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严晋轻叹,“去吧。守在他身边,如果这能让你好过些。呆会我让护士去跟你打针,我不阻止你去关心照顾别人,但同时,也请照顾一下自己。把身体拖垮了,关心你的人会心疼。”
“我知道了。”林筱然轻轻点头,拉开门迅速地走了出去,低着头将眼中的泪水擦去,脚步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可她知道这不是急着去见夜景辰,而是在逃窜,严晋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她惊悸狼狈……
很快便到达夜景辰的病房,她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停了下来,伸手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刘海,让刘海将额头打着OK绷的伤口遮住了,又扯了扯有些皱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一切看起来比较正常之后,这才轻轻地推开了门。
进去的时候,发现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窗下,一手放在窗台上,一手托腮正静静地凝视着窗外,一双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是在努力想记起什么吗?
还是已经有了某些过去的片段呢?
这样的他,让她不安又失落,一时之间,竟不敢上前。
直到他回头对她灿烂一笑,向她伸出手来,嗔怪地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快饿死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杜寒从卫生间快步走了出来,对她无奈地说道:“你不回来,他不肯吃饭,也不肯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硬要坐在窗口等着,我真的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来吧。”林筱然轻轻一笑,快步上前握住夜景辰的手,温柔地说,“你又不乖了。我早跟你说过了,伤筯动骨一百天,你必须乖乖地躺在床上,更必须得按时吃饭喝汤,这样伤势才能顺利恢复!你等我做什么?难道我不来,你就要坐一辈子饿一辈子?”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我在你眼睛里看到全是我的影子!”夜景辰紧握她的手深情地笑。
她听了,心莫名烦恼,狠狠地冲他瞪一眼,“这不废话么?我现在看着你,当然眼睛里全都是你!现在我一回头看杜寒眼睛里又全都是他了!”
“这么凶!这么不懂浪漫,真没意思!”他不满地撇了撇嘴。
“别啰嗦!赶紧上床躺着好好吃饭!”她搀扶他起身。
扶着他躺下,她直腰转身想去端餐盘,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等等!”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尖锐无情,紧紧地盯着她的额头,沉声问道:“你额头怎么了?是谁弄的?”
她心一惊,意识到由于自己的大意,可能让原本遮住伤口的刘海移开了,这才让他发现了。
她伸手弄了弄刘海,平静地笑,“方才出电梯的时候,一不留神摔了一跤,额头撞破了一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已经打了针破伤风。”
“为什么不小心点?”他的语气仍然不好,可是眼睛里满满的全是焦急是责备是担心。
“这不是小不小心的问题。我原本就有贫血的毛病。不过已经很长时间不犯了。这次突然头晕,估计是这几天因为要照顾你,所以没能休息好。”
“对不起。”他听了,难过地低下了头,“我不该让你如此担心如此操劳。”
她见他上当,心里不禁有些得意,笑道:“知道就好。那就要乖乖地,好好地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别让我一天到晚担心就行了。”
“是是是。”他连连点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她很是满意,将餐盘端了过来,递上勺子,“那就赶紧喝汤吃饭吧。”
他接了过来,舀了一大勺却并没有送到自己嘴里,而是递到她嘴边,温柔地凝视着她,“我是男人,流点血不算什么,你却不行,赶紧多喝几口汤补补吧!”
他如此温柔如此顾念她,让她的心莫名温暖,轻轻摇头,“你伤重,得多补。我要喝的话,呆会回家一趟就行了,又或者让人送过来也行。”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他固执地摇头,手一动不动。
“听话!”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
“你也要听话!”他不为所动。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喝。不过我们一人一口好了。”
说着张口将勺子里的汤喝尽了,然后推了推他的手,“轮到你了。”
他笑了,笑容灿烂得炫目,舀了一勺自己喝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汤,很快就喝了大半碗,而随着汤水的减少,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眼睛也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动情越来越温柔,林筱然只觉得有一股极其暧昧的暖流无声无息地在他们之间潺潺地流淌着。
这让她很不自在,正想借口喝茶为名躲开他视线的追逐,他却突然放下碗捉住了她的手。
她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脸红耳赤地挣扎,“喝汤就喝汤,干嘛抓人家的手?赶紧放手!”
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地将她往怀里拽,力气大得惊人,哪里像个受重伤的人。
林筱然最终还是被他拉入了怀里,更被他抱着狠狠在右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迅速松开了她,咧开嘴美滋滋地对她笑,“嘿嘿。亲到了。很美味很销魂。你走后,我一直在怀念这种感觉。”
“你去死!”林筱然莫名懊恼,一把将他推倒在床,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
“你管不着!”林筱然‘呯’地一声摔上了门。
门关上之际,她听到他对杜寒笑,“瞧我这女朋友,还害羞呢!看来以后得天天亲才行,不然一辈子害羞怎么行?”
这话让她心乱如麻,加快步伐冲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处,推开窗,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刮起大风,不过一两秒的功夫,她的脸她的衣服便湿漉漉凉嗖嗖一片。她身上的暖气燥热瞬间被这大风大雨卷走,却无法将她烦躁忧伤的心情卷走……
他越来越过分了,一次一次地挑战着她的底线,最可怕的是,她心里是欢喜着他的亲近的,每次看到他的脸,看到他嘴角的微笑,她便很满足很欢喜很安宁,只盼着可以一辈子这样尽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