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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之灵

第二天,尤汀唤醒了迅茵,带着他来到大殿。

女神艾比丽丝却早已等待多时了。尤汀看见几根白色石柱之间,一座钢琴坐落高台上。一块天蓝色的绸布掩盖在上面,但是依然可以看出那优美的线条。

“那是涅柔斯之琴吗?”尤汀不禁问道。

“不,这个名为冰雪之境。”艾比丽丝挽起长长的纱带答道。她缓缓地向高台走去,仿佛有一种空气精灵有随之而动。尤汀感到她的魔法不可小觑。

艾比丽丝来到那钢琴边上,轻轻吹了一口气,那绸布像水流一样滑了下来,露出一座覆盖冰雪着羽翼钢琴。白晳的指尖轻轻点着,一颗晶莹滴落,琴像有白色羽毛的花朵一般,在冰雪中盛开,轻柔羽翼或静静铺撒,或迎风招展。无数银链,带着一颗颗小水晶,从绕柱的花帘飞了过来。穿过羽的间隙,落在了琴面,一道晶莹的水晶流,穿过张开的两片羽翼,似乎要滑入琴键,构成新的乐章。

“让你猜一下,它的琴键是什么颜色?”尤汀按住轻纱般的琴盖,对迅茵问道。

“它的琴键一定是黑白相交的。”迅茵肯定地说道。

尤汀笑了笑。便打开琴盖让他看个仔细。只看见琴键却是一片纯白,里面的黑键也换成白色,形状也不是方砖一般,更像是雪松的叶坠轻落在镜面上,间隙隐隐透着光丝。

“其实只要熟练,琴键的黑白又有什么区别呢。”艾比丽丝轻轻地说道。“不过,如果你们想看看再好的琴,那么就要去别处了。”她指向了另一座宫殿,那是一个梦幻如冰莲做成的世界,宫殿的柱子都弯折曲绕,浸浴着太阳的光芒。

那个宫殿比所在的宫殿稍高。但并是音泉岛的高处,在宫殿之中流动着泉水,据说会发出动听的声音。清澈的水流像柔顺的窗帘一般,顺着白色的大理石柱流向了底座,顺着护栏向下流去。迅茵一边走着一边手指翻动着护栏中的水流,穿过阶梯的瀑布,像一只鱼儿一般不断地向上飞跃着。

进入了冰莲般的宫殿,迅茵觉得其中的几个水晶柱子实在可以多镶嵌一些彩色的玻璃时,他实在不喜欢太单一的颜色。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恶作剧实是太可恶,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干的,有机会他一定要还回来。

大殿极空旷,只有清澈见底的水池静静等待着让它心动的波澜。尤汀望着大殿中央一条花丝缠绕的帘布,帘布间隙隐隐透着粉红色的光芒。

“涅柔斯之琴。”尤汀轻声念出那个名字。

“是的,那几乎是音泉岛最好的琴了。”艾比丽丝说道。纤细的手指向那条帘布,轻轻一点,帘布像百合花的呼吸,玫瑰的花瓣般层层打开。远远看去只是粉红色的一片。

粉红色如绽开的花瓣一般,垂落的光也成为环绕在身边的绸带。

美丽蝶纹钢琴,它如梦幻的海浪托起娇艳的花朵。琴面上含出细长的花蕊,仿佛要延伸着自由变化的旋律;金属的支架镶着宝石,琴键处点缀着一串串紫藤花般挂饰,如花之灵的舞裙,在与风轻舞,置入其中,仿佛来到了花林之中。

尤汀默默注视着,那座钢琴是音乐之神涅柔斯所铸造的,在艾极瑞尔有很多的仿制品。,但这个才是正品。与之相应是以其伴侣为名的朵丽丝之琴,相比之下朵丽丝的音色更加柔和、细腻。

“月光划开云朵的沉韵。在这相视之后,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的使命。蓝色的雨点落在镜面,而另一面的自己,是否有你看不到的秘密?”

