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十万好歹也能包一间贵宾室了吧?可瞧瞧这是个什么破地方,摆设居然如此寒酸。”
“别说摆设了,诶呀我这屁股,疼死了,这坐垫是给人坐的吗?”
“花了十万的贵宾价格,我怎么感觉……跟买到了火车站票一样?”
马车的那扇帘子并不隔音,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容易就传到了外面马车夫的耳中。
此刻马车夫的脸上,也是一会红一会绿的。
心底,却是一点儿也没把这钱还回去的念头。
有了这笔钱,足够他逍遥好一阵子了,还当什么车夫啊。
他要在东旗国买一栋最大的宅子。
再聘上几个丫鬟小厮。
过一过老爷过的日子。
这么一想,马车夫那点还仅剩下的良知都飘散了,满脑子都是以后的富贵生活。
隔着一道帘子的纪酥棠没有发现。
此刻,正有一道极浅的紫雾,随着飘扬的飓风,进入了马车夫的身体,让原本行驶的好好地马车,逐渐偏离了航线,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奔驰而去。
纪酥棠没有看见,但感知敏锐的墨狐却是察觉了不对劲。
他狐疑地拉起帘子,看着外面没有一丝异样的马车夫,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他放下帘子的一瞬,马车就彻底没了顾虑,几近癫狂地朝那个不知名的方向奔去。
马车的车速,借着东旗国独有的风力,竟是比任何时刻都要快。
坐在里面的众人却是像在做轻轨一般,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
慢慢的,似乎已经行驶了很远。
风声都渐渐变小了。
正值安静之时,纪酥棠感到墨狐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陡然一紧。
“怎么了?”
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关切。
墨狐心底一暖,但却还是不容迟疑地向大家道:“东旗国的那些飓风都是来自皇宫,按理说,越靠近皇宫,风就会越大,可我们乘坐了这么久,风声却是越来越小了。”
听墨狐这样一说,众人才发现不对劲。
“好像是慢慢变小了,先前我还能听到呼呼的声音,现在好像安静了。”
纪酥棠将墨狐拉到身后,打开厚重的车帘。
“这是哪?”纪酥棠问车夫。
半响也没得到回应。
她伸出手推了一下车夫,哪知车夫跟死了一样,直接被推下了马车。
还在行驶中的马车,眨眼就把车夫远远甩到了身后。
这样的速度和距离,哪怕马车夫方才只是昏过去,这下也该死透了。
“糖糖……”律诗诗的声音略带颤抖,是怕了。
纪酥棠冷静地回头安抚了众人一句,小心翼翼地离开马车内部,坐在车夫刚刚坐的位置上,尝试着将正在行驶的马车停下来。
但这车又不是她的,马匹更是与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想要停下来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等纪酥棠停住马车,周身已是一点风也没了。
众人下车,对着四周黑暗无声的环境,一阵沉默,竟是连平时最爱闹腾的律诗诗和简简的单单也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