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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住社员家

刚下乡时,由于沟外青年点的房子也没盖好,我们都住在社员家里。11名男知青住在周大叔家里,7名女知青住在张大爷家里。

周大叔四十七八岁,两条腿由于抗美援朝时受伤留下残疾,是一位二级甲等残疾军人。平时拄着手杖,走路一拐一拐的。他家的五间大瓦房是新盖的,我们住在西套间。平时,我们帮他家挑水、劈木柴,关系搞得不错。周大叔也时常给我们讲抗美援朝时的故事,他还会讲大鼓书,讲得有声有色,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一天,生产队没活儿干,几名男知青回屋休息。由于闲得闹心,便在房间里练起了飞刀。我们住的房子是老式木质结构,屋内地中央立着一根电线杆粗细的木头柱子,称为中柱。我们就把它作为飞刀的目标。安子、柱子、斌子、二家、翔子拿着匕首,轮番往中柱上投掷,如有投中时,还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大家正玩得起劲,不料,被房东周大叔从门缝里看到了,他当时紧锁眉头,没吭气,很生气地走了。

不一会,我们听到屋外周大叔高一声低一声的在训斥谁。往窗外一看,周大叔正向大队冯书记诉说我们的过错,并大声训斥冯书记。冯书记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略有些驼背。平时梳着大背头,戴副高度近视眼镜,还总把衬衫掖在裤子里,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他待人和气,笑容可亲,知青们都很喜欢他。这时的冯书记面对周大叔的发火,无言以对,只是一个劲的赔礼道歉,他整齐的往后背着的头发,由于不停地点头,也耷拉到额前。还不时用手往上擎一擎他的近视眼镜,看来他被训得不轻。我们急忙收起“飞刀”,装作没事的样子,唠起嗑来。这时,冯书记走进屋来,面带苦笑说:“你们净给我惹事。周大叔借房子让你们住,是多大的人情啊,不让你们领情,也别把人家房子往坏里整,这是对人家不尊重。周大叔是残疾军人,连公社领导都很尊重他,你们太不应该了。我是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说好话,人家是不说啥了,可你们得给我面子,好好在这住,别再惹事。”同学们被冯书记的一席话感动了,纷纷表示认错,保证今后不会再犯类似错误,并向周大叔赔礼道歉。周大叔十分宽容地原谅了我们。

这件事情过去了,但是,冯书记代我们受过和那语重心长的教诲,令我们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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