“看来,尤汀殿下很是喜欢这座琴。”艾比丽丝轻声说道

“是的。小时候,我也曾看到过这样的琴。它座落在洛奥琳坦山上的蓝湖中心,水花与虹彩中交织在一起的情景,真是令人遥想。”尤汀不禁感叹到,在过去的时光之中,这样的美好的情致只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

“尤汀殿下,我想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个琴吧?”艾比丽丝突然问道。

“是的。你看出来了。”尤汀答道。关于那块原石,说不定她早已经知道了。

“那个琴是她生前的最爱,但是她却听不到了。”艾比丽丝感叹道。

“她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尤汀也不免有些伤感。

“这座琴是送给我的吗?”迅茵也跑了过来,抚动着琴上的挂饰,轻轻地说道:“在梦中我听到了优美的琴音,像富有灵性的河流一般,它带着我和我的乐符般的小船,进入开满粉红色花瓣的树林。当我带着我的船从那林子中出来,船上花瓣已经装得满满的,我担心它快要沉下去了。”

“在梦中,哥哥和艾比丽丝姐姐好像说过将它送给我了,那么我醒了也是一样吗?”迅茵继续说道。

“那是当然,不过你的船沉了,在梦中恐怕没有人来救你。”尤汀笑着点了点头,他不由得望着艾比丽丝。

艾比丽丝笑了笑,走到迅茵身边,说道:“好吧,看到你这么想要,这座琴就送给你吧。”

迅茵不免有些惊喜,他走上前去触摸琴,感到如同雪一般冰冷。他轻轻弹动,琴声中仿佛含着一种泪水的流动痕迹,一会儿变得有些杂乱无章。尤汀不禁一笑,迅茵从未学过琴,又怎么能一下了弹奏出美妙的旋律呢。

“不许你动。”一个声音恶狠狠地从身后传来。

“为什么?”迅茵下了一跳。当看到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他很不服气问道。但是他忽然停住了,眼前的女孩有着一种任性,淡蓝色眼睛有着流逝诗韵一般变化。杂乱的金色头发像是略加修整过了一般,却有几分出人意外的美丽。像是刚听到有人要抢她的琴,便立刻跑了出来了。看到她身穿着蓝坠的衣裙,脚上还挂着一环环各种颜色的碎宝石。迅茵想,如果她再多戴些的话,说不定会跑不动的。

“夏莉,不要胡闹。”艾比丽丝拉住那个女孩说道。

“可是那个琴本来就是归我所有的。那是姐姐留给我的。”夏莉不服气地说道,“姐姐的东西,妹妹的可以继承的对吗?”她晃动着手中的金色挂链,说不定那个也是从姐姐那儿继承过来的。

“哥哥说过这是送给我的。哥哥怎么会把别人的东西作为礼物呢。”

“我和艾比丽丝说好了,但这座琴并不只有一个主人。”尤汀有些无奈,他原以为只要艾比丽丝同意就可以了,哪知道又冒出一个继承者来。不过好像听弗哲斯说起过,似乎北方的三个女神中最个似乎与迅茵同龄。

尤汀拉着迅茵的手,对他说:“你可以拿你的宝贝去换。”

“你有什么可以和我换,要知道那琴可是姐姐留下的。”夏莉一点也不在乎,那个子能有什么宝贝。

迅茵一点也不生气,从口袋中掏出小木盒,盒中的戒指是他不久前在苏尔密拉岛上刚做的。

“这枚‘风之灵’能换吗?”迅茵平静地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枚破戒指。”夏丽冷冷地说道。但是她还是偷偷瞄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向上的旋绕的风,向下的旋转的旋涡。在波浪发丝间浅镂着水珠,银色的风之灵在风中起舞,悦耳的玲声随之响起。叮呤呤,叮玲玲。

夏莉仔细地看了一会,有些惊讶。“比那些矮人铸者造者好一点。但是比起我的还差点。”艾比丽丝不禁一笑,夏莉那些恶作剧的指环作品,连她也唤不起兴致。

夏莉突然叫道:“风之灵怎么有足呢?”

