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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出发前夕

自从草滩盘天梯之后,秦柯便有意无意躲着楚雉,整日只是在人际罕至的崖壁之上一边饮酒,一边想念着小水。而楚雉整日找不见秦柯,伤心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秋尽冬至,冬罢春来,转眼已是来年二月时分,南国春早,苗人谷中此时已是嫩芽冒尖,百花初放的初春时节。但见苗族青年男女尚未嫁娶之人,尽皆穿着节日盛服,背负着竹笼,或行走在溪水岸边,或游荡在林麓之间,尽情徜徉在初春的芬芳气息之中。

这一日面色憔悴的楚雉独自一人坐在苗人洞外的岸边,看着面前潺潺流淌的溪水,满眼哀愁。突然一阵男女对唱的歌声隐隐约约地在山谷中飘荡开来。楚雉侧耳倾听,但闻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唱道:“阿哥那个呦,想你多来心头难,想你多来病来缠,俯首溪中照一照,脸色败去一半边。”不多时便听见一名青年男子的声音接道:“阿妹那个呦,想你多来心头烦……”楚雉听到此处再也听不下去,两行清泪不觉间顺颊而下,打湿了身下的青石。

良久之后,楚雉伸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决绝来,之后便起身径直往苗人洞中去了。

秦柯回到洞中休息时,已是巳时,见众人均已安息,便轻飘飘地进到了自己房间,正想关门就寝,却见楚雉手捧着一只陶碗往秦柯房中而来,看见秦柯后,楚雉勉强一笑道:“秦大哥,你这么晚才回来,想必肚中饿了,阿雉专门为你熬了一碗粥,你赶快趁热喝了吧。”

“这个,我并不饿,你还是自己吃吧。”秦柯轻声道。

“你要是不吃,我就不走。”楚雉撅嘴道。

秦柯见楚雉坚持,不想浪费她一片好意,更害怕她伤心,连忙端起陶碗,囫囵吞枣般几大口便将粥喝了个精光。

楚雉见秦柯这副模样,笑道:“秦大哥喝的这么急,就这么想叫阿雉早点离开吗?阿雉就这么惹你烦吗?”

秦柯见楚雉生气,慌忙摆手道:“不是,阿雉,不是……”

楚雉见秦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却是咯咯笑了起来道:“秦大哥,我逗你玩的,看把你紧张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休息了。”言罢便接过秦柯手中的空碗转身离开了。

楚雉离开后,秦柯长长舒了一口气,也便躺在竹床之上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秦柯起床后,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出洞喝酒去,不知怎么却突然想起了楚雉,想起了她那张虽然憔悴却满含深情的容颜来,心中一软,便想去找楚雉一起去谷中游玩,心中此念刚刚生出,秦柯却是猛然摇了摇头,心中奇怪自己今天怎么会有此想法,这样做既对不起小水,将来也会伤害楚雉。

想及此,秦柯用手使劲搓了搓脸颊,将小水所赠宝剑拿在手中便独自一人出洞而去……

第三日清晨秦柯起床后,想见楚雉的欲望却是更加强烈起来,但是秦柯硬生生地将此念压了下去,猛然狠狠地喝了几口酒,又将整袋酒全部从头上浇了下去,这才心情抑郁地离开了苗王洞。

第四日清晨秦柯起床后,秦柯体内好像一团火在燃烧一样,难受不已,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想见楚雉的欲望,径直推开门便往楚雉的房间走去。到了楚雉房门之前刚想敲门时,楚雉却正好打开了房门。楚雉见是秦柯,脸上桃色一现,高兴道:“秦大哥,你找我?”

秦柯也不知为什么一见到楚雉,心中那团火灼之痛便平复下来,内心舒服,心情舒畅至极。见楚雉问话忙开口道:“阿,啊,没事,没事,我刚好路过这里。”言罢便飞身下了竹楼,往洞外疾驰而去。

第五日清晨秦柯起床之后,已经少了之前的犹豫,一心只想着赶快要看见楚雉,这种想法好像每天的第一件事本该就应如此一般。不想秦柯刚刚准备开门,就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着的赫然便是微笑着看着秦柯的楚雉,楚雉开口道:“秦大哥你陪我去谷中走走好不好?阿雉已经好久没有出去了。”秦柯想都不想便道:“好!”言罢便带着楚雉下了竹楼往谷中而去……

数日后的一个傍晚二人归来之后,秦柯将楚雉送回,来到自己房间正欲上床就寝,却见楚雉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一碗粥,给秦柯道:“秦大哥,今天玩了那么多地方,想必你很累了,喝了这碗粥再休息吧。”

秦柯见楚雉体贴自己,心中感动不已,接过楚雉手中的陶碗一口一口地将碗中之粥喝了个干净。

楚雉接过秦柯的手中的空碗和秦柯告辞之后出了房门,只是在走出房门的一刹那间,两滴泪水便从楚雉眼中滴落,楚雉喃喃自语道:“秦大哥,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不能没有你!”边说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自此之后,秦柯和楚雉二人更是形影不离,整日游荡在苗人谷的山水之间。

转眼寻日已过,二人经过这段时间的亲密相处,感情日笃,均已不能自拔。

秦柯在最后的几日渐渐发现自己只要一想起小水,便心疼难忍,而一想起楚雉便是心情舒畅,这让他大惊失色,心道:难道自己竟然是这种见异思迁之人吗?不,自己绝对不是,绝对不能忘记小水。可是一想起楚雉来,竟又不知如何自处了。秦柯此时也隐隐发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日二人坐在溪水岸边的一块大青石上相偎而依。楚雉侧着头问秦柯道:“秦大哥,你喜欢我吗?”

