只得弄醒了彝人山寨的人,灰溜溜地离去,从此再没有人敢去那片深山老林里了,象有了某种契约一般,那山鬼也不过来,彝人山寨的人也不过去了,自此没有人提这事情了----。

当时晓琼听到这一段时,心里就惊惊的,直发慌,暗想布祖老爹嘴里说的妖怪会不会就是二黑的爹,可隐隐地觉得他们所说的山鬼就是他,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爹,你可----见那个山鬼吗?”。

布祖老爹叹了一口气道:“唉,姑娘,我这条脚都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往那深山沟去啦,我是听回来的人说的,不过,据说那位妖怪身材高大,长成个人形,虎煞煞的,大脚板,全身上下都是金色的红毛,奔跑起来极快-----!”。

晓琼听他这么一说,大部份的情景就跟二黑爹对上了,只是二黑和他爹没有象老爹描述的那样脸上有那么多毛,而且身上长的毛也是黑褐色的,并不是什么红毛,更不是什么红毛山鬼,顶多就是一个山大王而已,最主要的是二黑还是自己深爱的夫,晓琼听了当时就莫名地气恼起来,这简直就是误传,二黑对自己那么好,对森林里的动物也是十分友好的,怎么把他说成个样子,而且二黑的爹也是好人-----。

晓琼替两人暗暗打抱不平了一阵,又不好当着他的面叫骂起来,让祖布老爹下不来台,自己也不好再往下打听,只得暂时压住心里的愤怒,敛神又往下打听道:“彝人村寨里的人都打不过那个他们,都逃下山下,从此没有人再敢进往那片深林里,那老寨主后来怎么啦?,新寨神回来的没有?”。

祖布老爹在晓琼的提醒下继续讲述道:“那场小战争后,寨子里的人觉得没了面子,都不愿意再提起那“女人”的事情,老寨神回来后,更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连她手下的青头也见了,偶尔去了趟神坛,可寨子里的大小的事务也不过问了,山寨里的寨主和神坛里的几个青头都非常地担心,遇到了大事,也不敢做主,怕弄扭了她的意思,给寨子里带来灾难,十分担心她闷在家里出了意外----。

可寨子里的人,包括寨主都习惯了按她的话行事,她不管事了,寨子里的人都心慌慌的,整天在寨子窜,象没有了主心骨一般,最后寨主和神坛里的青头商量了一下,觉得寨子里不能一日无主,盼着她恢复过来,便派了两个机灵的女子去照顾她,可她愣是不要,寨主只得派两人成天在她家门口守着,看她的动静----。

两个姑娘不负重望,一刻不敢离开,即使上个厕所也是轮换着,终于等了有半年,有一天,她家的院门开了,走出一位白头苍苍的老妇人,对着天长叹了一声,嘴张了张,自言自语一阵,两个看守的姑娘惊了一下,其中一个仔细分辨,终于认出是老寨神出来了,只是她看起来一下子象至少老了十岁,都分辨不出来了,也不敢上前搭话,急得六神无主,还有其中一个机灵,让另外一个守着,自己赶紧报告寨主-----。

寨主一听寨神出来了,忙带了人来,见老寨神手撑了一根棍,颤悠悠地一直走到祖布老爹家门口,祖布老爹当时正在院子里编一个篓子,院子门没有关,看见她来了,一怔,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啦,寨神是山寨里的天神一般的人物,怎么会主动登祖布家的门?,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祖布老爹有些发懵了,赶紧揉了揉眼睛,没错啦,是寨神来了,只是她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祖布老爹心里打着鼓,再次又看了看,确认是她,赶紧地起身恭恭敬敬给她行礼,把她迎到正屋里让坐,可老寨神并没有进屋,而是看了祖布老爹一眼,目光移向院子里那口井上,祖布老爹觉得有些奇怪,她看那口井作什么,不是她让神坛里的青头把它井封了它,老寨神慢慢地走向那口井,一脸的古怪,眼睛混浊,祖布老爹看到她竟流下泪来,张了张嘴,可仍旧是一声不吭的,最后,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把井口的那块石头移开吧!”。

说完这句话,颤颤巍巍地走了,祖布老爹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的背影,弄不清楚她的意思,可老寨神刚走出了院子门口,就莫名其妙地跌倒了,众人见她眼睛还睁着,脸孔朝着新寨神所在洞穴方向张望着---,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半响,在寨主的带领下,才慢慢地围了上来,寨主小心翼翼地喊了两声:“寨神,寨神-----”。

没有人应了,寨主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小心翼翼对着她的这个姿势探究了一翻,没有结果,最后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鼻孔,这么一探,吓得慌神了,他发现老寨神没有呼吸了,但眼睛却睁得更个活人似的,身体却象僵化了一般,寨主也不冒犯神灵,足足等了近一天,老寨神还是这个姿势,寨主隐隐地意识到她可能已经闭气,和神坛里的青头一商议,决定人把她抬回神坛里,可寨主和青头们去抬她的时,老寨神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寨主的手臂,寨主顿时疼得惊叫一声,奇怪她那臂力大得吓人,一点不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众彝人都惊得向后退,发出嘘吁声-----。

寨主惊骇无比,一头的冷汗也下来了,寨子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半响,才有一个老人小声提醒寨主,老寨神之所以会这样,可能是回光反照,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寨主这才回过神来,将信将疑地俯下身去,可她却是一动不动的,又象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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