尤汀也看出来了,那枚戒指如同舞裙一般的银色的碎片汇合成双足。

“呃,添上双足,有点多此一举的。”夏莉对铸造还是有点见解,便认为这是一个大意失败的作品

迅茵默不做声,他来到水池边,便把戒指放入水池中。夏莉也跟了上去想看他要做什么。

风之灵在风中起舞,水面划出朵朵浪花。叮呤呤,叮玲玲。扩散的水纹,无尽招展的衣裙,流动着,迎着海面上的风,自由地飞舞着。

“动了,动了!”夏莉跑到艾比丽丝身边。艾比丽丝也是一脸惊异。

“铸造戒指并不在于外在的形式。只要化做光彩,能够达到心灵的深处,打上深深的铬印,那么铸造者目的就达到了。”迅茵平静地说道。

尤汀不免得有些惊讶,平时看不出迅茵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说到铸造时,就会格外的专注。

“你愿意换吗?”艾比丽丝对着夏莉问道,她也有些心动,不过这枚戒指对夏莉来说应该是十分合适的,因为她本身就是学风之魔法的,正缺少一枚这样的戒指。

“不,你的戒指太小了,与那座琴的重量根本就不对等,要一百枚。哦……不,一千枚才可以。”她哦了半天才得出一个数字,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这个数字是连艾比丽丝也觉得惊讶。

迅茵感到有些头晕,差点跌倒。这个戒指是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做出来的,而他在苏尔密拉岛这样的幻想精灵系也只做了三十几枚,这个数字连对方的一半都达不到。

尤汀笑了笑,迅茵为铸造这枚戒指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自己也为他加入了一些戒灵的魔法在其中,但是夏莉也太贪心了。他向艾比丽丝示了一个眼神。

“一千枚?我只要三枚就够了。涅柔斯之琴我也有份,戒指给我吧,琴送给你了。这样好不好。”艾比丽丝笑着说道。

“太好就三枚吗?”迅茵问道。三枚戒指他还是拿得出手的,而他的虚空还有好多。

“你这个小强盗,小傻瓜”夏莉狠狠地说道。

“谁傻?”迅茵小声嘀咕着,一座钢琴三枚戒指就换回来了,谁还会用一千枚去换呢?

“不,不,不。”夏莉有些着急,本想好好从迅茵手中多要几枚,但是艾比丽丝姐姐竟然自己要降价。她咬了咬牙,说道:“一百枚。”

“那就是一百枚戒指吧。”艾比丽丝觉得夏莉能从一千枚降到一百枚已经实属不易了。

“这么枚戒指先给你吧。等那些戒指做完,说不定,迅茵只剩半条命。”尤汀说道。迅茵铸造一枚他已经是辛苦了,这个女孩竟要一百枚。尤汀还是觉得太离谱了。他实在有些担心迅茵为了那座琴,还能否承受了那个小恶魔的压榨,不过夏莉并未提出什么期限。

“好吧。”迅茵点点头,便将风之灵送到艾比丽丝面前。

“是给我的吗?”艾比丽丝有些惊喜。

“是的,我的戒指只送给那些心灵纯净的人。”迅茵平静地说道。夏莉气得有些发疯。

“好吧。不过给夏莉好像更加合适些。”艾比丽丝说道,便把风精灵给夏莉。夏莉戴上之后,脸上顿时光亮了许多。蓝金色的圆舞裙领拈在手中,而手指上的戒指如同一个引风的船首。夏莉炫耀地向迅茵努了努嘴,便独自跳起舞来。

迅茵想到自己的虚空还有还少好的戒指,可以让艾比丽丝姐姐挑上几枚,不由得划向胸前的水晶石。

尤汀看到了连忙制止住了他,伏下身小声地对他对说:“你疯了,要是让夏莉知道你的秘密的话,她会吞你的。”