秦柯闻言痴痴答道:“喜欢啊。”

楚雉又问道:“那么秦大哥,你能吻下我吗?”

秦柯闻言一怔道:“这……”

楚雉见秦柯迟疑便催促道:“秦大哥,你既然喜欢阿雉,阿雉也喜欢,你吻我一下有什么关系啊。”说着轻轻闭上了眼睛。

秦柯看着楚雉因为激动兴奋不停起伏的胸脯,害羞飘起的满脸红晕,以及脸上迷离的表情,终于忍受不住,不由自主地低头朝着楚雉的朱唇轻轻吻下……

“秦公子,秦公子……”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呼唤秦柯的声音,两股即将相遇的热辣洪流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一惊,猛然间便飞崩离析,倒退离散,消失无踪。

秦柯猛然醒悟过来,楚雉也清醒了许多,二人四眼相望,均是尴尬不已。耳听着呼声渐近,慌忙站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但见端木一边喊着秦柯的名字一边朝二人这边走来。

端木看见秦柯后,径直跑到二人面前道:“秦公子,苗王让我请你回洞去呢。”

秦柯道:“不知苗王突然唤我何事?”

端木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出门时听见苗王和仙娘在说血月之夜什么的。”

秦柯闻言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是三月初了,不是苗王提及,自己竟然连此等大事都要忘记了。

秦柯和楚雉回到苗王洞苗王的住处时,仙娘已经离去了,只有苗王一人在等待着秦柯。

“苗王找我可是关于血陀罗之事?”秦柯直接问道。

“正是,刚才仙娘来过了,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三月十五定会是血月之夜,如今已是三月初了,此处前往十万大山还有不少路程,所以我给秦公子提醒一下,这次机会若是错失了,那就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而你的体内的蛊毒也等不到下一次的血月之夜了,还请秦公子以此事为重。”苗王说罢有意无意地瞥了楚雉一眼。

“多谢苗王提醒,既然日期将近,我明天一早便出发。”秦柯道。

“阿爹,我也要和秦大哥一起去。”楚雉急忙道。

“雉儿,不要胡闹,上次已经给你说过,不行就是不行。”苗王坚决道。

“阿爹,你就让我去嘛,我保证不给秦大哥添乱。”楚雉郑重道。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苗王说罢便起身朝里屋去了。

“秦大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楚雉见阿爹不理她,便又转头央求秦柯道。

“阿雉,此去吉凶未卜,还不知有什么凶险等着我呢,你就不要跟我去冒险了,乖乖待在苗人谷等我回来好不好?”秦柯温言道。

“哼!不去就不去。”楚雉却是大声道,仿佛要让里屋的阿爹听见一样,说罢便生气地跑出了苗王的房间。

秦柯见此,苦笑着摇摇头也出门往自己房间而去。

秦柯害怕楚雉纠缠,第二天天未亮便悄悄起身偷偷离开了苗王洞,往停在溪边的竹筏走去。可是当他走近竹筏之时,却发楚雉已经坐在竹筏之上等着他了。

只见楚雉身着苗族劲装,在幽白的月光下显得美丽不可方物,秦柯看得心中一阵荡漾,实在不忍和楚雉分别,但猛然又想到此去凶险异常,强自收摄心神道:“阿雉,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雉歪头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偷偷跑掉,所以我半夜就起来守在这里了,我必须跟你去。”

秦柯道:“阿雉,你不要胡闹了,赶紧回去。”

楚雉见秦柯依然拒绝,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小的**来,抵在颈间道:“秦大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你看。”

秦柯见状一惊忙道:“阿雉,你不要做傻事,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如此呢?”

楚雉道:“你只说答应不答应?”

秦柯知道楚雉性情,一急之下还真有可能自杀,忙开口道:“好好好,我答应带你一起去,你快把刀放下。”

楚雉见秦柯答应了自己登时兴奋起来,将**插回腰间,弯腰拿起竹篙道:“秦大哥,还愣着干什么,咱们快走,一会被我阿爹发现就坏了。”

秦柯苦笑着摇摇头飞身上了竹筏。

只见楚雉竹篙在岸边一点竹筏便往溪水中央飘去,待竹筏飘到溪水中央时,楚雉再一篙点在竹筏后方,竹筏便顺着水流往谷外飘去。楚雉一边撑着竹筏一边心道:秦大哥,不是阿雉非要给你添麻烦,实在是你我若是分开时间稍长你便必死无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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