迅茵想也对,这个女孩的欲望和虚荣心无之穷无尽,简直跟狮子差不多,等到她看到自己的虚空,说不会要更多的戒指。送给艾比丽丝姐姐的戒指还是算了吧。

夏莉轻快地跳起了,带着紫晶骷髅挂链随之舞动。迅茵看见了,像是明白了什么。想起昨晚的恶作剧,不过接下来铸造的九十九枚,他一定要好好戏弄夏莉一番。

“这枚风之灵。只有当起风时,戴上它会给你带来好运。”迅茵酸溜溜地说道。

“不用等到起风,我用风魔法,便可以办到。”夏莉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尽的洞窟,请听从我忠诚的祈祷。带上自由的翅膀,汇聚自然中最完美的风暴。”

眨眼间狂风大作,柱子间的帘布在不断地舞动着。风之灵也发出了吵杂的铃声。艾比丽丝急忙掩住自己的裙子,躲到柱子后面去了。迅茵也急忙躲到尤汀身后,尤汀连忙结成一层隔音结界,将风挡在了面前。只有夏莉站在大厅的中央,散落着金色头发,在风中舞动着,尽情发出一种爽朗的笑声。迅茵觉得她的声音更像一种黑夜魔女,诡异而刺耳。

风稍稍停了下来,艾比丽丝气得有些通红,“夏莉这孩子疯了,真是太难管教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没什么的。”尤汀安慰地说道。

“告诉你们,一百枚戒指绝对是物有所值。还记得那个《光辉之树》吗?”夏莉整了整零散的头发,得意地说道。

“我记得这个曲目,光辉之树是一个能让铸造者凝聚灵力的一个曲子,也是最难弹奏的一首曲子。”尤汀说道

“是的,据说它也能让铸造者造出更好的作品。”夏莉像是有些了解。

“艾比丽丝,不过在你将送我之前,你能否弹一曲《光辉之树》?”尤汀转向艾比丽丝问道

“光辉之树,我好久不弹了,但不知道弹得好不好。”艾比丽丝轻声答道。

“我想姐姐一定可以办到的。”夏莉的声音轻细像流水一般,像是一种有力的乐符,更像是一种提前准备的掌声。迅茵也想不到这个女孩有时会变得轻声细语,真让他有些不习惯。

“好吧,我可以先弹奏前章的一段。”艾比丽丝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尤汀想到,那一段前章讲的生命之树的种子,经历磨难,重新回到神族,带来希望的事。

闪动水纹莹白的手指轻轻落下,仿佛有一种魔法注入了进去。雾气在涅柔斯之琴周围缓缓升了起来。艾比丽丝的身影在雾中隐现,最后消失在雾中。

随着琴音轻碎脚步一般弹奏,尤汀看到了那琴音汇织而成的幻境。

深蓝色湖面泛起微波,映着银白的波纹像月之灵的在水面轻舞。白色的衣带轻划过湖面,他仿佛飘身于半空,亲手将那一颗生命之树种子投入了深渊之中,等待着它要在黑色的利齿之中磨去坚硬的外壳。当月重新照亮着他略显疲惫的身躯,他看到新生的种子,像发光的水母,从幽暗的底部,缓缓升起。它被自己安放在众神的悬浮石座之中,自由生长着。

扩散银白的雾气之中,有一棵白色的圣树王座,树下有一个白衣长者举着银色的酒杯,正端坐在王座之上。酒水中混着树叶间滴落的水珠,他将其一饮而尽。原本暗淡的星空一下子变得明亮,无数的星体不断在王座周围地闪耀着。

“父亲!”尤汀轻轻念道。

(光辉之树的前章写得并不怎么好,有心的朋友可以在书评提一下意见,正在设定琴谱精灵,琴音魔主资料,在之后四章,因为是要原创的,可能后面的几章会晚点发。最近的点击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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